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步 抗旨拒婚4

    余擎天向来面对皇帝的疑问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这一次他却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地面，没有作答。

    “你知道朕今日为何要将宴席设定在那里吗？”

    坐直身子，皇帝眼底似乎有些笑意，却又像是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朕以为你还记得当年你要将允珩从礼化接回的时候说的话。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看的到袁澜祖的态度，当年……当年她的死，朕确实不会推脱什么，可是你应该知道，朕坐在这个位子上所要顾全的不仅仅是自己！你说过，你只是希望允珩像她当年期盼的那样在尧都成长，让允珩得到他本来就有的。现在的他难道不是拥有了他该拥有的那些么？朕之前不止一次像你表露过心思，朕希望宛彤能够嫁给允诚，这对朝廷和余家来说都是好事，你难道不知道？可是，宛彤和允珩在一起的事情难道你没有半分阻挠？就这么任由他们？”

    “陛下，微臣说过的事情都记得，尤其是这样的大事。”

    余擎天缓缓地抬起双眸，郑重的凝视着皇帝有些苍老的双眸：“只是，若陛下真的觉得兰妃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这番介意闵王？他和二殿下一样，都是您的儿子，宛彤不管嫁给谁都是你的儿媳，陛下你在介意什么？”

    “你会不知道我在介意什么？”

    手掌像是不知痛的狠狠拍了一下长桌的桌面，皇帝面色愠怒的站起身子，咬牙瞪着余擎天：“嫁给允诚，宛彤就是未来的皇后。嫁给允珩，你希望她是什么？嗯？还是说，你觉得宛彤不管如何都是皇后？”

    “陛下息怒！”

    余擎天猛地双膝跪地，健硕的身躯像是一块大石压在地面：“辅国大将军府在尧都战战兢兢的耸立了这么多年，这其中都是余家的忠心！陛下对宛彤的抬爱，臣心中有愧，不敢代领。可是请陛下明察，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希望她能够高高兴兴的生活，并没有其他的念想。至于是否是皇后，臣相信宛彤并不看重。”

    “你现在倒是学会明明白白的拒绝了？”

    皇帝紧锁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断断续续的笑了几声，抬手微颤的指着余擎天：“你是要告诉朕说你的女儿和允珩是相爱的？和其他事情没有关系？余擎天啊余擎天，先皇待你如何难道你不清楚？”

    “先皇对臣的知遇之恩，臣心中不敢忘！”余擎天压低头。

    “那朕再问你一次……”

    依旧颤抖的垂下了自己的手，皇帝眸中像是有几分异样的期盼，又像是在隐忍什么，一字一字的开口：“朕要替允诚和宛彤赐婚，你可接旨？”

    苍凉透风的乾明殿内和很多年前那个热闹温暖的乾明殿大不相同。

    那个时候皇帝还年轻，在乾明殿处理国事的时候，身旁总有一个貌美又娴熟的女子坐着。她总会准备许多许多新奇的玩意，在他批阅公文感到无趣的时候总能够逗乐她，那个时候的乾明殿是整个尧都最耀眼的地方。

    而如今，这里只剩下了冷风。

    他纵然知道那个被他挤兑的皇子是他曾经最喜爱的女子生下的，可是在想到对朝廷满怀恨意的礼化时，他再难回到过去那样肆无忌惮的去宠爱和她有关的一切。

    皇帝的思绪在一瞬间被扯得老远，余擎天也正巧想起了那位十分疼爱沐允珩的女子。

    “宛彤和闵王当是两情相悦的。”

    余擎天恭恭敬敬的磕下了头，行着十几年来已经有些生疏的大礼，央求的闭上了双眼：“还望陛下能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