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到根据地4
早餐后,换上一身大号的灰军装,李尅农领着魏承恭,来到了总理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聊得那么晚,但一大早的,总理还是按时起来工作了。 今天的工作很简单,桌子上放着两叠纸,一叠厚,最上面一张写了一半,另一叠只有几张,但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总理本人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回头看看墙上的全国形势图。 不过魏承恭首先注意到的,却是白纸边的一支钢笔。 “总理,你们不是一直都用毛笔写字的吗?” “用毛笔写这么多字,手腕还不得累断了?”总理笑了笑:“说到字,好像你们那边(白天人多耳杂,不再说“你们那时代”,而说“你们那边”)习惯用简化字啊?” 国民政府倒是一直在提倡使用简化字,问题是传统的力量太强,以国民政府悲催的行政能力,一直都没有推广开——而在魏承恭的钞票上也印制简化字,这就足以说明简化字的地位了。 “嗯,我们那边对繁体字,基本上是能读不能写——有部分人连读都不会读。” 总理点头,这才一摆手,“坐!”给魏承恭倒了一杯茶,“尅农都跟你说了吧,未来几天,要委屈你了。” “没事——说实话我挺乐意的。” “哦?为什么?”总理好奇了。 “在我们那边儿,我什么时候能当音乐家啊。没想到一到这边,就成了文化人了。”魏承恭笑笑,“总理您可不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当歌星可是万众瞩目的,有些时候比国家领导人都引人注意呢。” 总理也笑了,“那要不要组织人过来听你唱歌啊?” “那可别,根据地现在形势紧张,正是多事之秋,真要是组织人过来听我唱歌,那也太荒唐了。我就遇到有不认识的人的时候,随便哼哼,假装在思考,能蒙混过关就好——不过说实话,对唱歌我还是有点儿自信的。” “你有准备了?什么歌,能让我先听为快吗?”总理来兴趣了。 “可以啊,我已经想好了。看到军队,我就唱《游击队歌》……看到农民,我就唱《社会主义好》(只有第一段,后面的部分这小子不会)……看到政府工作人员,我就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看到儿童团,我就唱《闪闪的红星》,啊,不对,还是唱少先队队歌好了……” 一连听了四首很切合当下根据地实际情况的歌曲,总理再无怀疑,轻轻点指魏承恭,笑道,“小魏你呀,看不出来,还是个小滑头啊。” 李尅农却皱起眉头,看向两个人:“其他的三首都没问题。可是现在,不是在批判游击作风,提倡要打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正规战吗?” “这个……”总理看向魏承恭:“还有合适的吗?” “让我想想……有了,解放军军歌怎么样?” 这首歌这货也记不全,记得开头,记得结尾,记不得中间。不过光是头尾,用来忽悠人,总理觉得已经足够了。听到后面,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打起了节拍。 (地效注:文中魏承恭的记忆力,基本等同于现实中地效的记忆力,这些歌,地效能唱的,也就能唱成这个样子。) “好,好啊,有这几首歌给你保驾,对你的安全我不怎么担心了——而且这些歌很革命,很有意义,完全应该在全根据地,全国唱响开来。”叹了一口气:“都是好歌啊,可惜,不能更多地听一听。” 魏承恭也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可惜没电了,要不然倒是能让总理你听个够,我这里面可是存了两百多首歌呢。” “这个不是手电吗?”李尅农看着手机,纳闷了:“还能当留声机?” “你太小看它了,”魏承恭装逼属性发作,“这东西可不只是那么简单,它能当录音机,电话机,计算器,照相机,摄影机,电影机,游戏机……好吧,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过来。反正,还不止我刚才说的那些。” “乖乖!”李尅农神情非常夸张,“得亏没摔坏,要是一下子弄坏了这么多机器,还不得赔光裤子……你该不会是想要讹我们吧?” “这个机器……”总理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听闻这么个小东西功能如此强大——特别,还有照相机,摄影机,录音机的功能,这简直就是特工必备——顿时也来了兴趣,“小魏你昨天说,这东西只是没电了对吧?也就是说接上电马上就能用,对吧?” 魏承恭倒是愣了一下:“根据地有电吗?有电你们还点油灯?” “有电,我们有发电机和蓄电池,要不然电台就没法工作了。”李尅农道,“你这机器虽然功能强大,但毕竟只有这么点儿,应该用不了多少电吧?” “有电……”魏承恭眼里慢慢闪出惊喜的光。