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期盼红灯下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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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和店长给江鹊选了好多条裙子,各种款式。 店长一直在夸江鹊长得漂亮。 周围几个sa也很会说话,夸她能夸出花来。 江鹊不太好意思,最后悄悄看吊牌,想能省一点是一点。 最后选中一条看起来很简约的,白色的连衣裙,有点像针织的材质,很柔软,有点修身,花边袖,很秀气。 店长说让她换上试试。 沈清徽也趁着江鹊进去这个档,说,“那边几条都包起来,还是送到老地方,记在年底的账单上。” “是。” 让她看见这么多购物袋,怕是又得局促一阵子。 这条裙子很衬江鹊,沈清徽并不知道模特的标准是什么,但她身材比例好,就是有点偏瘦。 江鹊是一头及胸的黑长发,发质细软。 这衣服果然把气质拉起来,温婉柔软,眼神还有点羞怯。 不过也没关系。 店长很热情,要可以给江鹊做一下头发,气质会更好。 沈清徽默许。 店长的审美在线,并没有做太夸张的造型,只是卷发棒稍微卷了一下,很慵懒自然的微卷,整个人精神许多,甚至看着比常来店里的名媛漂亮多了。 主要是这双眼睛,很干净。 店长一直夸她,江鹊不好意思,觉得别人不过是看在沈先生的面子上而已。 出来后,沈清徽就像所有在试衣间外等女伴的男人一样。 只不过,他不同。 他只是坐在沙发上,没有看手机,是在专心地等她出来。 ——在此之前,sa和店长让她试了好几套裙子,每一回出来,沈清徽都是坐在这等着,并没有敷衍过,他是欣赏着,她每出来一次就夸赞一次。 江鹊被夸得一直脸红。 连店长进来帮她整理裙子的时候都说,“沈先生平时根本不来的,但他是我们这最尊贵的客户之一,沈先生跟外面传的一点都不一样,对您太好了。” 江鹊抿抿唇,重点听的是那句“外面传的”。 江鹊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回想到以前他那些爱好,也觉得好像可以解释。 可能以前的他没有现在这样温和吧。 店长看她不怎么接话,后面也就不再多说,只最后说了一句祝福。 毕竟沈清徽身边没跟过什么人,要是真的,多说些好话,对业绩也只有好处。 江鹊出来,本来是想换回自己的衣服,但是她的衣服已经被店长装进了购物袋,而后送到了沈清徽车上。 江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只能默认是被他付过款了。 江鹊走到他身边,沈清徽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出去,视线是落在她身上,夸她漂亮。 江鹊挺不好意思,问他上午吃什么。 沈清徽怕上午堵车,就在江鹊要面试的公司附近订了个餐厅。 是一家私房餐馆,环境静谧,菜品量少,但数量多。 主厨是从港城挖来的。 江鹊不会品,只能知道什么好吃和不好吃。 是在大厅用餐的,偶尔有一些西装革履的人来,应该是附近办公楼的工作人员。 江鹊短暂地幻想了一下自己步入职场的样子。 不管钱多不多,等拿到了第一笔薪资,一定要请他吃顿饭。 中途,侍应生端来一份甜品,说是特别赠送的,介绍的很高端,说是什么有机农场的水蜜桃现做的。 江鹊尝了一口,不算太甜。 埋头吃的时候,沈清徽手机响了几回,但也没有接的意思。 期间江鹊隐约感觉斜对面那桌的几个精英男好像在往这边看,江鹊只当是因为沈先生太耀眼。 这餐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江鹊吃的撑。 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挽着他的胳膊,声音郁闷,“好像有小肚子了。” “你太瘦了,平时多吃一点。” 他勾着她的手,手腕细细的一截。 也大概是江鹊太瘦,看着总像个高中生。 跟她走在一起,他心底突然觉得自己太老。 江鹊面试的这家公司不大,就是一个高层办公楼里的某一个楼层。 沈清徽将车停在路边,在江鹊下车前,他给她加油。 江鹊当时是紧张的,沈清徽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掖到耳后,后来突然捏着她的下巴,落下一吻。 总觉得语言好像苍白。 江鹊眨了眨眼睛,是很温柔的一吻,所有的紧张不安,都消失不见。 一吻结束的时候,江鹊看着他的眼睛,好像一点都不再害怕失败。 就算失败了又能怎样。 沈清徽的指腹抚了下她的唇,说,“我在这等你。” “好。” 江鹊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江鹊慢慢朝着那栋大楼走去,沈清徽坐在车子里看着她的背影。 第一次好像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勇敢了一点。 江鹊坐电梯上楼。 16楼就是这家配音公司。 准确的说,一层楼他们只占了左半边,右半边是个会计公司。 江鹊走到门口打了个电话,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出来迎接她,很简单的t恤和短裤。 