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乔老爷（1）

    《江湖美人》之《潜龙勿用》第48章小乔老爷（1）

    妖魔祸乱民间，装做天仙下凡。

    猪崽易分公母，人心难辨忠jian。

    真佛拈花一笑，强过千言万言。

    敢问苍茫大地，何时正本清源？

    ——调寄《广谪仙怨》

    我们四川人喜欢喝茶。

    喝茶的人喜欢坐茶馆。

    坐茶馆的人喜欢邀约朋友在一起吹牛。

    喜欢吹牛的人更要到茶馆里来，

    ——茶馆里有摆不完的龙门阵。

    我们在紫州府北山镇上有一家老字号茶馆。开茶馆，讲的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正像《沙家浜》里的阿庆嫂所唱的说：“……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我们的茶馆人气很旺，那些个办鸦片的和跑码头的都喜欢到我们的茶馆里来，江湖上纠纷的调解大都在我们的茶馆里进行。

    茶馆，成了江湖人的衙门。

    解放后，父亲把茶馆拿出来，经过公私合营等社会主义改造，更名为革命茶馆。父亲做了茶馆里的跑堂师傅，每天默默无闻地扫地、收拾茶具。我参加工作是在1965年的秋天，实习一年后，我就转正成了茶馆的正式工人。父亲告诉我说，当好一个茶博士，除了要有一身高超的茶艺，还必须有丰富的人情世故的经验，要灵活机智，见机行事。

    在文化大革命的非常时代，我们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做老老实实的人。

    那时候，我们镇上下放来了一群右派分子。

    其中有个疯疯癫癫的怪人，姓乔，名不启。他常常自称乔老爷，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了得，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由于他的个子矮小、嘴巴小、耳朵小、眼睛也小，人们习惯上叫他小乔老爷。

    传说这小乔老爷也真的有些来历，据说他的母亲来头不小。上溯历史的话，我们可以说到唐朝，而且有我们紫州现存的历史遗迹“君子泉”为证。

    我国晚唐时期，有一位著名的女诗人名薛涛。她才华横溢，身世坎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成都度过的，但是，由于她的丈夫郑纲在唐德宗元年担任紫州刺史。薛涛也随夫到了紫州的任上，过着夫唱妇随的闲适生活。这郑纲也是才子，在城北的集翠泉（今君子泉）建有折柳亭一座，公元801年，郑纲奉命率军参加朝廷对吐蕃的作战，并在疆场上壮烈牺牲。女诗人悲痛欲绝，写了一首悼亡诗，诗云：“扰弱新蒲叶又齐，春深花发塞前溪。知君未转秦关骑，月照千门掩翠啼。”为缅怀先夫，薛涛时常到折柳亭去，独自沉思。

    新任紫州刺史羊士谔，原是朝中的监察御史，因在反腐败斗争中可能没有掌握好政策界限，得罪了皇帝老倌十分宠信的宰相大人，被贬为紫州刺史。羊刺史文采风流，仰慕薛涛芳名，打听到薛涛常去北山池散步，不禁怦然心动，便轻装简从，前去与她会面。薛涛面对丈夫的继任，不卑不亢，不冷不热，拿捏得恰倒好处。两人相交日久，薛涛对刺史大人温文儒雅的不凡谈吐产生了好感，彼此引为知己。这北山池是个半月形的天然石潭，高八丈，宽五丈，泉水滴落下来，叮叮咚咚，旋律优美，仿佛高人雅士在弹琴。羊士谔对薛涛说：“眼前这番景致，仿佛白乐天《琵琶行》所写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今天是寒食节，我写了一首小诗，请夫人雅正：

    《寒食宴城北山池》

    别馆青山郭，游人折柳行。

    落花径上己，细雨带清明。

    是鸠流芳暗，鸳鸯曲水平。

    归心何处醉，宝瑟有余声。”

    薛涛假装看不懂这诗的弦外之音，说道：“要是大人在这水潭中埋几个金盆，泉水发出来的声音就更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了。”这句话本是薛涛为敷衍羊士谔的无心之言，多情的羊士谔却从中获得灵感，赞叹道：“好主意，好主意！”后来，他果然按照十二平均律制作了八个金盆，悄悄地埋在水池里。使得泉水灌注潭中，发处金声玉振的共鸣，宛如仙乐，这就是我们紫州的八景之一“滴水弹琴”，又名“灵崖泉韵”。

    羊、薛二人边聊天边喝酒。薛涛酒量不大，由于聊得高兴，也多喝了点酒，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索性靠在亭柱上小憩片刻。薛涛不仅是诗人，而且是美人。喝醉了小酒的睡美人更是美艳得撩人。羊士谔本来就钟情于她，如今，见心爱的人儿就在面前，仿佛雨后的海棠，带露的玫瑰，让人**焚心，浑身热燥。羊士谔一时冲动，忍耐不住，有如饿虎扑食，抱住薛涛，一阵狂吻。薛涛醒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奋力挣扎，无奈浑身软弱无力，美人的小小的挣扎反而激起了羊士谔的动物本能，他把薛涛搂得更紧了。薛涛虽不讨厌羊士谔，但想到自己与丈夫的恩爱，不由得凄厉地喊了一声：“郑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潜龙勿用》第49章小乔老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