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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0章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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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十月。王陵率领大军东出函谷关重新北进上党。

    秦军班师后,赵军虽然无力抢回上党十七座关隘,更无力在上党全面布防,但却也迅速将石长城、壶关、滏口陉这三处通往邯郸的要塞占领了,在修复营垒城防之后驻军三万防守。王陵大军激战三场,在大雪纷飞的冬月攻下了滏口陉,大雪一停立即东进,终于在秦昭王四十九年地正月突破武安。进『逼』到邯郸城下。不想新成之赵军异常顽强。赵王与平原君亲自上城坐镇,赵国朝野一心死拼。三月之久奈何不得邯郸城。王陵终于大急,入夏后连续猛攻,一连死伤了五校人马。秦军之校,大体千人队以上之单元,每校八千到一万人,折去五校,等于丧失了将近五万人马。

    紧急战报传回咸阳,秦昭王大怒,决意拿下邯郸震慑天下,立即到武安君府敦请白起统兵出征。这时白起病体虽然见轻,却依旧是瘦骨棱棱行走艰难。秦昭王虽则于心不忍,终于还是说出了王陵受挫地消息,虽然没有下令,但希望白起带病赴军的心意却是明明白白的。白起却是一番沉重叹息:“老臣死不足惜也!何我王偏要在此时灭赵?”秦昭王板着脸只不做声,白起深深一躬道:“我王听老臣一言:目下之势,我军远绝河山而争人国都,粮草辎重难以为继,无法长围久困也。况长平杀降,天下诸侯恨秦深也,必对邯郸一力救援,其时我军危矣!老臣愿王权衡,撤回王陵之师,以全秦军实力也。”

    秦昭王听白起说到长平杀降,心中老大不悦,冷冷一笑道:“武安君之意,若不杀降,列国便不恨秦国?”说罢拂袖去了。白起木然站在厅中,不知所措了。荆梅过来扶住白起笑道:“你有病便有病,不说病体不行,偏说人家谋划有错,瓜不瓜你?人家亲政多少年了,都成老王了,不兴自己做主,还听你的?”白起一甩大袖生气道:“这是打仗,不是赌气,胡说个甚来!”荆梅还是笑着:“胡说?目下秦王不是昔日宣太后,知道不?走,吃『药』。”走着走着,白起不禁长叹一声:“有太后在,秦国何至于此也!”荆梅眼圈红了:“一战之败,太后便自裁了……”

    回到王宫,秦昭王越想越不是滋味。再度灭赵是本王决断,如今看来,若不攻下邯郸,竟是骑虎难下了。秦昭王也不再召范雎商议,立即车驾奔赴蓝田大营,特下王书任命左庶长王龁代王陵为将,立率步骑大军北上,再攻邯郸。

    这年秋天,王龁二十万大军再度包围了邯郸。惊骇之下,山东战国终于出动了。魏国信陵君与楚国春申君各率二十余万大军,合力从河内入赵,猛攻秦军后背。邯郸守军趁势杀出,秦军大败溃退。后撤到上党清点兵马,竟有十余万军士伤亡逃散。消息传到咸阳,秦昭王大急,立即召范雎商议应对之策。范雎思忖一阵,心知此时秦国已无大军可调,提出派郑安平带领蓝田大营最后两万多铁骑驰援接应王龁,能攻赵则攻,不能攻则退回河内野王设防。

    “此其人也!”秦昭王当即拍案,“郑安平在赵掌密事斥候四年,熟悉赵国,便是如此。”立刻紧急下书:郑安平率军兼程北上。

    郑安平原本是个武士百夫长而已,少年时在大梁市井浸泡游『荡』,精细机警,领着一班密探斥候在邯郸倒是得其所长,花钱买消息,传播范雎谋划的种种流言,倒实在是为秦国立了不小功劳。然则,郑安平毕竟无甚正干才具,没有一次提大兵统帅战阵的阅历,更不说兵家之才了。一出函谷关,郑安平便晕了,不知道走哪条路驰援。铁骑将军建言:王龁部秦军最有可能沿上党退回,当从野王入上党接应。将军不说还则罢了,将军一说,郑安平顿时有了主张:“上党入赵为弓背,安阳入赵为弓弦,近一半路程。传令三军:从河内安阳直『插』邯郸!”不想一过安阳,被正在回师的邯郸守军与信陵君大军迎面包抄,围困旬日,郑安平率军投降赵国。

    倏忽两年,大势急转直下。

    原本赫赫震慑天下地秦国,顷刻之间大见艰难。秦昭王与范雎昼夜周旋,亲自到函谷关坐镇,派出函谷关守军接应王龁十余万大军班师,方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喘息方定,又有快马急报传来:信陵君春申君统率六国联军攻秦!河内郡与河东郡岌岌可危!

