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神秘的来信
“少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www.shukeba.com。”萧远缓缓道，“老夫真的没有想到……” “我也未曾想到。”李幽若缓缓自阴影之中走出，“我李幽若何德何能，又能令赵姑娘如此倾心呢？” 他转而大笑，“还真是讽刺呢。” 萧远紧张道：“少主……” “放心，我没疯。”李幽若道，“这一次泰山之战若不是因为我体内的那一滴龙血，我早已经死了，也不会这么快就痊愈如初。但我也终于意识到了我与真正强者的差距，看来未来的路长的看不到终点啊。” “少主，那这赵姑娘的事……” “我……我配不上她。”李幽苦笑着咧开嘴唇，“况且天下大乱，战事未平，我又怎能儿女情长？” “少主，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萧远叹息，“在我看来，你身份尊贵，如今更是太虚境的高手，哪里配不上她？纵然赵姑娘是天资绝色，但在老夫看来也不过是红粉骷髅，何用之有？” “太虚境高手，哈，可笑！纵然再强，只要败了也一样是难逃一死，太虚境与平常人又能如何，皆是他们的玩物罢了，没区别的。”李幽若道，“配不配得上，跟她的容貌无关，不能给她一个宁静的生活，我又如何有颜面谈儿女情长呢？” “哈哈，那这么说来，倒是老朽小看我们少主了吗，没想到少主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人总有长大的一天嘛，”李幽若亦是笑着，“经过这么多事，我也被他们改变了很多呢。” 萧远摇了摇头，“少主，你并没有长大，只不过是回到了曾经的那个你啊……” 翌日，张府 伤势本就不重的韩少倾在恢复了一些灵力之后就已经能像往常一样下地行走了。 尽管张灵儿并不放心，但还是拗不过韩少倾的固执，也只好扶着他在院子里走动。 “我就说了嘛，我又不是被人打折了腿，你至于这样吗？”韩少倾一脸苦笑，“我呀算是服了你了，要是哪天我真的被打断了胳膊或者腿，你还不每天背着我来回走啊！” “你想得美！”张灵儿呶着嘴，“就会说些不吉利的话，呸呸呸！” 看着这两人有说有笑，张九龄的心情亦是大好，爽朗大笑，“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张灵儿见是爷爷来了，脸立即刷的通红，嫣然道，“爷爷，你在说些什么呢！” “喂，小子，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张九龄关怀道，“你小子被带回我张家的时候老夫我可是吓坏了，不过还好你命大，这么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一听这话，韩少倾内心一阵感动。虽说他们两人常有拌嘴，但就说张九龄这段日子里对他的关照，绝对是别人无法相比的。 “想要我死还没那么难。” “那倒也是。”张九龄哈哈大笑，“其实听了寂泱小师父说了你并无大碍之后，我就已经安心了，这次来其实主要还是有事情找你。” “我就说日理万机的丞相大人不会那么好心来探望我。”韩少倾摆了摆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张九龄点了点头，“陛下已经下令出兵，各方节度使闻令而动，如今妖族大军三面受敌，我想知道我军的胜算有多少？” 韩少倾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非要我说实话的话，胜算几乎等于零。” “什么？”张九龄大惊，“这……怎么会……” “敌人有数位太虚境高手，三位首领更是深不可测，我与寂泱李幽若三人连其中两个都无法应付，更不要谈南云天还没有出手，各方节度使的军队去了也是送死。” “遭了！”张九龄大喝一声，“此战凶多吉少，我现在就去通知陛下赶紧下令，让诸军按兵不动，切不可率自用兵！” 说完，张九龄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韩少倾却是无奈道：“若我估计，那些地方军队应该也灭的差不多了……” 张灵儿紧张道：“那该如何是好，眼下妖军势如破竹，长安……” “随他来吧。”韩少倾笑着，脸上没有一丝的担忧。 “没有人能阻止数十万妖军，这个天下已经是妖族的囊中之物了。” 张灵儿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韩少倾嘴里说出来的，她曾经认识的那个韩少倾从来不会被打倒。 “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灵儿的目光中尽是不解，“这不是你的样子，更不是我所认识的你。” “我们失败了……”韩少倾摇着头，“这场战争中我们注定失败，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你真的不明白，他们所拥有的力量……” 他似是有些哽咽，沉默了片刻后又道：“我的力量微不足道，所有的人都会死，也包括我……还有大家所有的人。” “够了！” 张灵儿一声怒喝，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韩少倾的侧脸。 “难道所有人所付出的牺牲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吗？难道你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吗？这场战争关乎着所有人的性命，关乎整个天下，我见到你为此不惜流血，不惜拿生命当做赌注，我虽然心疼你，但我却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你，我也不能……” “但今天，你就要这样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否定吗？”张灵儿悲戚道：“若不是你们一步步的将妖族的计划瓦解，恐怕如今天下已经尽在妖族手中，可是已经到了这可时候，最先退却的却是你吗？” “你不会理解的。”韩少倾回想着白风那令人畏惧的力量，心中升起一丝凉意。 他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那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反应，他的身体记住了那个力量的主人，每每回想，便连这副身体的主人亦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恐惧早已经在他的体内蔓延。 恐惧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存在，他能抽去人体内所有的力量，他能颠覆一个人的世界，令他万念俱灰。 “我们早就应该放手的。”他不由苦笑，“灵儿，走吧，离开长安，到西域去，妖族的的触手还无法触及那里，在那里过上新的生活。” “那你呢？” “我会留在这，最后死在这里。” “你已经疯了吗？”