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解毒
“师傅，这香怎么了？”侍魄疑惑地问道。 “侍魄，这龙涎香娘娘解毒期间闻不得，我记得雪舒从来都不喜欢这种香味，怎么落英宫今日点上了龙涎香？”鬼谷医王蹙紧了眉头，“这件事情看来不简单，恐怕这件事情与那下毒之人脱不了干系。” 鬼谷医王赶紧掐灭了熏香，唤来宫女将这熏香端了出去。 “爷爷，爷爷，娘亲又吐血了，快来呀。”忽然传来小念泽焦急的哭声，几人闻言赶紧跑到床榻跟前，只见木雪舒嘴角溢出黑色血迹，顺着白皙的面颊流下来。 医王赶紧从怀里取了一颗丹药，塞进木雪舒口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医王蹙紧了眉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侍魄，去取来一只碗，盛来一杯热水来。” 侍魄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端了一个白玉碗，一杯白开水。 医王将白开水倒进碗里，再将药丸捏碎溶至水里，融成汤药，试图让木雪舒这样喝下去，可木雪舒如今气息薄弱，无论医王如何强迫也无济于事。 冥铖见状，从医王手里接过汤药，喝了一口汤药含在口里，药很苦，他一直都不喜欢药的味道。 冥铖微微皱眉，忍着口中的不适，低首吻上木雪舒苍白的唇，用齿贝撬开木雪舒紧闭的双齿，舌尖顶着木雪舒的嗓子眼，将药水强迫木雪舒咽下去，如此反复，直到一碗汤药见底。冥铖才将手中的玉碗放到宫女们手里的托盘上。 “医王，雪舒她怎么样了？”冥铖担忧地看着医王，面色甚至比床榻上的木雪舒更甚。 医王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木雪舒，摇了摇头便走出了里阁。 冥铖赶紧跟上。走至外厅，医王坐下来面色沉重的看着冥铖，“若是没有闻到这种龙涎香还好，可此毒与龙涎香混合，便可成剧毒，我刚刚只是给雪舒服了压制毒药蔓延的丹药，并不能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毒素。”说至此，医王顿了顿，看着冥铖淡淡地说道，“不过，此毒也并不是无解，当年先帝曾经为了医治明太妃的眼疾，问西夏王求了一样东西。” “你是说‘龙脉’？”冥铖闻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却也紧紧地蹙起来了。 “是，只是这‘龙脉’如今去向不明，况且，龙脉乃是世间奇物，却只能解三次奇毒就会失效，据我所知，龙脉已经解了两次毒了，这最后一次不知道有没有……”医王叹了一口气，眉头紧蹙，满面愁思。 “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冥铖似是呢喃道。 “没了，不过，老夫奇怪的是雪舒之前百毒不侵，怎么这次……难道，这里面与之前浸泡过的药材有什么冲突？”医王百思不得其解。 “我知道‘龙脉’在什么地方。”冥铖淡淡地看着医王说道，“只是，可能要等几日，雪舒她能坚持多久？”冥铖抿唇问道。 “最多七日。”医王见冥铖面色苍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老夫知道你中了寒毒，倘若不是‘龙脉’护着你的心脉，恐怕你活不到今日了。”医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夫可以压制你寒毒发作时的痛苦，不过，老夫劝你不要再练冥阴功了，这门武功刚开始虽然可以抑制你的寒毒发作，可你若是没有了‘龙脉’，如今恐怕无法控制体内寒毒伤害你的心脉了。” “三日之后，我定会拿出‘龙脉’。还有，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她知道。”冥铖却不理会老头儿的劝告。 “为什么？”老头儿不解，若是雪舒知道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化解了也说不定。 “老头儿，我不希望她活在自责当中。若是这是她想要的，那么终有一日，我便亲手奉上。”这个时候，冥铖才看透了江山美人，孰重孰轻，曾经的恩怨情仇，如今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在这脆弱的生命面前，珍惜才是最重要的。 人为什么一定要活在过去呢？ “唉。”老头儿看着冥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雪舒，瞒着你到底是对是错。 三日后，冥铖没有来落英宫，而李公公却面色沉重地低首走进落英宫，递上了世人一直寻求的‘龙脉’。 老头儿接过来，看了一眼李公公，走至桌前挥笔写下一个方子，“你去照着这个方子去给皇上煎药喝了吧。” 龙脉与冥铖的血rou已经相连了，当初冥铖为了压制寒毒攻心，将龙脉缝至胸口，却没有想过有一日还会拿出来。那样钻心的疼痛，岂能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这次拿出‘龙脉’，可能还会造成寒毒提前发作。 “……”李公公低首躬了躬身，便拿了药方子匆匆离开了落英宫。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看着手里骨头状的东西，将龙脉泡进汤池里，让侍魄将煎好的汤药倒进汤池。等龙脉由暗黄色变成棕色，却见龙脉渐渐与汤药融合。 老头儿便唤了侍魄与侍魂二人将木雪舒扶到汤池内。泡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木雪舒面色有了一点血色。 老头儿便唤人将木雪舒从汤池里捞出来，汤药的颜色竟然变成了青黑色。 众人都暗自大惊。 “侍魄，侍魂，你们去将这汤药处理了，绿露小丫头，你唤人给雪舒那丫头沐浴更衣。”老头儿吩咐着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落英宫，冥铖那小子如今指不定寒毒发作了。 老头儿来到养心殿的时候，只看见李公公在门外焦急地侯着，养心殿的门却紧紧地关闭着。 老头儿也没问李公公，皇上中了寒毒之事，少一人知道还是好点儿，虽说养心殿都是御前的人，以冥铖的能力，定然不会放进来其他的眼线，可到底防着还是好的。 老头儿推开门走了进去，李公公也没有拦着。 守门的侍卫见李公公的态度，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没有拦着老头儿。 老头儿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喏大的养心殿竟然找不到任何影子。老头儿只能听见后殿传来几声压抑的闷哼， 老头儿便寻着声音走去，声音顺着脚下传来，越来越清晰。 老头儿寻思着殿内可能有暗室。却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况且这里是皇上的寝宫，他知道太多的秘密总归是不好的。江湖与朝廷，向来都互不牵扯，只要不涉及朝堂利益，朝廷向来也不管江湖势力。 只是虽说如此，可这皇宫里，万事小心为好，都说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冥铖什么时候计较了，那对于他来说却不是好事儿。 老头儿出去又唤了李公公进来，“皇上究竟在哪儿？” “你随老奴来。”李公公领着老头儿回到后殿，老头儿也没有注意李公公在哪儿按了一下，“轰隆”一声，那张大床竟然向两侧挪开，赫然出现一个洞口。 李公公看着老头儿，“医王进去吧，老奴在门外守着。”李公公福了福身道。 “好。” 老头儿应了一声便纵身跳进了那个洞口，里面有亮光传来，老头儿刚进入，那洞口又自动地合上了，老头儿借助微弱的亮光往声源处走去，离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老头儿才发觉那声音似是嘶吼一般，老头儿便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在最深处的汤池里找到了一脸痛苦的冥铖。 老头儿也顾不得什么，看着他全身已经开始结冰，老头儿掌心凝聚内力，手抵制冥铖的背心，发力为他驱寒，许是被寒毒所折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冥铖刚开始虽然有些抗拒，可后来也就放弃了。 “不要分心，你运功调息，接受我的内力。”老头儿闭眼说道。因为这次贸然取下‘龙脉’，所以催动了他体内的寒毒发作，气息紊乱，这个时候若不是他来的及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老头儿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冥铖体内的寒毒这般生猛，毒性霸道异常，都已经吞噬了其他毒药。 说来冥铖也挺可怜的，不知道是谁给他下了这般霸道的毒，而且，恐怕份量还不小，若不然他怎么会这般严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里的温度回升，冥铖的紧皱的眉头开始渐渐松开了，冥铖身上的冰渣子也渐渐地融化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收回了内力，老头儿这才发觉水的温度，原来这里还别有洞天，这泉水竟然是温泉。 “什么时候中的寒毒？”老头儿刚刚用尽了力气，这会儿被这样的温水泡着有些惬意，便懒懒地靠在泉边儿上，淡淡地问冷静下来的冥铖。 “不记得了，很久了。”冥铖淡淡地说道，便从温泉里跨出来，用李公公早就备好了的干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拿起旁边衣架上的衣服自顾自地穿起来。 “这次取出你体内的龙脉，你后悔吗？”老头儿闭了闭眼，靠在池壁上，淡淡地问道。 “不会。”冥铖顿了顿手里的动作，看着老头儿认真地说道。 “真的嘛？要知道，你的性命恐怕活不过三年了。”老头儿睁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冥铖说道。 “三年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