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步 礼化的贺礼5

    袁清誉微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像是忽然捕捉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猛地顿住正要转过的身子，又重新往余擎天的方向看过去。

    宛彤忽然觉得一道如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抬头瞥见不远处的男子似乎正看着自己。因为不确定他的目光是否落在自己的身上，又因为他刚刚向余擎天问安的事情而感到好奇，便肆无忌惮的回望着。

    袁清誉笑着转过了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气氛沉重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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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宫门口，宛彤亲自看着李知书和萧梦乔上了各自的马车，才抬步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原本她以为皇帝在看到勾起他内心深处痛楚的兰花时会大发雷霆，而他们这些在院内的人就会是无辜的池鱼。可是，直到袁清誉并不算参加了寿宴先行离开的时候，皇帝也没有指责任何一个字，甚至连暴怒的情绪都没有表露半分。

    “小姐！”

    脚下像是踩空了什么，宛彤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倾，伴随着琉璃低呼的声音和略微用力的拽拉，她才回过了神。

    有些心不在焉的低头看了看摆在自己脚前的马凳子，宛彤意识到是自己在踏上马凳子的时候踩空了。为了不让琉璃担心，她拧过头朝后者安慰的笑了笑。

    琉璃本想说些什么，脸上因为焦急皱在一起的眉头还未舒缓开来，看到她面上的笑意却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颇感无助的跺了跺脚。

    宛彤轻笑了一声。

    回想起来，当年她在皇帝寿宴上送上水墨画的时候，皇帝是十分欣喜的，而那个时候礼化也并没有派袁清誉到尧都来送这么一份贺礼。可是，这些事情应该要和以前一样才对，她也并没有在这之前做过什么，为什么如今事情的轨道会和以前的这么不相同？

    难道她真的只是在做一场梦？

    “本来陛下见到小姐送上去的那幅画时，应当会很高兴的。”

    将宛彤扶着落坐在马车内的软垫上，琉璃终于是忍不住开始抱怨：“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看到了礼化送来的兰花会显得那么不高兴，都没有留意到小姐呈上的贺礼，大夫人的辛苦也都白费了。”

    “怎么会白费呢？”

    宛彤示意琉璃不要介意的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只不过是少了几声赞赏和一些赏赐而已。这寿宴本就是陛下的寿宴，当臣民的我们送礼聊表心意是尽职，陛下并没有必须要夸赞我们的义务。琉璃，辅国大将军府虽然常常得到陛下的赏赐，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说我们应该要完全得到的，更不能觉得自己有理而去向陛下索取赏赐这类的东西。辅国大将军府几代传承下来，靠的都是在鬼门关一遍又一遍的徘徊立下来的战功，不是靠阿谀奉承向朝廷讨来的赏赐，你知道吗？”

    琉璃有些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话自己从前从来没有在她的口中听过，现在看她面色郑重的开口说着，内心竟然感觉到有一丝敬畏。

    “你是辅国大将军府的人，即便你是个伺候我的婢，可是走出去，你在别人的眼中还是辅国大将军府的人，不会因为你仅仅是个普通的婢而让人觉得无所谓的。”

    将琉璃因为敬畏而垂在身侧的手握起，宛彤沉默了片刻，压低了声音：“琉璃，我如今进宫，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子觉得无所顾忌了。陛下不是必须要宠爱我的人，他没有必要因为我爹而对我好，我也不可能觉得理所当然的。我是个臣子之女，陛下能够关注到我，或者给我一些赏赐就已经是我们辅国大将军府莫大的荣幸了。可是你知道吗，有的东西多了，就会印证‘物极必反’的道理，过去我年轻不懂事，天真愚蠢，可现在我不能再这个样子了。虽然你在府上是个普通的贴身侍女，可是对我来说你就像我的姐妹，我一定会用我最大的努力去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