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唯一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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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葬礼细节,沈清徽嘱托村长cao劳代办。 江鹊淋了半宿的雨。 沈清徽念着开车回去耗时太久,买了机票,让程黎来把车开回去。 江鹊睡的一点都不好,断续而沉重的梦里,都是梦到了跟外婆的片段。 沈清徽守在她的床边,摸了摸额头,还没退烧,看着她睡得不安生,心口也不免有些焦灼。 又叫了家庭医生来,医生说已经打过退烧针了,得等会才能起效果。 沈清徽这才松了口气,到后半夜四点的时候,江鹊才退烧。 江鹊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是傍晚,熟悉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床头灯,蒙下昏暗的灯光。 而身旁,是沈清徽。 他看起来好久没有休息,脸上有淡淡的疲惫,她才动了一下,沈清徽就睁开眼睛,下一瞬,干燥温热的掌心贴在了她的额头上,退烧了。 沈清徽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声音有点低,“好些了没?” “好多了。”嗓子痛,头也昏沉。 沈清徽说她睡了一天多,饿不饿,厨房里有温着的晚饭。 江鹊很心酸,脸埋在他的怀里,“我唯一的亲人离开了。” 沈清徽只是抚着她的背,回想起这个女孩曾经遭受的一切,让他从心底疼惜。 沈清徽吻了吻她的发。 “你还有我。”沈清徽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声音很轻。 恍惚里,那天他在雨中说的话一字一字敲在心口。 ——江鹊缺失的亲情,他会加倍地为她补偿回来。 沈清徽让她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也好在只是一场感冒,但她一感冒就会鼻塞,读稿子肯定不行了。 沈清徽帮她请了几天假。 江鹊也不好请太久的假,只多在家里休息了一周。 路威答应的很爽快,因为这假是沈清徽帮着请的,路威都恨不得搬着一堆保健品上门慰问了。 大概也是怕江鹊自己一人在家里无聊,沈清徽这几天去哪儿就把她带到哪儿去。 带她去了一趟柏景酒店,江鹊在他的办公室里呆着。 怕她无聊,沈清徽给她点来了好多冰淇淋。 榛果味的,椰奶味的,草莓芝士的。 沈清徽就在桌旁打电话。 江鹊也觉得他忙了许多。 间隙里,问了程黎。 程黎也无意隐瞒太多,只说是沈家现在可能在分割家产,有很多地方要沈先生签字。 但沈清徽从不会出去太久。 江鹊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电影,沈清徽为她找来了好多外国的爱情电影,江鹊捧着一小碗草莓芝士味道的,他在办公室外的露台上打电话。 江鹊往外看。 柏景酒店很有老港式和英式的味道,每个房间都有铁艺的栅栏楼台,放着玻璃桌和藤椅。 沈清徽靠着铁艺栅栏,很随性的穿搭,神色却算不上太好,侧颜覆着一层冰。 这双眼睛,只在看着她的时候才有一些温情的笑意。 对江鹊来说,这样的坚定与偏爱,就是一种救赎。 “傻笑什么?” 沈清徽拿着手机进来,看到江鹊眼底终于弯起了一点笑意,他松了口气。 这些天,rou眼可见江鹊脸上很少笑。 看到她露了笑意,沈清徽竟然觉得心口不再沉甸甸。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这其实也不太像个传统的办公室,倒像是一间书房。 很温馨的暖色装潢,连小灯都是暖色的。 江鹊往他那边靠了靠,挖了一勺冰淇淋凑到他唇边。 “沈先生,您还是多笑笑才好看。” 