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捣药
赵天骑着自行车，穿过学校中央的校道，往宿舍赶去，和谢蔓婷吃完宵夜之后两个人就回学校。回到学校之后他先把谢蔓婷送回宿舍，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已经比较晚了，校园里没有人，这让他一起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万一被人撞见然后传到孙嫣然那里，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孤男寡女深夜一起回来，这事情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回到宿舍楼下，赵天锁好自行车，拎着袋子就往楼上跑支，里面装着的是在谢蔓婷家里拿的药。 推开门，赵天发现所有人都睡了，轻手轻脚走进去在桌子前坐下来打开袋子，把里面的药拿出来摊在桌面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却绝对是巫山里纯天然生长的，而且都是生长了不少年头的，绝对比在外面卖的要好得多。 仔细地挑了一会，赵天把不太好的摘掉，然后又找来水清洗干净，搁在桌面上晾，做完这一切之后才爬到床上躺下。 第二天下午上完课之后，赵天出校一趟，买了一只小号的石臼才又回到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赵天走到桌子前看了一下昨天晚上晾的药，发现水分都干了，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再带上石臼，他出门往柯桐的宿舍快步走去。 “柯老师。” 站在柯桐的宿舍前，赵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他发现自己非常紧张，手心都冒出汗来了。 柯桐虽然之前已经答应，但一天过去了，她会不会改变主意？这一点赵天根本不知道，更加不用说这一次推拿的是敏感部位。 门，慢慢打开，开门的正是柯桐。 “赵天，你来了。” 来之前已经打了电话，柯桐当然知道赵天的来意，想到一会发生的事情，她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嗯，是的……” 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老师，而且是梦中女神的那一种，赵天更加紧张了。 “进来吧。” 柯桐暗暗吸一口气，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让赵天进来。 赵天点了点头，跟在柯桐身后走进房间，把带来的药和石臼放在桌子上。 “这些是什么药？” 柯桐看到赵天把袋子里的药一样一样拿出来，其中有一些自己似乎还曾经见过。 “都是一些很常见的药，比如说这个是当归，这个则是红花，还有这个是苏木。” 赵天一边把药扔到石臼捣烂，一边给柯桐解释，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尴尬了。 “啊？当归？” 柯桐愣了一下，在她看来能够治疗乳腺癌这种被称之为女人杀手的病的药起码也得是自己没有听说过的吧？ 当归实在太平凡，她不仅仅听说过，而且还吃过，一些汤里都会用到这种药材。 “呵，柯老师，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你的想法是错的。” 赵天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说：“治病不是说越名贵的药材越好，关键在于怎么搭配，药与药的搭配，同样的药不同份量的搭配，一点点的改变都会导致不一样的结果，具体到每一个不同的人还有区别，也就是同一张药方，不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效果。这就是中医博大精深的地方。眼前的这些药虽然普通，但只要搭配得好，也是能够成为起死回生的圣药的。” 这话当然没有错，但赵天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不过是把九爷曾经说过的话搬出来罢了。 “乳腺癌就是气血不通造成的，九爷的一个秘方主要的活血化瘀，正好对症。” 赵天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药方上，但这个事情是不能跟柯桐说，只能忽悠——如果说自己有异能，柯桐肯定觉得自己是疯子，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治的。 柯桐点了点头，赵天的这个解释很有道理。 药一样一样的扔进石臼，赵天的动作越来越快，密集而有节奏的撞击声响起，仿佛鼓点一般。 柯桐不由得惊讶起来，她虽然不懂中药，但也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赵天的学习成绩非常一般，唯一的优点就是认真刻苦，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甚至都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对于这样的一个学生，柯桐一直以为就算是跟人学医，也不可能学得太好——之前答应让赵天试一下，更多的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但此时她觉得自己以前的观点极有可能是错的——一个人的天赋不一定会表现在数理化之类上。 