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继续忽悠

    赶到“兄弟连”，跟主事的几个弟兄商谈了近半个小时，陈云峰又破费在附近的酒店招待他们灌了二两黄汤，而后驱车去了静安区的“万航渡路”

    将车停在“开开广场”的停车场，陈云峰步行了六七分钟，来到位于康定路中段的“雅轩咖啡厅”。

    看看时间，现在是14：07，和秦宏江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陈云峰在“雅轩咖啡厅”定了一间小包厢，并向柜台小姐说了他的名字，告诉她如果有人找他，就带那人到包厢里等，他要晚十分钟才到。

    出来之后，陈云峰直接到斜对面一家茶楼的二楼，找了个既可以看到“雅轩咖啡厅”门口及周边、又能很好隐藏自己的位置坐下，泡了一杯茶品茗起来。

    14：25，一辆黑色的宝马车缓缓驶来，停在“雅轩咖啡厅”门口，一个身穿青色西服的瘦高男人下车后进了咖啡厅。

    看到秦宏******，陈云峰并没有放松警惕，他默默的观察过往的行人和往来的车辆。

    他不得不小心一点。虽然那晚将秦宏江忽悠的云里雾里，没口子的答应当卧底。但是，陈云峰对他并不放心，谁知道那家伙是不是也在忽悠？即便不是忽悠，但卧底这个职业也容易曝露，要是那家伙引起对方的怀疑而将计就计跟踪他，那就太丢脸了。因此，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观察了七八分钟，确定没什么异样，陈云峰这才叫买单。

    给钱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二。老子已经是“巴尔蒂亚”的主人了，干嘛到这种地方来消费？叫卡罗给老子准备一个安静的地方不就行了，不仅能享受顶级服务，还不怕有人跟踪，既省钱又能挣面子，我靠，老子居然没想到。

    悻悻的来到“雅轩咖啡厅”，推开小包厢房门，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秦宏江赶紧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地道：“领导，你来了？”

    “嗯！”陈云峰板着脸的点点头，领导派头十足。他对秦宏江毕恭毕敬的甚是满意，看来，那次的忽悠效果显著。

    “坐吧，灵灵狗。”陈云峰说了一句，大马金刀的率先坐下。

    “是！”秦宏江胸膛一挺，表情严肃，“灵灵狗”这个称呼让他找到了“特工”的感觉。

    秦宏江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道：“领导，我从汪兆文口中探听到两个消息，但不知道管不管用。”

    陈云峰瞥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应，手指的指节在桌上一下一下的轻叩，过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地道：“说来听听！”

    国安的特工就是有气质！

    陈云峰这种淡漠的姿态显得莫测高深，给秦宏江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既羡慕又崇拜。

    犹豫了一下，秦宏江道：“9月28日那天晚上，我和汪兆文一起在‘花都夜总会’玩，他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说······说······”

    秦宏江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小心翼翼的观察陈云峰的表情。

    “说了些什么？”

    刚问完，陈云峰“啊沁”一声用力的打了个喷嚏，我靠，谁在想老子？

    “领导，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秦宏江小声道。

    陈云峰不耐烦地道：“别婆婆mama的，有什么你就放心大胆的说！你在为国家办事，我也在为国家办事，个人荣辱算什么，再难听的话我也毫不在意。”

    他说我是为国家办事哦！秦宏江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民族英雄一般高大上，心里暖暖的甚是舒服，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腰板子用力的一挺，表情恭敬且谦逊地道：“领导教训的是，我们都是为了国家，有着重于泰山的责任。好，我实话实说，汪兆文那狗草的说你很快就会没命。”

    “哦？”陈云峰有些惊讶，难道那家伙想对付老子？

    “他还说了什么？比方说，他为什么说我很快就会没命？是他故意这么说的还是有人告诉他的？”

    秦宏江道：“当时汪兆文是这么说的，他在书房外听到他父亲和他哥哥之间的一段对话，说有人花了大价钱找杀手买你的命······”

    陈云峰迫不及待的打断道：“他有没有说那个杀手是谁？”

    秦宏江摇摇头，遗憾地道：“没有，当时我还故意装着很开心的样子问他，是找的哪里的杀手来杀你······杀领导你，但那家伙却又不说了。”

    陈云峰惊声道：“我靠，难道你露陷了？”

    秦宏江赶紧道：“没有没有，汪兆文虽然没回答我的问题，但他告诉我，说那个杀手非常厉害，而且要价很高。于是我又装着很惊讶的问他，对方的要价是多少？他含糊其词的说，反正要价高的离谱。”

    杀手非常厉害，要价高的离谱，难道说的是她？

    陈云峰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美轮美奂的脸以及那蟒蛇一边柔软强悍的身手。

    天狐！只有“天狐”才符合“非常厉害”和“要价高的离谱”这两个条件。如果汪兆文没有说谎，的确听到了汪国辉和汪兆云之间的对话，那么，汪国辉父子绝对知道谁是雇主。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其它的细节，比如，汪国辉是父子是怎么知道有人出高价钱雇佣杀手来杀我？”

    “没有，当时我问过，但他没说。”

    “你再想想吧，过了十几天了，我怕你忽略了某些细节！”

    秦宏江想了一阵，颓然道：“领导，他真的没说是谁雇佣杀手去杀领导你。”

    陈云峰有些泄气，只得道：“没说就算了，说说第二件事。”

