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念故人
“你怎么不先说清楚再昏过去,竟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晓梦怜脸颊浮现一丝俏羞,娇嗔道。 “我也想···”徐钰讪讪一笑,事实上,能运转那一节金色骨骼,中指一斩破风暴神通已将徐钰所有的心神耗尽。 所幸徐钰根基十分稳固,而且当时徐钰所昏迷的地方正是用灵石凝聚的绝顶洞天,丹田无意间吸收空气中的灵力温养枯萎的气海,不然的话,待徐钰醒来,说不得会发现自己的境界还停留在炼气,可估计又得被气得昏死过去了。 “此事莫要跟慕妍提起,若是让她知晓,定会拿此事在我耳边畅谈得兴致勃勃。”晓梦怜瞪了徐钰一样,认真警告道。 “当然,梦怜姐不说,徐钰也不会多嘴。”徐钰不假思索的点头,两女之间的关系,嫣红渊的人早已心知肚明,平时若是没什么事,其余人都不会插手其中,即使是徐钰也不例外。 “说起来,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要来这偏僻的地方冲击筑基了,若是在昆仑中冲击,不知晓得引起多大的轰动。”晓梦怜还对天劫降临的那一幕历历在目,或许很长时间内是难以从脑海中抹去了。 “不过更恐怖的却是你竟然真渡过此十死无生之劫,我已经无法想象你如今的实力是有多么强大了,或许连一些初入金丹的前辈都不是你对手了吧。”晓梦怜惊叹道。 “怎么可能,能渡过第二道天劫,我还是仗义外物,算不得自身的实力。”徐钰连忙摇头,再说了,筑基修士中也不乏一些绝世天才。 他还记得无名峰的那位师兄,只凭筑基的修为,只身抗衡妖界皇子般地位的蛟龙,一举斩下蛟龙头颅的恐怖实力。须知哪怕是金丹初期的蛟龙对上寻常金丹中期修士,也不见得落下下风,甚至还能反杀,可见蛟龙之强了,可即使如此,还是在尛斐手中含恨而终。 徐钰更相信,并非是蛟龙实力太弱,而是尛斐太强了。连夜翎涵都出言提醒自己不得在其眼前施展窥生瞳,可见此人的恐怖。 “梦怜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么?”徐钰问道。刚突破筑基,解决了压在心头的威胁后,一时半会,徐钰也没什么事儿,若晓梦怜有什么目标的话,徐钰不介意出手相助。 “打算的话,还真一些,被你这么一打击,现在只想着快些突破筑基,再晚些,或许就追不上你的脚步了。岁月果然玄乎,一年光阴,你如今的模样和那时初见相比,说是天翻地覆也不足为过了。 我还记得,在临去若曦山前,你被杜云飞威胁,虽毫无还手之手,可依然敢出言明志,一句不比诸位差些什么,那时多少人以为是戏言一句,谁能想到,你不仅追上他们脚步,甚至远远超之。”晓梦怜感叹道。 徐钰摸着鼻子,他那时也没想到会有今日辉煌。 “或许今后,你就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相反,我们或许会需要你的力量。”晓梦怜划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梦怜姐说笑了,若有什么需要徐钰的地方,定不会推迟。我还记得自己欠梦怜姐一个承诺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若无事的话,那我们立刻启程返回昆仑吧,竟天际磨练,我的修为也抵达炼气至极了,回昆仑后,我便马上冲击筑基。” “刚突破筑基,一时半会也无事可做,既然闲下来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想去见故人一面。”徐钰如是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这艘乘云舟就给你一用,反正青山距离昆仑也不是很远。” “我如今已为筑基修士,御空飞行自然是不在话下,这乘云舟已是可有可无了。”徐钰摇头拒绝道。 晓梦怜没有勉强,虽说一般初入筑基的修士即使能御空飞行,顶多也只能飞个一二时辰,可徐钰是一般修士么?暂不提只有绝顶天才才能突破的完美之境,尚是炼气修士时,就强渡天劫,可见徐钰的恐怖,这些根本不能以一般的角度衡量。 与晓梦怜道别后,徐钰脸上有着缅怀之色,喃喃自语:“也不知晓她是否已习惯那儿的生活,再去看最后一眼就好,此去算是为这段因缘做个了断了。” 徐钰的脸色有些复杂,深深叹气,世俗的确有着许多缺陷,面对天地自然的无力,对凶残妖兽的畏惧以及因短暂寿元而无法享受足够的美好事物而遗憾。 可正因为看到的世界渺小,所以格外容易得到满足。有些时候,他甚至去想着,或者留在那儿安享晚年,不去想那些困扰自己的谜团,不再去想修真界的事儿,可···这一切终究是想想。 徐钰摇头似要甩去这些念想,清风吹过摇摆的衣裳,徐钰脚步一蹬,便化作流光,消失在天边。 此时,昆仑山上的一座院子中,院内布置十分朴素,见不得世俗间奢华的装饰,见不得修真界中散发着清灵气味的香炉,唯有一张偌大的床铺特别显眼,或许在修真界中,这样的布置显得别具一格,谈不上前无来者,但至少已知的历史中,还从未有过修士这么布置。
床铺上躺着一位精致绝美的少女,身穿着微露的衣裳,裸露的玉肤锁骨犹如绝世的艺术品,让人生不起丝毫亵渎之意,可这美好的景象却无人能看得到。 她微微睁开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溢彩,那一抹溢彩中蕴含着太多,犹如阅尽人情冷暖的沧桑,它包容一切,哪怕是最极端的事物在其中都不会显得唐突,水与火、阴与阳、生与死; 她垂起的玉手彷如天地间唯一的事物,哪怕是随意摆弄的姿势,都足以让生灵为此沉迷,她玉手向虚无的空气伸出,却落个空,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凄凉的悲意。 “诗吟因果作彷徨,几许流年叹惆怅; 书成泛黄一纸,梦醒初恍,方知已成过往; 可仍愿沉醉此间,只求片忆中朦胧的指缝; 即知此虚,也想义无反顾的握上; 一叹一梦,一梦一轮回,几许沉浮不尽;” ···· 半日之后,徐钰终于看到熟悉的山头,眼底下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喜色,心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算起来也快半年了,峰虎也该娶到妻儿了,我当初离去时,看得出他似乎与村中一女子暗生情愫。峰叔峰嫂现在许是笑得合不拢嘴吧,老村长的身体也不知怎样了,希望没什么大碍。那你呢···现在可习惯这儿的生活?”徐钰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可脑海中闪过那道俏丽的背影后,心里诸多的情绪在顷刻化为沉默。 他从半空跃下山路上,无论自己修为如何,但至少他希望自己在这山头小村的村民眼里,他只是一个尚会一些医术的凡人,他迈步向山里深处走去,此去,便是因缘之始,也是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