比如说赵天此时捣药的动作，她相信没有几年的苦功是不可能练得出来的。 “也许……填报志愿的时候应该让他去报医学院，他有这方面的天分。”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柯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赵天并不知道柯桐正在盘算自己志愿的事情，他此时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捣药上，而且隐隐约约之中感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之中，手里的石杵越来越快，而且越来越顺手，一下接一下仿佛是一点力气也不用花，但石臼里的那些药却迅速捣烂，然后混合在一起，开始散发出阵阵药香。 “咦！” 柯桐原先并没有在意，但很快她就闻到飘着起来的药香，刚一扑进鼻子里就让她精神一振——她从来也没有闻过如此好闻名药味。 “看来赵天说得没有错，药虽然很平常，但搭配得好，所以产生了完全不一样的效果，光是闻就已经有神清气爽的感觉，或许真的有点用处呢。” 柯桐看着石臼里药汁慢慢由深褐浑浊变成碧绿清澈，心里生出一丝期待来。 “砰砰砰！” 集中精神的赵天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速度已经非常快，甚至都已经快变成一道影子，但神奇的是此时虽然石臼里的药汁已经八成满，但石杵落下去的时候却一滴也没有飞溅出来。 柯桐看得都傻眼起来，直到赵天停下手都没能反应过来。 “还不错。” 赵天看了一眼石臼，满意地点了点头，里面已经看不到药渣，出现的是半透明的胶状物，这说明自己把药捣得相当烂，而且充分混合在一起。 “赵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柯桐终于回过神来。 “啊？” 赵天抬起头来看着柯桐，一脸迷惑。 “你刚才的动作非常快，我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是非常快，更加重要的是你看这石臼里的药，都已经有八成满了，但整个过程却一滴也没有溅出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天愣了一下，低头才发现柯桐说的是什么事情。 “这个……呵，练出来的，功多手熟，就这么简单。” 赵天摸了摸鼻子，他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跟在九爷身边捣药的事情当然没有少干，但要说专门练习过这个，那就是扯蛋了，以前自己也没能够做到这一点——之前给罗石治脚的时候也是自己捣的药，那个时候自己就没有这水平。 赵天听九爷说过一些关于药工的传奇故事。 中医中有一类人，叫药工，他们不会看病，但却会制药，这类人就是根据药方配制出各种各样的药，这是中药最大限度发挥出药效的根本所在。 比如说，九爷就曾经说过最顶级的药工能够全凭双手，把本来直径两厘米大小的药丸成为三毫米大小的丸子，而且药效不变！ 而对于所有药工来说，捣药无疑就是最为基本的一项技能，高手能够通过千百次的捣捶，让不同的药充分混合，不分彼此，甚至能够由浊变清，散发阵阵纯正的香气。 “我……好像做到了这一点。” 赵天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不仅能够透视，过目不忘，还能够推拿治病，现在就连捣药也成为高手了？ 没吃过猪rou也看过猪跑，眼前石臼里的药液赵天一看知道他相信就算是“传说”中的大师药的制药师恐怕也没有自己这水平。 柯桐狐疑地打量着赵天——赵天说得过云淡风清，但真的是这样么？她有一点不太相信。 “柯老师，如果你花十年时间练习这个，也一定会做得到的。” 赵天发现柯桐一脸疑惑，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话，只能再继续胡扯下去。 柯桐毕竟对中医不是太了解，听到赵天说十年前就开始练习，也就没有疑心，她并不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其实需要的不仅仅是勤学苦练，天赋也同等重要。 “赵天，接下来怎么办？” 话刚一说出口，柯桐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赵天之前就已经说过治疗方式就是推拿，自己这不是多此一问么？ “这个……这个……柯老师，你能不能去换一件宽松一点的衣服……这样比较方便一点。” 现在药已经捣好，接下来就是见真章，赵天一下子紧张起来。 柯桐看了赵天一眼，发现他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有一点好笑，点了点头，说：“好，你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