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舍
黑炎与魔霾同出一源，其中有着本质的联系，若是能够找到黑炎与魔霾的共同点，便可引动魔霾之内的力量，短时间内控制魔霾，不过，若这样做，使用黑炎之人需要承受的压力与伤害将无比骇人。 一旦对于黑炎的控制不够，便有可能引得魔霾与黑炎一齐攻击己身，彻底摧毁使用者的rou体与灵魂。 黑炎作为牵动使用者与魔霾的中间力量，面对两重压力，会不断的消耗自身的能量，也就是说，控制魔霾间接得于消耗黑炎的力量，并且其所消耗的不再是可以恢复的普通力量，而是本源之力，一旦突破黑炎所能承受的极限，黑炎将彻底从使用者身体中消失。 面对抉择帝一会怎样做？ 黑炎自始至终都陪伴着帝一，它是帝一最为强大的杀器之一，失去它得于失去了一大战力，况且就像是赌上黑炎也不见得会得到魔霾。 “有舍才有得！”黑化帝一如此说道。 黑化帝一的力量来自黑炎，若是黑炎消失，黑化帝一也活不长，但就是这样黑化帝一依旧怂恿着帝一去用黑炎换取魔霾，看起来他真的准备最后一搏了。 “你说他是你们看中的人，是你们眼中的天命之子，这一次我相信你！”黑化帝一心中无比的懊恼，但是如今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就在眼前，只要踏出那一步，他就有可能抓住自由的“尾巴”，彻底脱离帝一，成为另外的人。 那灵魂闻之点了点头，眼眸深处却也闪现出了一丝丝的担忧，帝一确实是他们看中的人，但是除了帝一现在面对一些他无论如何不可能战胜的力量，他们会出手帮助帝一，其余的关乎帝一生死之事，他们绝对不会出手救帝一。 这是对一个修行者的尊重！ 外界帝一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低着头跟着夕月，一路上不言不语。直到他在不经意间跟着夕月来到了她的住处，帝一这才抬起头来，甩了甩脑袋，看了一眼眼前那有些破旧的小房子。 “这是你住的地方？”帝一望着那房子许久，随即惊讶的问道。 夕月点了点头，脸上倒也没有闪现丝丝的悲伤。倒是启明见那小房子，心中悲凉一片。夕月好歹是魔族的公主，本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却因为长相的问题被魔族的高层歧视，如今只能住在这样的房子之中，在她身旁能够守护她安危的就他们几人。 走入其中，入眼便是两个长相极其丑陋的女性魔物，它们便是伺候夕月的奴仆，但是从它们眼中看不到对夕月的尊敬，只有鄙视。 “傻站着干什么，去干活啊！”启明见那两魔物见夕月也不行礼，心中便是一怒，当即大喝道。那两魔物也不敢与启明顶嘴，当即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看着那两只魔物离开，夕月忽而长吁了一口气，随即便带着帝一走入了房中，启明挥手示意自己手下在门口呆着，而自己则也跟着两人走入了房中。 夕月的闺房，极为的简陋，除了一些日常所用的家具，别无他物。 三人对视坐下，帝一瞥了一眼启明，好似在示意他快些下去，而启明此刻也正盯着帝一，眼中满是警惕。 “启明大哥，要不你也去休息吧！”夕月忽然开口这样说道，启明先是一愣，转首看了一眼夕月，而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待他出门，门口的几个侍从当即上前，这样说道：“大哥你又被赶出来了？” 启明心中失落，轻轻说道：“什么叫赶出来，小姐要休息了！” “那个人凭什么可以呆在里面，大哥不是我多话，你有必要这样护着一个已经失宠的公主吗？你本有大好的未来，却全部浪费在这这个女子的身上！” 听到这里，启明双眉一竖，怒气纵横，便要大怒，却想到夕月还在里面，又压低了声音，愤怒的说道：“当初要不是她的母亲，我活不到现在，这份恩情我必然要还！” 夕月的母亲，魔族君王之前最宠爱的妃子，却因为生了夕月，而彻底失宠，郁郁寡欢多年，死在了思念之中。当初，它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却不曾想到红颜薄命，终究不能善终。 启明便是在它失宠之前，被其所救的一个魔族孤儿，若不是它，启明早就饿死在了荒野之中，故此它才会在夕月众叛亲离之际，对之不离不弃，守护其至今日。 回到房中，启明神情低落，低着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当初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夕月的母亲也不会失宠，夕月更不可能化作人形。 “它们！”启明狠狠的抓住手中酒杯，伴随着碎裂声，启明眉头才显现的愤怒又被无奈所取代。 当初将夕月母女害成这样的魔物，如今高高在上，享受一切被属于夕月的东西。