一拍大腿:“好啊,有个好东西,我的手机里有的,能马上帮上忙的东西。” 高兴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沉默下来,“手机确实用不了多少电,但是也正因为用不了多少才麻烦,没有充电器,发电机给的电压恐怕会直接烧了这玩意儿。”拆掉后盖儿,把电池抠出来看了一下:“工作电压3.7伏,充电电压4.2伏,这个你们恐怕给不了。”叹了口气:“你们要晚上半个月,才能用上‘没良心炮’了。” “能给我看看吗?”听闻这什么手机关系到一种炮,李尅农和总理立刻急切起来,真要是有了炮,这对于前方以阵地战为主体的战争,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两人立刻就围了过来。 “电池供电?这上面还标明了正负极,那就是说,用的是直流电了?3.7伏特,这个……”总理早年学的理工科知识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看着电池两眼放光,“也许,我们有办法把这东西立刻用起来。” ———— 总理的事情是很多的,虽然他有心今天把别的工作都暂时押后,花上一天的功夫,专门从这个小魏嘴里掏消息——桌子上的纸和笔,就是拿来作记录的——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各路来报告消息的人络绎不绝,不停地打断他们的谈话。而当着这些来联络的同志,三个人说起话来,也不敢完全放开。 “这样吧,小魏同志(已经被总理称为同志了^_^),这几天就让尅农陪着你,在根据地各处大大方方地到处走走,尽快坐实你‘进步音乐家’这个身份,只要坐实了这个,又不涉及党内斗争,你的安全,基本就没问题了。”在又送走了一个前来报告的战士之后,总理很抱歉地向魏承恭道:“这个……手机的问题,既然暂时用不上,不妨放在我这里。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困难,那么估计今天晚上就能使用了——不如,你先教我一下,该如何启动吧。到时候我也好实验。” ———— (P.S:本来都说了今天不更新,本来是为了能腾出一天时间,好好计划如何开始长征,结果还是接到这么多催更的回复,看来不更是不行了。 不过赶鸭子上架,量可能不够,大家见谅。自从开这本书以来,地效另一本书欠账成了常态,而且这种情况还有继续加重的迹象,很麻烦啊。地效写这个只是兴趣,写那一本可是生活啊。) 今天去找总理汇报联络工作的同志们发现,总理好像有些不务正业。桌子上摆了一些废旧的机器零件,还有一些胶水纸张什么的,而总理居然在专心致志的做手工。 与此同时,据说是刚刚从根据地外进入根据地的,一个很年轻的音乐家作的一首《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开始在根据地传唱开来——中间缺失的部分补充了几句。 当魏承恭晚上回到总理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总理居然真的已经把手机开起来了。 “天哪,总理你真是天才。”看到正在津津有味地cao作着手机的总理,魏承恭着实有些发愣。 十个土豆,插上铜片和铁片,接上导线,串联成一个水果电池组;三个这样的电池组并联起来,就能提供比较稳定和长效的电能供给手机。 “这个手机还真是个好东西,尅农,你来看,”总理显然已经摸索出了一些手机的使用方法,居然还真就把音乐开了起来。 播放的歌曲是《静之夜》,动画片《高达seed》的插曲。李尅农一听是日语歌曲,立刻就砖头看向魏承恭。魏承恭脸上略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分辨:“李同志,总理,我……” “没关系,这首歌很温柔,很平和,如果在前线播放,估计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唤起日军士兵们的思乡之情——音乐总是不分国界的。”总理笑着安抚李尅农,“小魏同志这个机器里的歌曲很多。有日语的,有一些英语的(tellmewhy,阿卡布罗集市,不过只是童话——这首歌实际还是日漫歌曲,不过是英文的),还有两首俄语的(KseniyaSitnik的《太阳之上》,《简单的歌》总理会俄文),还有一首好像是德语的(Zoverliefd真的恋爱了,德语歌曲——以上这些歌曲,地效的手机里都有,特意写在这里,也是推荐一下。特别是那两手俄文歌曲,不愧是全欧洲少儿歌曲大赛的冠军作品,天籁之音啊)。不过最多的还是国语的,看来小魏只是喜欢音乐,在这方面没有政治偏向。”
