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永生泉旁
“嗯,我看中的人果然不寻常,这琴音可是直钻进了我的心窝子啊”黑灼缓步向这边走来,淡淡的扫了眼季连绱,道“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再唱这首歌了,这词儿可不怎么吉利啊,离情?万一真离了可就不好了” “若是被简单的两个字就牵动心绪,那这样的人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季连绱笑的回话。 见黑灼又有开口,子墨连忙阻止“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明明是朋友,怎么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的” “有吗?我们明明很相亲相爱的”黑灼席地而坐,瞥了眼冰魄魂石道“呦,看把它给兴奋的,不过就是一块破石头” 众人听了黑灼的话皆是不以为意,可子墨却惊讶的看着冰魄魂石,颤声道“它。。。它的光。。。变了”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惊讶之情丝毫不属于子墨。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它是上古灵石,灵石灵石,自然是有灵在的”黑灼笑的看向子墨“想听听它们的故事吗?” “它们?”子墨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看向永生泉上发漂浮的蓝色宝石,幽幽问道“它也是冰魄魂石?” “不错”黑灼打了个响指,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开口“冰魄魂石虽听起来像是凉薄之石,可事实上却是一对情石,古籍有言,传说极北之地苦寒异常,常年无任何生灵,可有一天,一对早已相恋,却迫于家族压迫无法在一起的雪狐来了这里,它们已修为人形,作为雪狐本就不怕冷,再加上他们的修为,所以并不会被那苦寒侵蚀,只是好景不长,当时正直上古之战,天地之间无一处不动荡不安,当然也包括这极北之地,那是上古之战中最惨烈的一战,即便是远离战场的极北之地也受到了严重的殃及,你们想,这两只小雪狐还能活吗?” “不。。。不能”季连绱机械的转过头,看着那悬空的冰魄魂石“它们,变成了它们?” “什么它们它们的,怎么?季连大小姐连话都不会说了”黑灼调侃的笑了笑,道“是啊,那对小雪狐将灵魂封入了各自的内丹中,内丹深埋雪底,经过苦寒之地地脉的孕育,它们变成了幽蓝透彻的灵石,据说还有一位得到高人曾炼化过它们,不过要想再获得新的生命,它们还需要两位真心相爱之人的滋润,那对小雪狐作为回报,也必须要护那对有情人生生世世” “得道高人?有情人?呵”季连绱站起身,飞身将悬空的冰魄魂石取下,由金色蝴蝶代替其照明,顿时,蓝色、金色和白色交错在一起,组成了另一种别样的美,那是一种高贵神圣且冷艳宁静的美。 众人都有些不明白季连绱此举之意,直到她将那块冰魄魂石扔给黑灼,人们才反应过来。 “不用谢我,本姑娘只是觉得那对雪狐太可怜了”季连绱眯眼看着黑灼,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那位得道高人应该就是。。。。” “没错”黑灼打断了季连绱的话,小心翼翼的将冰魄魂石放在胸口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好眼光,连你这么没眼力价的人都能看出我和子墨很配,看来我们是真的很配” “呕!无聊”季连绱不再理他,走到泉边盘腿坐下,一副入了定的样子,她在等,等着那个让她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的男人。 金乌在大殿里盘旋,不知是不是因为它身上发出的光,大阳宫似乎更加金碧辉煌了。 “陛下,您找我?”禾俞一身青衣,为他又添了几分俊郎。 “嗯,霍青和白栩还没有消息吗?阴家那边怎么样了” “霍大人和白大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们若是诚心要躲,我等怕是很难找到,阴家那边已经安定了,叛逆之徒已无力反抗,陛下尽可放心”禾俞 “很好”阳帝见金乌落在身边的桌子上,一边喂它吃东西,一边说道“他们两个人能力超群,无法据为己有我实在有些不安心,不过也罢了,他们早已不再是阴阳家的人,先随二人去吧,你把手头的事交给卓须,和廖若去一趟楚郦山,绱儿也快要去找凤凰了,你们去把她和安儿带回来吧,他们玩的也够久了” “是”禾俞作了个揖,转身向宫外走去,当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他转身问阳帝“倘若绱儿不愿回来呢?” “不愿?”阳帝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禾俞,声音有些冷“禾俞啊,我给你的命令是带回他二人,如今你真是有些不太听话了,我可以容忍你的小动作,却不会容忍你坏我的大事” “随口一问,阳帝言重了”说罢,禾俞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阳宫,背影潇洒挺拔。 