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淡风轻
杀戮不知持续了多久，莫凡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渐渐的，已经无人再想攻击莫凡，再敢攻击莫凡。 汹涌的灵气散去，莫凡的身上如同鲜血浇灌，只有明亮的眸子依然清澈深邃。整个人如同浴血魔神，傲视苍穹。 “还有谁？”莫凡的声音依然平淡，仿佛宰杀的是一群牲口，而非活生生的人。 “还有谁！”莫凡的声音大了些，依然没人回应。 旁边的建筑之上，十大天赐之体的其余几人早就脱离了战斗，在这一旁围观。 硫月的面容隐藏在薄纱之下，一脸担忧无人看到。 蓝水仙、许剑、布求仙也一脸紧张。 黎白哈哈大笑，指着莫凡对李御龙说道：“你说我残害生灵，造就无尽杀孽。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修魔者！” 李御龙握紧了拳头，斥责黎白，“他只是反击而已，他若不杀别人，别人就会去杀他。他跟你不同，你所杀的大都是没有反抗之力的人……”声音越来越弱，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李御龙大声问道，“莫凡，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威慑镇住他们，为什么还要下如此杀手！”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无人交谈。一些老辈强者也都静静倾听，想听莫凡到底有何说辞。 “为什么？”莫凡呵呵一笑，丝毫不以为意，脸上满是敌人的血迹，他找了许久找不到身上有干净的地方，索性走到一旁的尸体上，就着对方身上还未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擦了把脸。 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莫飞仙可镇住你们了？” 所有人绵绵相许，紧接着一股森然的寒意侵袭他们心头。就连高空之上的舞妖娆，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莫凡这一句话看似平淡，但里面透出的意思却再直白不过！ 莫飞仙，仅凭这个名字就可以让一些顶尖宗派的强者心生忌惮，何止是镇住了所有人？莫凡如此说，恰是拿莫飞仙当做例子。 强如莫飞仙，最终还是让通天仙山落得那样的下场。他自己也为了逃避而远离中州。 莫凡这是要走莫飞仙的路，只不过，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去走莫飞仙的路！没有仁慈，没有顾虑，唯有杀戮！ “此子虽不是修魔者，心性却一般无二！就算没有那些种种，此子不能留！” 一名老辈强者，心中暗叹。 “说的好！说的好！”黎白俯首称赞，对莫凡喊道：“男儿就当如此，快意恩仇！这是他们欠你通天仙山的，你只不过是取回而已。没有错！正道二字，从今后我不服李御龙，我只服你！” 李御龙在一旁想说什么，却无力反驳。正如黎白所言，这的确是天下人欠通天仙山的，欠莫飞仙的。如今恰似一个轮回，莫凡是来给他们报应来了。 “你想让通天仙山沦为魔道吗？你想成为通天仙山的罪人吗？”赵万仙找准时机，刁难莫凡。 莫凡抬头，厌恶的看了眼赵万仙，这人看似低调，一副好人样子，但心中却全是花花肠子，城府一点不浅。 莫凡反击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自认无愧天地，无愧自己，何谈魔道？我心系天下，心系苍生，哪里是魔？只不过，这天下苍生，可不包括你我。他们要取我性命，无关仙魔，不分正邪。我予以还击，不过是他们技不如人，才长眠此地。换做是我，依然毫无怨言。” “好，好一个技不如人！好一个毫无怨言！”赵万仙眼皮一跳，没想到这么一场杀戮，竟然被莫凡一句“技不如人”给搪塞过去。 莫凡继续道：“这通天仙山的罪人……哈哈，你们不妨去大西洲问问莫飞仙，将这一切都说与他听，问问他，谁才是罪人！” 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甚至那些老辈强者都无法反驳。 “去质问莫飞仙？你说的容易！九层海域非大乘期修士而不得回头，非散仙而不得反向穿越。再者，你说莫飞仙在大西洲，他就在大西洲？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说不定这一面之缘也是假的！”赵万仙咄咄相逼。 莫凡突然笑了起来，盯着赵万仙，一字一句的说道，“真假，可是你说了就算？” 赵万仙话语一噎，无言以对。 莫凡已经从合道状态脱离出来，他整个人摇摇欲坠。此时攻击别说这些年轻一代的强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也能将莫凡斩杀当场。 可即便如此，依然无人敢上前。 一些老辈强者甚至有念头，哪怕自己承担神机门的报复也在所不惜，想要杀死莫凡。这莫凡若真让他成长起来，恐怕必定是一大祸患。可万妖宫宫主舞妖娆就在他们头顶，他们也不敢妄动。恐怕还未出手，就会被舞妖娆弄死在这。 高空之上，舞妖娆悠悠叹息，这不是通天仙山的道，这是莫凡的道。她心中已经明白，莫凡并非是通天仙山的传人，并非是重振通天仙山。若是没了通天仙山这个名头，莫凡足以开创一个新的势力！ “莫凡，将玉牌拿来。”舞妖娆来到莫凡身边，说了一句。 莫凡一愣，不疑有他，将自己通天仙山的玉牌双手奉上。 围观的人一阵诧异，也有人喜形于色。 “这是要剥夺莫凡通天仙山传人的身份吗？” “如果这样，那莫凡岂不是再无庇佑……” “可你别忘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对莫凡怎样，这一切的规则可都是神机门定下的！” 一时间，众人心绪繁杂，他们突然意识到，哪怕舞妖娆不在庇佑莫凡，他们依然对莫凡束手无策。万仙潜龙榜之后，老辈人禁止对年轻一代出手，这是铁令！ 直到此刻，众人才意识到，莫凡并不是靠着通天仙山的传人，这几个字名动中州的！ 尤其是十大天赐之体的拥有者们，他们更是知晓，莫凡并未从莫飞仙那里学来任何东西，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努力。一时间，莫凡在所有人的心中，分量更重。 莫凡也愣愣的看着舞妖娆，难道真如他们所说，舞妖娆要剥夺自己通天仙山弟子的身份？ “你怕吗？”舞妖娆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莫凡摇了摇头，“不怕。我的道我会坚持走下去，其实我自私的很。在天下苍生面前，我会先保全我的亲人、朋友，而后再去想其他。若是连身边的人都守护不住，那修炼还有什么意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并非圣人，我只知道，阻拦我前进的，都是敌人。伤害我亲人朋友的，都必须得死！”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清，舞妖娆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