魏承恭点点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这里面存了很多相声,还有戏曲,后来删了。” 听歌不是什么急迫的事,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个什么“没良心炮”的资料,于是总理和李尅农两个人像看西洋镜儿一样,看着魏承恭从手机里调出《混在抗战》,开头几章,里面就有介绍秦卫问戴笠要五万大洋实验没良心炮的内容。(推荐大家看一下,神作,至少比地效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汽油桶?这个,应该能找到代替品……有75毫米山炮的威力,嗯,很不错……射程……150米?这个太近了点儿吧。”李尅农皱眉道:“看起来倒的确是适合我们红军的武器,简单实用,损失了也不是很心痛,不适合阵地战,但却很适合游击战运动战中用来伏击。只是拿一些桶和炸药就能实验,花费也不大,明天就可以去找老吴(吴汉杰,不是吴运铎,红军官田兵工厂第一任厂长——不过这时候是不是他在负责兵工厂我查不到)试试。” 总理摇摇头,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恐怕,这样的东西不入人家的法眼啊。打阵地防御战,这东西也不怎么用得上——算了,到底是一种很实用的武器,先把相关技术储备起来很不错。” 看向魏承恭:“这就是你们那个时代的小说?难怪你对穿越一点都不意外了——小魏同志,你这个机器,是特工用具吗?” “特工用具?”魏承恭纳闷,“怎么说?” “窃取情报的神物啊——如果它真的能实现你说的那些拍照,摄像,录音等等功能的话,而且,还能储存这么大量的资料。” “我并没有骗您。”魏承恭上前,把手机的上述功能展示了一下——动作非常小心,因为手机的供电方式并不正规,稍不小心就有可能出问题。 “虽然功能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非常的难以想象,但是这东西在我们那边,却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基本上能做到人手一只。有些赶潮流的年轻人甚至年年都要换一两个。” 天色已经黑下来,把手机小心地竖起,用手机的LED灯光代替油灯,三个人继续谈话。 “凭借这些,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你未来人的身份,”总理道,“不过还要请你理解,没有最后的确认之前,我们还是不敢贸然把你引荐给中央其它人,而且,引荐你的方式也需要做出仔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总理您说了算。”魏承恭大大咧咧,“是总理的话,就等于是万无一失了吧。” 像他这样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容易把什么认识都绝对化的年纪:一旦成了自赶五,就会把****吹上天去;而一旦受了五分的影响,也同样很容易把****踩到脚下。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他是一个自赶五。 “你这么说我感到压力很大啊。”总理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真有那么大的能力,也不会让红军走到今天的地步了。” ———— “总理,能不能安排我跟主席见见面?”总理和尅农同时摇头。 作为一个自赶五,在见到总理之后,想要去见一下主席,合个影,吃个饭,签个名什么的,就是完全能理解的要求了。 “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据我所知,现在主席虽然失去了红军的指挥权,但依然是****的领导人之一,他应该可以接触外人吧?”魏承恭不解。 “小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的头像之所以能印在钞票上,就是因为在某个时候挽救了红军,挽救了革命,对吧?”总理苦笑。 “嗯!长征到贵州遵义的时候,召开了遵义会议,在那次会议上,确定了主席的军事指挥权。这之后,红军不说顺风顺水,起码是从一个胜利走向一个胜利,最后建立了人民共和国。” “换言之,想办法把红军的指挥权交回给他,这才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总理沉声道:“用一个新的领导组织取代旧的领导组织,这可不是简单的事,特别是在旧的领导组织不愿意消失的情况下。说得不客气点,这就是一次政变;而要搞政变,前期保密是非常重要的。你一个人出现在根据地已经够扎眼了。现在坐实了你‘进步音乐家’的身份问题还不大;可要是专门去跟那个人见面,这就容易出问题了。” 魏承恭似懂不懂的。总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以后还是不能让他牵涉到政治斗争中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