她小声地说了一句,眼神里有歉疚,这些天她总是恍惚,有时候闷在房间睡觉,沈清徽一点都不嫌弃,将晚餐端到卧室里。 他开玩笑说她是小睡美人。 有时候给她带上来一束花。 牵着她去院子里看喜鹊,那只鸟恢复的很好,沈清徽琢磨着能带去复查了。 喜鹊歪着头,看到沈清徽的时候就叽叽喳喳个不停。 沈清徽就抱着她,像一种极致的溺哄,“你看这只喜鹊像不像江鹊?” 喜鹊挥着翅膀在笼子里面跳来跳去,沈清徽就低笑出来。 江鹊依靠在他怀里,草莓芝士的冰淇淋很好吃,沈清徽也弯唇笑了笑,抬手捏她的脸,“我去打个电话,等会带你回家。” “好。” 沈清徽站起身,江鹊却突然伸手拉住他。 沈清徽看她面色有些犹豫,又坐回到她身旁。 江鹊低着视线,是浅藏的愧疚。 沈清徽刚想说话。 江鹊突然抬起头来,像做了什么决定,眼睛里有种坚定的光。 他那天低声说的那句话叫什么。 死生契阔。 江鹊攥着他的手,向前凑了一下,好久没有吻他,她亲了亲他,很小心却也很认真地说,“沈先生,您以后也有我的。和您对我的感情也一样。” 沈清徽一愣,江鹊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说完不敢同他对视。 沈清徽淡淡笑了,忽然朝她凑近,唇印在她的唇上。 “知道了。” 好多人都叫他沈先生,叫的他心烦意乱,还是江鹊叫的最好听。 她是他唯一的偏爱。 沈清徽开门出去,江鹊坐在沙发上,唇畔还残存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沈清徽腾着时间,搁置下了沈家的事情陪她在春新镇呆了五天,而这五天并不算愉快。 江鹊很感动。 他是真切地将她放在最偏爱的位置。 江鹊忽然不想看电影了,想收拾掉桌上的冰淇淋盒子,电视上弹出了今天的新闻。 江鹊很少关注新闻,这回抬头看了一眼,是因为听见了一句“沈”字。 她抬起头看,是新闻在播报传奇地产沈家大亨沈邺成重病入院,最近抢救了两次,后面是有几个专家样子的人在分析沈家的家产纷争。 画面上出现了几张照片,陌生的脸孔,但与沈清徽有着些许的相似。 几个专家在分析,沈家以后将由谁接手。 要是交给沈睿言,沈家必定走下坡路,画面上又播出来几组数据,沈睿言接管的几个月,沈家损失惨重。 要是交给沈清徽——这个说不好,沈清徽素来置身事外,从不插手沈家的事情。 又或者是交给港城的庄家——那么以后沈家地产有可能退出大陆。 后面,专家又感叹一句,曾经最适合当接班人的沈容信早早去世,沈家现在竟然没人能撑起大局。 江鹊看的潦草,后来直接关了电视。 程黎进来送文件,看到江鹊,也关切了她几句。 江鹊有一件事很奇怪——江家人怎么销声匿迹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鹊多嘴问了一句,“程先生,您知道我外婆后面……” “哦,沈先生前些日子特别叮嘱了后续的事宜,将您外婆和外公合葬到了春新市的公墓。” 陈家峪没有公墓,都是各自葬在自家的土地旁。 江鹊听到程黎这么说,心突然漏跳半拍。 陈盼怎么会同意? 江鹊问了。 程黎很为难。 “程先生,您说吧。” 沈清徽要求合葬到市区公墓,陈盼这种斤斤计较趋利的女人怎么会同意? “他们已经跟您划清关系了,”程黎说,“在江志杰要了四百万后……” 江鹊呆愣住。 程黎颔首,“江小姐,这件事情沈先生不许我告诉您的,怕您难过,也麻烦您别告诉沈先生,我先出去了。” “程先生,您等会。” “还有什么事?” “这四百万能追回吗?”江鹊已经冷静下来,她吸了口气说,“既然他们要跟我算清楚,那还是一点点算清楚比较好。” 程黎一愣,没反应过来。 江鹊找他要了一个财务会计,仔仔细细将四年里陈盼和江振达给她的开销列了出来。 四年里,一个月300块生活费。 一万四千元。 真的少之又少。 她读高中的学费,还是外婆给的。 给江志杰还了两年债,就当做感激他们生育的恩情。 “程先生,麻烦您把四百万追回吧,给他们一万四千元就够了。” 程黎讶异,江鹊的眼神已经很平静了,她对他道谢,“程先生,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