说完阴阳家的事,咱们再看看皇城这边,近日,荣嘉帝放三千佳丽于不顾,夜夜留宿风祥殿,旁的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昌平王自秋猎之乱后便极少进宫了,甚至已经不再干政,对此,小到后宫婢女宦官,大到王宫大臣,他们都猜测是荣嘉帝在打压昌平王,可忌于荣嘉帝登基之后的丰功伟业与权势,没有人敢多言,这乱世之中,他们也不过是求个自保,偶尔有两三个刚正不阿的大臣上奏,都被荣嘉帝无视了。 就在昨夜,荣嘉帝下了一道旨,命昌平王前往前线,攻不下旧皇室不得还朝,如此圣旨,其意为何怕是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可大臣们,大多还是沉默不语。 人性之劣根,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夜已临近,风祥殿的宫奴都在殿外侯着,殿里只有季连汜和王佯两人,他们面对而坐,安静的用着晚膳。 “皇后,朕这几日嗓子很不舒服”季连汜低头看着酒杯中荡漾的液体,声音极其平静。 “入秋了,想来是您染上了风寒”王佯的脸上好似扣了一张面具,虽笑的优雅,却失了生气,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提季连汜舀了碗梨汤,恭敬的放在他面前。 “风寒?哈哈哈”季连汜仰天长啸,喝尽了杯中的酒,目光灼灼的看着王佯,冷声道“皇后入宫多年,朕从未与你行过房事,今日,朕突然来了兴致,也觉得这些年对你不起,委屈皇后独守空房了” “皇上言重了”王佯站起身,欠了欠身,终于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臣妾,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好,好一个一直都在!”季连汜刷的一下站起身,凶狠残暴的吻上王佯的樱唇,不带丝毫怜惜,仿佛是要把自己的怒意和恨发泄在那两片可怜的薄唇上似得。
红尘之中,男欢女爱本就离不开床榻,如今,也不知是谁了了谁的心事与不甘,对与错,爱与恨,值与不值,不过是冷暖自知。 “踏”“踏踏” 自季连绱静坐起,便没有人再说话,仿佛是事先约定了沉默一般,直到有脚步声传来,也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动。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个人,呵,她也来了啊‘季连绱睁开眼睛,垂目看着永生泉那泛着金黄的水面,散发着金光的蝴蝶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让她像极了已修为人形的凤凰。 “越是充满诱惑的东西,就越致命,你是否还要选择?”淡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季连绱知道,这是辛夜的声音。 “我,不会改变主意”季连绱站起身,回身扫了眼他两侧的的一红一白,这让她觉得很刺眼,她不想看到除她以外的女人站在这个男人身侧,不想看到! “你。。。”辛夜话未出口,便感觉左手手心有剧痛传来,他诧异的看着正在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季连绱,手倒不觉得有多痛,只是季连绱的眼神,刺痛了他。 “吧嗒,吧嗒” 鲜红的血液滴在洁白的雪地上,像极了那冬日的红梅,柯却和俏雪皆皱着眉,有些不悦,正当二人要说话的时候,季连绱松开了辛夜的手,得意的舔着嘴角的雪,眼中带着笑问道“痛吗?” “不痛” “总会痛的”季连绱甩手将楚郦剑插在雪地上,双手环胸的看着辛夜“本来是想咬手背的,可我觉得那里不够疼,所以咬了手心,好在你也算配合,要不然我发的誓可就落空了,你也知道我这人懒得记仇的” “嗯” “如果你是来阻止我的,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如果你是来见证我涅槃的,那么我欢迎至极,辛爷,你记性很好,应该没忘记那日我说的话,我做的任何事,与你无关”季连绱顿了顿,坏笑着耸了耸肩“仙鞭的伤即便有魔陀帮助也不可能恢复这么快,你打不过我” “我想知道原因” “原因?没有啊”季连绱脸上的笑越来越浓,那是jian计得逞的笑,她缓缓的向后退去,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永生泉,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辛夜那双晶亮的眸子,道“或许有原因,辛爷不防好好猜猜,你不是很聪明,很精于算计吗?我相信你能猜得出来” 话音刚落,季连绱便转身跃进了水中,她身形轻快,仿若一只流光溢彩的金鱼,泉水溅在雪地上,却聚而不散,辛夜看着她没入水中,没有阻止,没有言语,他笑了,笑的很真诚,也透着一丝欣慰,不过这笑若被季连绱看到,怕是又要记他一帐了,因为。。。那笑中的欣慰,怎么看都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感觉。 是的,辛夜很欣慰,这一刻,他知道了,也看到了,他的丫头是真的长大了,不再因为一点不开心就苦着脸,无论何时何事,她都能够从容自若的笑着开玩笑,这样,即使是以后没有了他,她仍能理智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