    白起的病势时好时坏。然则,最教白起不安的,根本不是病情。

    王陵兵败,白起是预料到的。王龁大败,却是大大出乎白起预料。出乎意料处,在于魏国楚国同时发兵。更有甚者,那个销声匿迹多年的信陵君魏无忌,竟然盗取兵符,力杀大将晋鄙而夺兵救赵。如此看来,山东六国确实是将秦国看做亡国大敌了。当此之时,秦国便当稳妥收势,先行连横分化六国,而后再图大举,何能急吼吼连番死战?白起实在不明白,素来以沉稳著称的秦王,如何在长平之战后判若两人,一错再错还要一意孤行?正在白起忧心忡忡之时,又传来郑安平率军降赵的消息,白起顿时怒火上冲。他第一次见郑安平,便认定那小子不是正品,所以断然拒绝了教他做实职将军。如何以秦王之明锐,竟看不出此等人物之劣根?如何以范叔之大才,竟连番举荐此等人物担当大任?一己之恩,却以邦国大任报之,岂有此等名士?

    第一次,白起对范雎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蔑视。长平班师回来,有人告知白起,这是应侯受齐国鲁仲连游说,畏惧武安君功高而说动秦王所致。白起当时大不以为然:“国策之断,歧见在所难免也。如此说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白起看来,范雎纵然睚眦必报恩仇之心过甚,然论国事,还从来都是坦『荡』光明的,如何会生出如此龌龊手段?然则,此刻他却隐隐看到了范雎的另一面——谋国夹带私情,恩仇之心过甚。与“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的商君相比,实在令人万般感慨!如此之人身居大位,再遇秦王老来无断。秦国能有好?

    反复思忖,白起深夜走进书房,提笔给秦昭王上书,请求依法追究郑安平降赵罪责。落笔之时,荆梅却找了进来:“我说你个白起,有病不养,半夜折腾个甚?走,回去歇息。”白起对羊皮纸哈着气道:“墨迹干了送走。我便歇息,你去。”荆梅走过来一瞄拿了过去,看完一副苦笑道:“老师哥啊,教我如何说你?秦王已经不信你了,还能信那范叔?你这一上书,范叔恩仇心本重,岂不与你记恨?消息传开,便是将相相互攻讦!秦王如何处置?对秦国有甚好?对你有甚好?瓜得却实!”白起思忖一阵点头:“师妹此言。却是有理。好,不上了。”顺手将羊皮纸抛进了燎炉,一片火焰立即飘了起来。

    不想此日清晨,范雎却登门拜会了。白起虽病体困倦,但一听范雎来访。抱病下榻,依礼在正厅接待了。范雎一脸忧『色』,良久默然,两盏茶之后方才长吁一声:“武安君啊。秦王之意,仍想请你统军出战。六国联军,已经攻陷河内了。”

    白起目光一闪:“应侯之意,还要守住河内河东两郡了?”

    “武安君之意,河内河东不守了?”范雎大是惊讶。

    “范叔啊,”白起重重一声叹息,“公乃纵横捭阖之大才,如何也懵懂了?我军新败。目下举国只有二十余万大军,九原五万、陇西两万不能动,东路只有十余万步骑了。河内河东,纵横千里,联军四十余万,我十万大军岂非疲于奔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是白起统军,又能如何?如今之计,只有放弃河内河东。尽速退防函谷关。而后分化六国,待兵势蓄成再相机东出。岂有他哉!”

    “武安君,范叔何尝不是此意也!”范雎喟然一叹,骤然打住了。

    “果真如此,范叔为何不力争秦王定策?”白起大是困『惑』,“长平战后,秦王不纳我言,然对丞相还是一如既往也!”

