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雨后稍晴
黑色的飞灰渐渐散去,季连绱脱力一般的向地面倒去,季连安一个闪身到了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叫了声“姐”,兔子夜也侧头看着她,红色的眼中透着深深的担忧。 就在众人沉闷不语的时候,那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赢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季连安 “我已经说了啊,我是下棋人,至于我的名讳,尔等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别畏畏缩缩、装神弄鬼的,赶快现身!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季连安 “现身?不不不,还不是时候,等你们足够与我抗衡的时候,我自会出现,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记得我今日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你休的强词夺理”子墨 “你们都是我看中的棋子,希望在这能人辈出的乱世,尔等能活到与我相见的那天”那人顿了顿,随后道“哦,对了,那只兔子,我很感兴趣,如果不想被我抓走做宠物,你们可要好好保护它了” “你!”季连绱提起剑,向空中划去,随着周围场景的转变,那空灵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期待下一次与你们玩游戏” 夺目的阳光渐渐清晰,季连绱等人站在阳光下皆是脸色阴沉,周围的村民有说有笑的走来走去,好似看不见他们一般,做着自己的事情。 众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到姓张的小伙子家,家里的人同样对他们视而不见,但那丑陋的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五副碗筷和五碗米饭,在桌子的角落,还放着一些各式各样的药瓶,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敌人,哭笑不得。 赤衡村的一切正常且诡异,一只通体洁白的鸟儿划过一座不高不低的小山丘,那山丘上有一个白衣飘飘,似仙似神的人影,此时是正午,阳光极其刺眼,那人背着光,完全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那沉磁悦耳的声音,他只说了一句话“还不是时候” 凤祥宫 “皇上近日虽朝政繁忙,但还是要注意身体,您这几日看起来很是疲惫”王佯倒了杯茶,递给季连汜“皇上请用” “每日不来你这贪下嘴,朕都浑身不舒服”说着季连汜翻开茶杯盖,喝了口茶“嗯,这茶也不错,皇后这的东西比朕那里的都好” “皇上如若喜欢,那臣妾遣人送一些过去”说着,王佯便吩咐婢女去取茶叶。 “皇后费心了,哦,对了,马上就要入秋了,朕打算去秋猎,虽然眼下有些旧皇室很是不安分,但还是要让百姓们觉得安心,预定的秋猎还是不能省的,皇后此次可愿与朕同去?”季连汜 “这。。。”王佯低头思虑了片刻,随后道“臣妾当然随架同行” “好,该用膳了,我们走吧,今日天气不错,就在院中用膳吧”说着季连汜牵起王佯的手,向屋外走去,王佯看着被季连汜握住的手,眼中透着柔柔的笑意。 待众人都出去后,夜鬼从屏风后走出,端起季连汜喝过的茶,闻了闻,随后便消失了。 赤衡村 子墨托着药瓶走出来,见一人一兔紧张的盯着自己,倒也不着急说话,悠哉悠哉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杯清茶轻轻酌了一口,瞥了眼一人一兔,这才开口道“你们俩也是关心则乱,我能坐在这慢条斯理的喝茶,她能有事吗?再说她对那人最后吼得那声中气十足,怎么会有事呢”,听了子墨的话,一人一兔这才松了一口气。 季连安将兔子夜放在桌子上,给他倒了杯水,这才开口道“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毕竟受了伤,咱们还是休整几天再上路吧” “好,我倒是也不急”子墨顿了顿,随后问道“对了,你认为那位布阵者是何方神圣” “他连面都没有露,我猜不出来”说着季连安扭头对正在研究玉米串子的黑灼问道“黑哥,你怎么也是活了几千年的狐妖了,可有什么想法” 缓缓的转过身,黑灼板着脸说道“别叫我黑哥,叫灼哥不行吗?黑哥听着多别扭”,他三两步走到桌边,靠着桌子边道“我只能说这人不是妖,也不是魔,按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仙或者”,黑灼神神秘秘的看着众人,半天后蹦出一个字“神” “神怎么在这个时候下界,看来子墨的事情完后,我们真得去一趟西山”对于季连安的结论,众人表示赞同。 黑灼趴在桌子上,把玩着兔子夜的耳朵,对此,兔子夜早就识相的选择了无视,黑灼坏笑的说道“你们说,要是这兔子被村民们抓住烤了,那这一代祸害可就要就此香消玉损了” 听到香消玉殒这个词,兔子夜挪了挪身子,逃离黑灼的魔爪,跑到了子墨身边,子墨揉了揉兔子的头,随后皱眉道“话说回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就这几天了”说着黑灼再次将魔爪向兔子夜伸去,却被子墨瞪了回来,他撇撇嘴,坏笑道“他都好长时间没洗澡了,你也不嫌他腥” 随着黑灼的话,子墨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季连安打着哈哈向季连绱的房间走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兔子夜将头埋在了前腿旁,他可比子墨尴尬多了。 