江鹊看到过这家公司的介绍,是一家才成立三年的小公司,大部分都是应届生,主要还是广播剧的配音制作。 要说优点,江鹊只觉得自己年轻,应该可以融洽到这里来。 短裤女让她在一间会议室稍等,然后去叫了老板。 公司里一共就十来个人,薪资尚且算是可以,但是江鹊毕竟是个新人,只觉得收入过得去就好了。 老板也是个年轻男人,叫路威,西装革履的,总觉得这样有点成功人士那味。 他让江鹊坐。 然后翻看了下江鹊的简历,眼神不动声色地探究着。 这裙子是某国际一线大牌的新品,刚才在餐厅里看见了。 当时看见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女孩,而是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是沈清徽。 沈这个姓,意味着地产和酒店的神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在餐厅里他多看了几眼,也就留意到了坐在沈清徽对面的女孩。 “高中学历?”他问了一句。 “是的,是高考前家里出了点事情。”江鹊深吸了口气,坦诚地回答,“我没有相关的知识,但是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学好。” “这个倒也不算什么,配音也可以速成,你声音基础不错,很有潜力,”路威放下简历,象征性说,“我到时候给你通知。” “……好。” 江鹊愣了一下,这就结束了? 什么都没问? “我们主要是听声音。”路威颇耐心解释一句,还笑了笑。 江鹊点点头,心情松懈下来。 她离开的时候鞠了个躬,很礼貌地说谢谢。 但是江鹊走了之后,路威没走,他站起来,站在窗边。 心里有点不确定。 要真是沈总的人,怎么会到他这种小破公司? 路威倚靠着窗边往下看。 十六层楼,一切都渺小,但是却也能够看得到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的越野。 在餐馆外面,停着一辆车牌一串8的黑色越野。 要是说车可能会撞,但那个依靠在路边,俨然一副在等人模样的,赫然就是沈清徽。 路威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可能要时来运转了。 办公室不大,路威对着外面招了招手。 短裤女孩走进来,“路总?” “刚才来面试的那个,过两天让她来办入职。” 江鹊从空调房里出来,短暂的几步,出来有点潮湿的闷热。 也不知道这次面试怎么样,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江鹊看到车子仍然停在路边。 她停顿了几秒,微微眯了眯眼睛,沈清徽站在路边,倚靠着栏杆。 休闲白衬衫,休闲长裤,皮质的休闲乐福鞋。 很随意的姿态,站在阳光下,却清矜斯文,视线闲闲散散,是在看着她这边。 他的手在身后。 江鹊看到他就笑起来,然后朝着他小跑过去。 她跑到他跟前,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束向日葵。 “祝你面试成功。”沈清徽对着她笑,将手里的一扎向日葵递给她。 江鹊很惊喜,看到他额上有一点湿意。 女孩子对花总是无法抗拒,尤其是被他送的。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天还很热,江鹊有点心疼了。 “是怕你出来看不到我,我就出来等你一下,顺道买了一束花送给你。” 沈清徽拉开车门,车子没有熄火,空调的凉风很舒适。 江鹊上了车,沈清徽从另一边上来。 这一刻,她好像有点明白。 成功失败都没什么大不了,他会永远在她身边。 “沈先生,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为什么送我花呀?” 江鹊捧着花,凑近闻了闻,向日葵没什么味道,但是收到花,心里总是开心的。 甚至是有点雀跃。 “谁规定特殊日子才能送你花?”沈清徽看着后视镜掉转车头,笑着说,“是为了让你知道你也在被人爱着。” “……” “没有安全感,我就每天送你一束。” 其实能看出来,江鹊的不安和一点模糊的距离感。 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他一点都不想小姑娘胡思乱想。 谈恋爱,总要让她时时刻刻都明白,她也是被他认真宠爱的。 一束花的仪式感,总不麻烦。 江鹊很想扑过去亲他一下,然而车子在行驶中,江鹊突然有点期盼有个红灯。 车子速度慢下来,往另一条街拐了个弯。 停下来的那一刻,江鹊的行动大于了思考,她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年轻的灵魂,年轻的爱,还是纯粹与冲动的。 她能想到的表达爱意的,就是亲吻与表白。 可还是她词穷又脸皮薄,好听的情话不会说。 她仰着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中映出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眼角的一点泪痣温柔的像春天的风。 “沈先生,我特别特别喜欢您,”江鹊认认真真说,“也会一直一直喜欢您。” 沈清徽笑了笑,“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算话!”