    范雎默然片刻,石雕一般突然道:“武安君只说,能否奉君命出战?”

    “防守函谷关,何须老夫?”白起冷冷一笑,“但要老夫,便是与六国联军大战了。白起死,不足惜也!然则,若要老夫亲手葬送秦国最后一支大军,却是不敢奉命。”

    “武安君,告辞了。”范雎一躬,扬长去了。

    接范雎回报,秦昭王终于忍无可忍了。在他看来,只要白起出战,六国联军便是一群乌合之众,定然一举战胜立威。两次攻赵,你白起拒绝统兵还则罢了,毕竟是长平班师本王也是错了。然则,如今六国合纵来攻,大秦国难当头,你白起祖祖辈辈老秦人,一世为将,此时拒绝王命分明便是于国不忠,是大大悖逆,若不惩治,国何以堪?片刻思忖,秦昭王召来长史,咬牙切齿地嘣出了一道紧急王书:“罢黜白起一切职爵,贬为军卒,流徙阴密阴密,春秋有阴密国,战国为秦荒僻之地,今甘肃灵台西南。。”

    王书是宫中最老的内侍总管带着二十名甲士来颁行的。甲士站在那片如同校军场一般的庭院里,不抬头也不说话,全然一片木桩。老内侍只将王书递给抱病出迎地白起,说了声,武安君自个看了,也木然站着不动了。白起看得一眼,淡淡笑着一拱手:“老总管回复秦王,白起领书。”正在这时荆梅赶来,见情势有异,接过了白起手中王书,一看之下脸『色』苍白,愣怔片刻一咬牙问道:“老总事,秦王可曾限定日期?”老内侍摇摇头。荆梅道:“烦请转报秦王:白起自长平班师回来,寒热无定,来年开春赴刑如何?”老内侍道:“老朽定然如实禀报。武……保重,老朽去了。”转身匆匆去了。甲士们围过来对着白起深深一躬,也悄悄走了。

    庭院里顿时静得幽谷一般。

    “把官仆使女退回去,给每人带些金钱,你我用不上。”白起平静得出奇,见荆梅咬着嘴唇不说话,又道,“还是早走的好,刚入冬。我撑持得住。”

    “不!”荆梅摇头,“我就不信,他还当真不教你过一个冬天?”

    白起淡淡地笑了:“看看,事到临头,还是你看不开。”

    荆梅大袖在脸上一抹,气恨恨笑了:“也好,阴密有河谷,有草地。我保你比在这石板府邸逍遥自在。走,该吃『药』了。”扶住白起进了寝室。

    那一夜,两人都没有合眼。几件该安置的事说完,两人便没有了话说。白起只对着那半人高的铜灯发愣,荆梅却只怔怔地看着白起。听着更鼓一点点打去,偌大寝室入定一般。白起素来寡言,遇到大事更是不想透不说。荆梅则是深知白起此时之痛楚,不知道该说甚好。二十多年来。她与白起实际相处的岁月加起来还不到一年,如此长夜对坐,更是绝无仅有。

    说起来,荆梅也是文武兼通的墨家弟子,本当游历天下做苦行救世的名士。可她却不能忘怀少年时光与白起共同酿成地一片深情。终是做了白起地妻子。白起经年不在咸阳,荆梅曾经最想要的,是生几个孩子,使这深阔的府邸活泛一些。可偏偏没有。荆梅便沮丧起来。可白起却全然不在意,反倒是拍着荆梅难得地呵呵笑着:“没儿没女全在我。斩首太多,杀气太重,上天能教你有儿女了?”荆梅顿时生气:“自己不沾家,怪上天甚个来由?你只说,这木榻你睡热乎过没有!”也是忒煞怪了,白起素来不苟言笑军中朝堂人人敬畏,偏偏是对荆梅永远没有脾气。荆梅尚在兀自生气。白起却已经呼呼大睡了。看着白起一脸的疲惫,荆梅还能说甚?久而久之,荆梅也习惯了,好在宣太后在世时,总是时不时召她进宫说话消遣。那说话,实则是让荆梅给她讲说天下诸子的学问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