在季连绱修养的这几天,众人都过着一种极其诡异的生活,村民们皆对几人视而不见,可每天的一日三餐却按时的出现在饭桌上,兔子夜的心情似乎也有了转变,吃的也多了起来。 这一日,季连绱活动着关节从外面回来,大概是刚散完步,屋内只有黑灼一人,他正逗着一只呆呆的白鸟,季连绱坐在他对面好笑的问道“你是爱上鸟了吗?到哪都能给你抓一只,连没有灵魂的鸟都不放过” “你不懂,我就这点喜好” “小安和子墨呢?他们带着兔子私奔了?”季连绱 “他们敢!”黑灼松开白鸟,那鸟便扑闪着翅膀飞走了,他托着下巴笑道“那只兔子在屋里等你,好像是有什么私事要说” “说?呵,他怕是只能给我一张鬼画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季连绱还是起身向里屋走去,黑灼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更浓了。 走到屋门口,季连绱一抬手撩开帘子“兔子。。。你”,瞧瞧她看到了什么?熟悉的面孔,结实精装的胸膛,有力的胳膊,方方正正的腹肌还有。。。。 咽了口口水,季连绱呆呆道“辛。。。爷,你” “出去!”辛夜中气十足的怒喝让季连绱回过了神,她手忙脚乱的捂住眼睛,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季连绱靠在墙上捂着发烫的脸颊。 “怎么样?那位身材不错吧”黑灼的笑容是要多贱有多贱啊,季连绱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点了下头,不过大脑的晕眩状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两三步走到黑灼对面坐下,悠闲的晃着茶杯道“虽然你知情不报的罪很是可恶,不过我不打你,一会有人来告罪你”
黑灼一把夺过季连绱手里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季连大小姐,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是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还伴着‘嘎巴嘎巴‘活动关节的声音,黑灼咽了口口水,这时那道声音再次传来“我今天就拆拆桥,杀杀驴” 随着一道劲风吹过,两道暗色的影子已经出了屋子,季连绱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还是兔子的形态比较可爱啊,唉” 季连安和子墨是晚饭时候才回来的,一下午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季连绱偷偷去瞄了两人,并没有看到什么羞怯尴尬之色,索性也不再多想,辛夜变回了人形是一大喜事,黑灼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坛酒,在季连绱看来,他这是**裸的将功赎罪。 “辛。。。辛夜”子墨举起酒盅,看着辛夜柔声道“我很感谢你当年对我的好,虽然我身上有太多的疑雾还未解开,但那年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很开心”说罢,她便饮尽了杯中酒。 “不必放在心上”说着辛夜也饮尽了杯中酒,可他的声音,却没有多少感情。 “果然还是兔子比较顺眼”说着季连绱仰头喝了口酒,郁闷的撇了撇嘴。 这顿堪称为简陋的酒宴也还算愉快,众人虽然都没有喝多,但也喝到了量,因为明日还要早起办正事,所以早早就睡了,而辛夜却不是,他带着自己久违的身体躺在屋顶看星星,大概是有了醉意,他的眸子有些迷离。 “原来先生躲这来了”说着季连安身形一闪,稳稳的落在了辛夜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躺下“先生有心事吗?” “对于子墨的事情,我们大概查不出什么” “哦?那先生为什么还要提议来赤衡村”季连安 “想试一试”说着辛夜叹了口气“长生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你很关心子墨,可这些日子来,为什么要对她不冷不热的呢?”季连安 “我是九天玄刹,你应该已经淡忘了,可我没有忘,也不会忘”辛夜侧头看了眼季连安,随后笑道“似乎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你是我的学生了,以后你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怕吗?” “有什么好怕哦”季连安耸耸肩,随后道“先生你这样总为别人着想,虽是出于好心,但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负担” “出息他啊,都开始教育我了”说着辛夜不轻不重的捶了下他,随后正色道“你不知道,靠我太近的人有多惨,我注定与你们不是一路人” “先生,如果天道当真这般无情,反了它又何妨”说着季连安站起身,沉声道“夜里凉,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 待季连安走后,辛夜苦笑的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今天酒喝了不少,话好像也多了,不过似乎,还不错”,这般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他,少了一丝沉重的气息。 辛夜闭目,不多时便睡着了,夜空中的星辰很多,月亮不孤单,星星不孤单,天空,也不孤单。 而此时,季连绱也没有睡,她站在窗边看着夜空,神色哀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