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再次相见
张小凡望着秦无炎，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转眼之间，忽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摇摇头，在嘴里轻声嘀咕道：“长得倒是很不错，只不过为人狡诈阴险。” 张小凡本是想上前和他闲聊几句。 忽然，一个人走来，吸引了张小凡的目光。 这是个女子，长相绝美，一身水绿衣衫，腰间挂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金色铃铛。手指尖那朵朴素而不失灵动的伤心奇花，衬着她的脱俗之质，动人心魄之美，肌肤胜似瑞雪初降，恰似那白玉无瑕，“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恰恰显现碧瑶皓皓雪肤。她的旁边有一只灰色的猴子，嬉笑玩闹，此人却不是碧瑶又是谁？ 瑶儿！ 张小凡并没有喊出来，只是望着这个他十年来无时无刻想着的女子，不禁发起了呆，眼眶也有些湿润。 小灰突然跳了上去，落在桌子之上，拿起了那枝毛笔，颇为好奇地玩弄起来。 碧瑶的眼神冷酷异常，完全没有看张小凡一眼，只是径直走到了秦无炎，望着秦无炎说道：“毒公子” 秦无炎此刻面上的微笑也渐渐消失，变得凝重起来，但声音依旧平稳，道：“铃公子” 二人对视了一会，半响，秦无炎慢慢的说道：“早就听闻碧瑶小姐大名，听说样貌绝美，乃是我圣教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碧瑶冷笑一声，眼中多有嘲讽之意，说道：“实在不敢当圣教第一美人。”停顿了一会，淡淡的说：“只是毒公子今日为何眼拙，相信这两个骗子？” 周一仙和小环看到碧瑶到来，想起十年前她整治两人的样子，都吓得不敢说话，此时听见碧瑶叫他们骗子，也不敢声辩。 秦无炎皱了皱眉头，说道：“碧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他们两个是骗子？”碧瑶点了点头，说：“不错，十年前我曾遇到过他们，当时就被我识破了，秦公子，你也太不小心了！” 秦无炎刚想说话，忽然之间，有人在他肩头一拍，笑着说道：“秦公子，你好。” 秦无炎和碧瑶大惊失色，尤其是秦无炎，以他这身修为，别说有人拍他，就是有人走近他时他都能察觉的一清二楚，可这个拍他之人走进他之时他竟没有感觉到，这不得不让秦无炎震惊。 碧瑶定晴一看，来人身穿蓝衣，长得倒还算可以，只是身上有种莫名的神秘气息。 站在桌上的小灰，片刻之后转头对着张小凡，眼睛发出神采奕奕的光，突然手舞足蹈，好像看到了亲密的人一样，口中吱吱叫着。想往张小凡的身上扑去，跳到小凡的肩膀上。 碧瑶疑惑的思索着小灰的奇怪举动。却没有立即说话。 秦无炎当即暗自戒备起来，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 张小凡笑了笑，望着碧瑶，心中有千万句话想对她说，但心知现在不是时候，只得忍住。肩上的小灰吱吱吱的叫着，对秦无炎是特别没好感，不停地朝他做鬼脸，一旁的小环拼命地忍住笑。 张小凡淡淡的说道：“在下只是一个过路人，只是听过二位的威名，特来见见二位。” 秦无炎皱了皱眉头是，说道：“不敢，不知兄台在尊姓大名？”张小凡温文尔雅的笑着慢慢说道：“不敢，在下铭泽。” “铭泽？”秦无炎和碧瑶在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心想这个人物自己以前从来未曾听说过，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碧瑶说道：“原来是铭泽公子，只不知公子是何门何派？跟我们两个说话不怕被那些正道中人追杀吗？” 张小凡笑了笑是，说道：“在下并不怕正道中人追杀我，所以与二位说话也没什么，至于门派嘛……在下无门无派，只是一江湖人士罢了。” 碧瑶听了，微微皱眉，良久，轻柔的摇摇头，竟使他人都没有察觉，只在心中暗暗想着这人到底是谁。 秦无炎眉头紧皱，心想此人刚才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身边，足见道行一定颇高，现在自己有任务在身，附近又有不少正道中人，不宜纠缠，还是先行离开的好，当下说道：“原来是铭泽兄，能认识铭泽兄真是三生有幸。只是秦某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告辞了。” 张小凡应付的笑了笑，慢慢的说道：“不敢，秦兄请便。”秦无炎望了碧瑶一眼，说道：“碧瑶小姐，秦某先走了，我会在死泽恭候小姐大驾的。”碧瑶说道：“秦公子放心，小女子一定会到。”秦无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碧瑶望着张小凡，忽然说道：“铭泽公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呀？”张小凡吓了一跳，还以为碧瑶认出了自己，当下强笑道：“不会吧？我们以前应该是从未见过。”碧瑶说道：“为什么我觉得铭泽公子说话的语气和动作神态都象我的一个故人？”说罢，碧瑶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张小凡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看向依旧迷人的碧瑶，想起以前的故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碧瑶听了，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望着张小凡。 张小凡摸了摸肩上的小灰，说道：“碧瑶姑娘，这只猴子可能跟我有缘，能不能让它陪伴我一阵？” 碧瑶没有多想，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在心里暗暗想着：小灰，是小凡把你托付给我的，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看着你就好像看着那个善良倔强的呆子。 