它作为夕月的护卫，本应该帮她将这些东西抢回来，但是奈何自己实力不够，除了愤怒，它再不能做其他。 夕月的房中，帝一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神无比的呆滞。夕月叫了他几声，也不见其回答，终究只得推了推帝一，帝一这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还在想魔霾？”夕月如此问道。帝一点了点头，心中的那股无奈再次升腾，直冲他的脑门。 “你有办法了没？”夕月继续问道。 “没有！”帝一说的很是坚决，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办法早就在他的心中，如今他所想的是要不要将这个想法变成实际的行动。黑炎对他来说极其的重要，如今他好不容易可以控制黑炎，却有可能彻底失去它，试问面对这种情况，谁人心中没点烦恼。 “人魔两族真的不能和谐相处吗？”夕月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帝一闻之先是一愣，而后冷笑了一声，回答道：“一山容不得二虎，人魔两族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如何能够和谐相处，只有战争才能解决矛盾。” “可是，战争会死人！”夕月如此说道。帝一再次冷笑，说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死亡才是战争的主旋律，这一点帝一心中无比的清楚，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只不过以前他会以怜悯的心看待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士，现在他不会了。 夕月注视着帝一许久，哀叹了一声，忽而说道：“我觉得你这个人特别的冷漠！” 这一次帝一再没有答话，直到他起身之际，他才说道：“既然你帮不了我，我得走了！” 夕月并没有阻拦帝一，而是默默的看着他就这样离去。待帝一走后，夕月躺到床上，双眼久久没有闭上，望着天花板，心中想到：“或许你不是这样的人！” 冷漠有时候就是伪装，用冷漠在掩盖其内心的脆弱。更准确的说，那冷漠便是为了保护自己。夕月能够看透帝一，正是因为她曾经也这样做过，但是最后她还是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不在冷漠对人，更不去排斥任何既定的事实。 “若是你成功，你会去救那女子吗？”出乎帝一预料的声音在其脑海中回荡着，那声音来自奇门遁甲中的那道灵魂，他这样一问，帝一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而后坚定的回答道：“不会！” 带上夕月对帝一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会拖累帝一，如今的帝一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仅仅见面几次的女子，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离开了夕月的住处，帝一也无地方落脚，当即找个一条小巷子，靠着墙壁坐下。一人呆在着暗淡无光的巷子中，困意袭来，就在帝一昏昏欲睡之际，身旁忽而光亮无比，帝一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便见古灵儿竟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中。 时间好似倒退了一般，退回到了古灵儿还未死的那个晚上。两人就像这样相互依偎着，好似那一刻他们都找到了内心的归宿，但是，帝一心中的那片心灵港湾，在第二天彻底碎裂，世界再一次抛弃了帝一。 “啊！”一声怒吼，帝一挥手将身旁的幻象击碎，连带着他所依靠的墙壁一同化作了齑粉。 痛苦化作怒火，怒火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下一刻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只听他这样说道：“我要得到魔霾！”眼中贪婪与愤怒共存，融合成为一体，那看帝一的那双眸子，赤红无比，像是野兽的眸子。双眼回望四周，杀意弥散。 许久之后杀意退散，帝一的身影也就此消失，黑暗内，只能看到那道背影，向着远方走去，落寞却又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