江鹊笑的很开心,不过看了一圈,“怎么在这儿停车了呀?” “路上有记录拍照,可不许你解开安全带亲人。” 那点小心思,被他轻而易举看透。 但是感觉还挺好的。 江鹊收到这家公司的入职通知,也是在一周之后,当时发了个邮件,还非常正式的附了个文件叫offer。 江鹊捧着手机看,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觉得这是垃圾广告。 而后微信上多了一个好友通知,说是人事主管。 江鹊接受后,对方给她发来了几条信息,大意就是平时不用加班,周末单休,实习一个月,末了还发来了薪资,实习单月3千,转正后是4千,十三薪。 江鹊从来没有踏出过外面的圈子,这个薪资在淮川其实并不算高,但是江鹊足够心满意足。 以至于她回复完微信后,特别开心地去找沈清徽。 找了楼上楼下一圈,没见人,江鹊直接推开了浴室的门。 水汽迷蒙,沈清徽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白色的浴巾,他正对着镜子刷牙。 听见声音,他只撩起视线往镜子里看了一眼。 江鹊站在门外,好像呆愣住了,然后白皙的脸颊瞬间涨红,竟然一时忘记了该要做什么反应。 沈清徽漱了漱口,将杯子放回台架了,这才回身看着她,眼底一点温情笑意,“怎么了?” 他多日的温柔与耐心,让江鹊勇敢,她朝他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沈先生,我收到入职通知了!” 她踮着脚搂着他的脖颈,沈清徽看到她的雀跃。 电影里有一句台词说,上帝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挣扎,所以他决定把世界上最温暖的你送给我。 独自过往的这些年,不能说对感情没有过期待,但是在这个浮躁又轻薄的环境里,他从不愿意降低自己的恋爱观——爱情应该是纯粹的,纯粹的分享快乐,尊重与理解,支持和鼓励。 江鹊让他觉得,自己的这些年,都是为了在等她出现。 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比她年长十五岁有点介怀。 “会不会觉得跟我很亏?” 九点还不困,沈清徽跟她坐在院子里的软藤沙发上,江鹊粘着他,其实是觉得他自己坐在院子里的身影太寂寞。 江鹊看着花,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穿-插过她的长发。 “毕竟你才二十岁,我可比你老了十五岁。” “不会啊。”江鹊回的很快。 “怎么?” “因为没有人是你,”江鹊的答案干干净净,也不加以思索,“您也常常告诉我,我是独一无二的,您也是。” 沈清徽笑了,好像也是说给自己,“对,也没有人是我们。” 江鹊在下周一去了公司一趟,去之前还挺犹豫,白蕊一周都没给她打过电话,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要说不同,就是沈清徽这两天电话有点多,但是仍然是宅在家里,喝喝茶看看书。 有时候带她出去吃饭,也顺道去陆景洲那里坐坐。 江鹊问,“我要不要跟白姐那边说一声?” “说什么?没签劳动合同,薪资付了,你想走就走了。”沈清徽是护着她的,“那边不会怎么样的。” 准确来说,是沈清徽也知道白蕊那边忙不开,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沈明懿那边也不见得能顺利回来——沈清徽也听说了点消息,是沈睿言不让他儿子回来。 有时候一些东西,二十出头的男孩远远不能承担。 “好。” 江鹊点点头,吃早餐的时候抬头看他,似乎跟平常无差别。 “沈先生,您最近还失眠吗?”是她睡眠好了许多,起码不用担心半夜被人拽起来,所以一觉到天亮。 所以也不知道他晚上是否也如此。 只知道每天睡着的时候,他的呼吸声也平稳,有时候困倦中抬头看了一眼,他是合着眼睛的。 “有你在,还失眠什么?”沈清徽笑了笑她,“吃完去换衣服,等会送你去上班。” 淮川的早高峰有点堵。 但是天气晴好,连绵不绝的雨天过去,阳光艳艳,叫人心情很愉悦。 路过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尽头那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现在竟然冷清了许多,江鹊往那边看了一眼,门前停着好几辆执-法车,江鹊忽然想起了祁婷。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祁婷发了一条微信,好一会也没见回复。 车子在车流中缓慢的行驶。 沈清徽像怕她无聊,随便切了一首歌。 是一首粤语歌,还是这两年流行的。 十几分钟,车子才挪动了一点。 江鹊开口问了一句,“沈先生……那边……” 沈清徽视线看过去,知道她在问什么,“可能要出事情了吧。” “那……” “沈明懿短时间不会回来。” “不是,我问的不是他,”虽然听他这么说,心里安心了点,但是江鹊想问的是祁婷,“我是想问问,里面一个朋友……” 正问着,江鹊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来自春新镇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