半晌之后，碧瑶叹了口气，招呼了一下小灰，却见小灰极为不舍，当下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些，为了测试这个“铭泽”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当下，强作镇静，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只猴子名叫小灰，就先交给你吧！”顿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道：“铭泽公子，小女子告辞。”说着转身离去。 张小凡松了口气，见碧瑶走了，心中极为不舍，但也知现在不是相认之时，当下叹了口气。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喂，小姑娘！” 张小凡转过身一看，只见一个相貌奇异，脸型如狗的道人站在小环和周一仙的算命摊前，正是那野狗道人。 野狗道人自被碧瑶饶了性命后，便四处游荡，此时听说西方有异宝出世，便也来凑凑热闹。 小环看了他一眼，道：“哦！客官想算什么，看相或是测字？” 野狗对小环道：“我不识字，你就给我看看面相。” 小环微微一笑，道：“客官，你想问什么？” 野狗怔了一下，皱眉想了想，道：“我、我身负重担，你看看我将来会不会做出一番大功业来？” 小环凝视他的脸型半晌，道：“你面容奇特，万中无一，却绝非是成大功立大业的异相。你额头三纹早生，却将功德纹挤到一旁，且功德纹从中断绝，后续无力，”她微微笑道：“若无贵人相助，你这一生便难有成就。” 这一番话小环说的轻轻松松，野狗道人却听的面如土色，面色难看之极，偏偏这时周一仙凑了上来，呵呵伸手笑道：“客官，多谢十两银子！” 野狗道人狗眼一瞪，大怒道：“呸！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你家野狗道爷向来福大命大，什么难有成就，还敢向我要银子，找死啊！” 周一仙吓了一跳，小环倒是神色不变，野狗正想转身走人赖帐的时候，忽然一直蹲在张小凡肩上的猴子小灰“吱吱”叫了两声，突然跳了起来，蹦到野狗身上。 野狗道人顿时吓了一跳，手舞足蹈，怒道：“死猴子，你干什么…” 话未说完，小灰却已经趁著他挥舞手势又跳了开去，这一次却是落到了小环面前的桌上，对著小环咧著嘴，呵呵而笑。 小环看著猴子极是可爱，脸上忍不住就露出笑容，道：“小猴子，你干什么？” 小灰左手伸到脑袋上抓了抓，眼珠子转了一圈，便把放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摊开到小环面前。 小环看了一眼，不由得怔了一下，只见猴手之中，却是一锭纹银，看著大小只怕有三十两不止。这时背后野狗道人也是一惊，伸手到怀中一摸，登时大怒：“畜生，居然偷你家道爷的钱，反了反了！” 随即手上灰光一闪，獠牙法宝亮了出来，手一抬，就要向小灰当头打下。 小环脸色一变，左手缩到了袖子里头，正待做些什么，但猴子小灰却向野狗吱吱尖叫，在桌子上蹦蹦跳跳，张牙舞爪，看它气势，仿佛比野狗道人还要嚣张。 张小凡左手一挥，一道金色的光芒极速射出，野狗道人顿时被震得飞了出去，小灰见了，“吱吱”的叫道，典型的幸灾乐祸。 野狗道人趴在地上，怒火直窜，大喝道：“谁暗算你野狗道人？” 张小凡站了出来，淡淡的说道：“是我，你有意见吗？” 野狗道人重新唤出獠牙，向张小凡冲去。 张小凡没有挪动一步，只是笑容顿时弥漫在脸上，手指微微一摇，“砰”的一声，野狗道人又飞了出去，摔倒在地。 野狗道人脑子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那样的愚笨，知道此人修为高超，当下连忙的爬起来，恶声恶气道：“好，算你狠！将来总有一天，叫你这只畜生和你这个臭小子一道来求我！”说罢，恨恨转身，走了开去。 猴子小灰一蹦老高，回过头来，向著小环张嘴呵呵而笑。小环越看越是喜爱，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小灰的脑袋，轻声笑道：“谢谢你啊！小猴子。” 小灰眉开眼笑，用猴爪不停摸著脑袋，就连尾巴也时而伸直摇晃，时而蜷曲起来。 周一仙把掉在桌上的银子收好，心中也大是高兴，走过来伸手想摸小灰猴头，嘴里道：“呵呵，好猴子，好猴子…” “吱！”不料小灰突然尖叫一声，张口一咬，若不是周一仙手缩的快，险些便被它咬了一口。周一仙呆了一下，却见小环一脸欢笑，摸著小灰脑袋，一人一猴融洽之极，不知为何却对自己如此，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小环越看越觉得小灰可爱，不由得伸手把小灰抱在怀里，逗弄小灰玩耍。周一仙在旁边开始收拾东西，嘴里却老大的不服气，摇头晃脑叹息道：“唉！如今这是个什么世道，连猴子也这么好色…” 小环脸上一红，瞪了爷爷一眼，怒道：“爷爷，你说什么？” 周一仙尴尬一笑，不敢再说，但转过头去，却依然做圣人忧心状：“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小环懒得再去理他，转过头想了想，走到一旁，从自己包裹中拿出一个用纸包住的小包，轻轻打开，只见里面却是两串晶莹鲜艳的冰糖葫芦，一缕甜香，丝丝入鼻。 小环拿起一串，递给怀里的小灰，小灰接过，却离开了小环的身子，跳回桌子上，眼珠子滴溜溜打著转，看著手中的冰糖葫芦，末了，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里，用舌头舔了一下。 小环趴在桌子边上，笑嘻嘻地看著它，道：“甜吧！很好吃的哦！” 小灰猴眼眨了眨，顿时点头，手里拿著冰糖葫芦，兴高采烈地在桌子上跳来跳去。 小环心里很是喜欢这只机灵之极的猴子，可惜不是自己的，心中多少有些遗憾。转过头来，却发现周一仙也望着小灰，怔怔出神，嘴里似乎在念叨什么，不由得道：“爷爷，人家不过是一只小猴子，你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记恨著，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我是刚才突然想到，这猴子好生厉害，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野狗道人这等修真人身上偷了银子出来，要是我也养一只这样的猴子，那还不是想偷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 小环气结，怒道：“爷爷！” 周一仙回过神来，尴尬一笑，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