第三十八章：第八天
长安城此时是远远要比元宵佳节还要热闹，鱼龙混杂的街道之上，糙汉子拥挤的客栈里边，又或者是街道小贩都在谈论这一件事情，那就是青衣卫的事。 余年不怕家丑外扬，现在全长安的都知道这家伙被手下取代了整整一年之久，还搞了个婚宴，还好余年强势回归，唯一让这些八卦群众有些遗憾的就是…… 按照剧本，这余年大爷回归不应该是走抢婚道路的么？青衣卫的掌旗乔暮那可是巾帼不须眉，人长得賊俊的，怎么听人说余年这疯子回来后就是一把火把自己家给烧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好的抢婚剧情突然就没了，这无意成了长安群众心里的一大遗憾，不过也罢，谁不知道余年这人就一疯子，乔暮多好的姑娘，没被糟蹋还算过意得去吧。 除了这个八卦之外，那就是明天在紫荆城的武林大会了，据说是空前绝后的举办方式，不过这对长安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无意是没有缘分了，那可是紫荆城啊！一般人靠近皇宫门口都会被定罪，更别说进去了。 如此霸气的大会，也只有余年这家伙能搞出来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些事情，还有一些人，则是在平静的等待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 就在长安语嫣楼的顶楼之上，这里可是只有楼主才能进去的，当然自从一年前被余年一把火烧了一次之后，语嫣楼也是重新修建了，不过貌似余年欠的账还没还。 在这顶楼上，只有一间房，不大不小，类似个凉亭，三面有墙一面为阳台。 里边坐着的，可都是大人物，有暗影阁的阁主甘幽在角落故作斯文的啃着烤鱼，有语嫣楼的楼主在一旁拉起了三铉二胡，声音不大，只有这里能听到，委婉动听，颇有些感受宁静的感觉。 再者就是坐在阳台边丝毫不担心暴露的佩恩了，一头金闪闪的黄毛格外显眼，手里拿着个像是被狗啃过的柠檬让他这气质瞬间从西域贵族变成了西域乡下暴发户。 后边坐着俩老头，正是黑白无常这两个老头，一黑一白的对坐，正悠哉的下着围棋，之前慌忙逃窜的样子似乎已经被遗忘了。 佩恩看了看青卫总府的方向，啃了口柠檬皮，对着空气就说了句:“过了今夜子时，那就是第八天了。” 这话一出，二胡声停止了，落子声不再，就是有某人还很不配合的发出啃鱼骨头的声音略微不协调。 白子墨拿起一枚黑棋缓缓抬头:“嗯，过的还挺快的，子时一过，就是生死决发挥作用的时刻了，且看这余年，到底适不适合，当我们这个魔教教主咯。” 言罢，手中的黑子猛然落下，看着自己面前的黑子棋神秘一笑:“将军！” 顿时让黑子棋火冒三丈，一言不合就掀桌:“将军你大爷啊！咱们下的是围棋你个老王八蛋！” 而在青卫总府这里，余年还不知道不远处正注视着自己的佩恩，温珉离开之后，陆离就出现在了这个凉亭里边。 经过一年多的洗礼，虽然陆离依旧是傻乎乎的样子，不过当初的稚气多多少少也被洗去了一些，不过还是太嫩了点，成不了大气。 对于余年被取代的事情，要说最吃惊的也莫过于陆离了，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呆在自己身边一年多的余年竟然是假的。 不过余年对于陆离的态度，或多或少都有些感到惭愧，当年忽悠他出草原说好让他领略真正的江湖，结果还没开始，自己就被下套栽了。 不过，这不也是江湖么？从来没有人会想过，叱咤风云的余年也会有这样的下场，就好比当年的魔教一样，有人说魔教离火令只要存在一天，魔教就不会覆灭，结果还不是内乱导致溃散。 所以说，这就是江湖。 陆离也算是涨了些见识吧，人在江湖飘，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能抬头挺胸，就好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那杯茶被余年放了慢性的泻药一样。 一口将茶水饮尽，余年满意的笑了，大笑，听起来是挺爽朗的，不过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哀，颇有些类似江昆的自嘲。 “朵蜜啊，当初答应你的事，结果到如今，还是没能亲自带你走走这江湖啊，余年我对不住你啊。” 陆离的眼皮不由的跳了跳:“我不叫朵蜜……而且这是女人的名字吧！” 也只有在陆离面前的时候，余年还能找回一些当初的感觉，一年来，所有人都变了，莫子风变了，变得有些狂躁不安；温珉变了，他的心，不再平静；乔暮也变了，她不再自信了。 就连青衣卫，长安，乃至偌大的夜朝，也都变了，唯一没变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傻乎乎的陆离了。 讲道理，陆离不傻，只是在余年眼里，所有人是傻子，而现在，自己也成了傻子。 处于高位，处于不可一世的位置太久太久，以至于让余年自己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再认识自己了，再也看不清自己了，每每站在镜子面前，里边的人，是那么的陌生。 “陆离啊，我问你，你想不想当武林盟主？” 余年突然这么一问，让陆离不由的提防了起来，因为余年所给的任何好处，在背后往往是无尽的圈套。 本来余年也想让陆离和温珉一起去扬州一段时间，不过突然想起明天的比赛，要是陆离也走的，还真不好凑出五个人来踢足球啊。 目前是定了自己，陆离，安磊，乔暮这基本的四个，可怜沈译死得早，自己害了她，不然她也会出现吧，还差两个人，暂时还不知道让谁上场。 暗部的小黑身手确实有比安磊和陆离要高强的，不过很尴尬的一点就是，青衣卫目前最大的隐患也就是暗部了。 明面上的都一群乌合之众，可暗部的人，那可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要是他们叛变，不多不少也如同是自己和若干个自己在干架一样。 眼前暗部仅剩的人还有待考察，剩的也不多了，原本五十多个人，逃了的也有二十来个，失踪的有十几个，目前只剩下了不足十个暗部的尴尬场面。 在余年忽然陷入沉思的时候，陆离已经给出了答复:“武林盟主吗？没兴趣，我现在当个什么风呼扯紧都感觉很麻烦，更别说什么武林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