张灵儿突然紧紧抱住韩少倾，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情。” 曾经，她希望他总能远离漩涡的中心，过上安静而平凡的日子。但现在，她知道，他不属于平凡，只因为他的心中能装下整个天下。那是他的梦想，那是他的世界，她宁愿看着他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死去，也不愿见到他心如死灰，失去梦想。 或许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他的全部，张灵儿从来就懂得成全，因为她连性命都愿意为他付出，又有什么不肯成全他的呢？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所有的一切汪掌门和光头小哥儿都已经告诉我了，我明白你的痛苦，也明白你现在的感受……” “你累了，真的很累了，你为了我们所有人做的已经太多太多……”张灵儿将韩少倾轻轻搂在怀里，“其实你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总要在我们面前装作一副钢筋铁骨的样子呢？” 他的眼角缓缓落下泪水，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坚强的人，每在人前，他都要让人看见他顽强的一面。可纵然是一个男人，却也终究是个凡人。 张灵儿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辈，眼泪亦簌簌落下，“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而正是这时，远在妖林北海，却发生着这样的故事。 白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大哥，这是我第一次见溪儿哭的这么伤心，如今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随她去吧！”南云天一声冷哼，“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溪儿他为了那个人类小子竟要对我以死相逼，若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早已经杀了她！” “大哥息怒。”白风笑道，“虽然我认识溪儿的时间不长，但却是格外喜欢这个孩子，想必大哥的苦心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无论是谁，但凡成为我的阻碍，我都会将其铲除！”南云天目露凶光，“这一次我本就无意杀韩少倾等人，溪儿以死相逼，我只好放了他们，也算卖溪儿一个人情。也算给她一个提醒，她如今是我妖族的公主，绝对不能再与人类有任何牵连！” 白风点了点头，“为了不让那个人出手，我们确实承诺不杀韩少倾，若是真的失手杀了他，恐怕咱们不会好过的。” “哼！”南云天一声冷哼，“我只不过是不想牵扯进来太多人，惹太多的麻烦罢了。不过就算那个人与我们翻脸，我南云天又有何惧？” …… 一间装饰得体大方的小屋子内，一个女子正痴痴望着墙壁，双目无神，心有所思。 他离开前说的话仿佛是一把把尖刀刺在她的胸口，那心头纵然没有流血，却也令她痛彻心扉。 “我们就像一张纸的两面，终也不会相见……人妖殊途……”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般历历在目。 “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溪儿发疯了一般想要寻找答案，可是她其实早就知道他所追寻的答案。 “你的心是不会欺骗你的。”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张灵儿陡然一惊，错愕惊呼：“是谁！” “放心，是我。”青玄自黑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还望没能吓到小姐。” 溪儿急忙站起，“青叔叔，我……” 青玄摆摆手，“你我之间就不必多礼了。” 溪儿点了点头，原本想问青玄来意，却听青玄幽幽道：“听闻你这么多年都是在人类的世界度过的。” 溪儿点了点头，“没错。” “那想必你对人类的了解一定要比我多吧。”青玄笑道，“我这个老家伙在这森林里呆的实在是太久了呢，我想要听一听你所见过的人类究竟都是什么样子的。” …… 当天晌午，有一人来前来张府拜见，这个人身披黑色长袍，来到张府，却是由张泽州接待的，足见此人身份之重。 两人端坐客堂，张泽州单手拖盏，凝重道：“我张府素来与你们幻夜坊没有瓜葛，今日却有幻夜坊的使者临门，倒是令我张泽州好生诧异。” “张前辈客气了，晚辈只不过是来传信的。” 说完，这个黑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家师……哦不，坊主有信传与张姑娘，还请前辈请出张姑娘，收下这封信。” “张姑娘？”张泽州狐疑道，“可是我家灵儿？” “正是！” 张泽州犹豫片刻，“这样如何，你将信交于我手，我替你转交给灵儿。” 那黑衣女子却是摇头，“张前辈，我也只是奉了师命，希望前辈不要让我这个晚辈难做。” 张泽州却是心中不悦，好你个家伙，竟然拿幻夜坊坊主来压我！不过料想这幻夜坊应该也不会对灵儿不利，况且就一封信而已，也算不得什么。 他面上陪笑，“哈哈，姑娘这话说的亦是有理，好吧，我便也不难为你了，这就派人将灵儿叫来。” 待他吩咐了下人，等待片刻之后，张灵儿这才来到了会客的正厅。 “叔叔，叫我是有什么……” 突然，她看见客房内坐着一位黑衣蒙面的女子，说到一半的话这才停了下来，与张泽州对视一眼，意思是在问到底这么回事。 张泽州摇了摇头，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 这时那女子轻轻撩开面纱，张灵儿哦的一声惊叫，这女子正是她当初在幻夜坊见过的灵缪姑娘。 “缪姑娘，你这是……” “这是家师托付给您的信。”灵缪将信交到她的手中便道，“师命已经完成，我这就回去复命。” 张泽州客套道：“姑娘来者是客，在我张府久留一阵，也好尽我张家地主之谊……” 灵缪摇了摇头，“前辈好意，在下告辞。” 说完，灵缪便离去了，这时张泽州才凑到张灵儿的身旁问：“怎么样，有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这个女子是若颜jiejie的亲信，是幻夜坊的人不假。” 张泽州点了点头，“为何幻夜坊的坊主会传信给你？” “我也不清楚，我与她不曾相识，却也奇怪的紧，不如先看看信再说吧。” 张灵儿看那信件，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灵儿亲启。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这信封上的四个小篆，正是雪忆的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