    秦宏江迟疑了一下，红着老脸讪讪地道：“这第二件事，我······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完之后，他不安的看了陈云峰一眼。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打算将第二件事儿告诉陈云峰，因为那是汪家的家务事，说出来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半个月过去了，如果只告诉陈云峰一件事，那就显得自己太懒惰，没有打探出更多的消息，怕陈云峰不高兴！

    再则说来，那个镶嵌着“国安”大字的证件甚是晃眼，秦宏江想早点将那牛逼的证件弄到手，因此才决定将王家的家务事拿出来说说充个数，不管有没有用，反正要表现出他“铁血丹心”的模样。

    而陈云峰也没让秦宏江失望，他大手一挥，毫不吝啬的赞美地道：“没关系，你不要顾虑什么，不管有没有用，你只管说出来就行！其实你已经很尽力了，比我一开始进入国安表现的还要好！‘特工法则’有规定，特工在打探情报的过程中就是要认真、仔细，不能忽略任何细节，你这种连家务事也不放过的工作态度，我很欣赏！”

    偶，天啦！领导不但赞美我，还给我讲解“特工法则”！

    秦宏江精神一振，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亮瞎眼睛的“国安证件”，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如爆竹一般劈哩啪啦地道：“那天晚上，汪兆文在‘花都夜总会’喝醉了，一个劲儿的在我面前抱怨，说他家老头子只疼他大哥，对他一点也不好，经常骂他，还说如果他不争气的话，会取消他副总经理的职务，让他当个无权的股东养老······”

    我靠，这件事儿似乎价值不大！

    陈云峰有些失望，但他没有阻止，任由秦宏江继续道：“从‘花都夜总会’出来后，我本来打算开车送他回家，谁知他冲着我大发脾气，说如果我送他回家就和我绝交，要我把他送到‘人间天堂’。

    没办法，我只好跟他一起去‘人间天堂’，一路上他极力赞美蔡权天对他比汪国辉对他还好，他在家里连****都不如，在蔡权天面前才能找到做人的自信和尊严。我把他送到‘人间天堂’后，蔡权天又拉着我和他一起······”

    说到这里，秦宏江忽然闭嘴不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暗恨自己高兴过头，差点把那件事也说了出来。

    陈云峰没放过秦宏江的表情，见他惶恐不安，顿时心中一动，淡淡地道：“蔡权天是不是拉着你和汪兆文一起吸食毒p？”

    秦宏江勃然变色，赶紧起身走到陈云峰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没口子的哀求道：“领导，我发誓，我是第一次吸食毒p！因为当时那种情况不容拒绝，我怕如果我不吸，蔡权天······”

    “起来吧！”陈云峰打断了秦宏江的话，伸手将他拉起来。

    一眨不眨的看着一脸惊惶的秦宏江，陈云峰平静地道：“我相信你是第一次，但我也相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会的！”秦宏江吓的一个激灵，瘦削的身子板直哆嗦，纤细的两腿抖个不停，膝盖一曲就要再次跪下。

    陈云峰又将他抓住，“哈哈”笑道：“你怕什么？我又没有怪你，特工法则第二百九十六条、第九十八小条、第······”

    领导又在给我讲解“特工法则”了！秦宏江甚是激动，眼里闪烁着强烈的求知**，炙热的目光紧盯着陈云峰。“特工法则”那玩意太神秘，必须认真听课、虚心受教。

    靠，这家伙的眼神让老子想吐！

    陈云峰赶紧将撇开目光，继续道：“第一百二十三款的规定：凡是在打探情报的过程中，因为不让自己的身份曝露而违心的干了一些违反‘特工法则’或者违法犯罪的事情，则不予追究！”

    原来是这样，这下我放心了！

    秦宏江长长的吁了口气，只听陈云峰接着道：“这次你吸食了毒p，不但没有错，而且还有功劳，所以我决定，对你这次的功劳如实上报，我的领导会给你记上一功！”

    “谢谢，谢谢领导······”秦宏江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没口子的感谢。

    妈的，老子这么做是不是太损了？有教唆x毒的嫌疑哦！这家伙“为了任务”再吸下去，肯定成“瘾君子”。

    陈云峰有些愧疚，不过，他立刻又心安理得，反正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让他沉沦也算是人道毁灭。

    于是，他继续称赞道：“这是你应得的功劳！‘灵灵狗’，你比我幸运太多了！想当初我加入国安正式编制后，两年时间也没有立过一次功，想想就惭愧呀。而你不一样，虽然入行才二十来天，而且还是编外特工，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立下功劳，让我刮目相看啊！”

    “哪里哪里，全是领导的栽培！”

    秦宏心花怒放，表情也得意起来。但他随即醒悟在领导面前不能表现的太过张扬，于是赶紧收敛，马屁拍的“啪啪”响：“还是领导你慧眼识珠，这个功劳你最大，呵呵，你最大！”

    我呸，老子是“灰眼识猪”吧！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实在不咋滴。

    陈云峰只想笑，嘴里继续忽悠道：“你这次为了探听任务以身试毒，这种精神值得嘉奖，为了博取对方的信任，我希望你继续试下去，打探出毒p的来源！你放心吧，特工为了完成任务而吸食毒p，不会送你去戒毒所强制戒毒，我们特工有一种戒毒速效药，不管有多长的吸毒史，打一针就永远断根。”

    “是，领导，我保证完成任务！”秦宏江的瘦身板一挺，一幅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坚定模样。

    陈云峰想了想，说道：“你和汪兆文多接触，多了解他心中的想法，他和他父亲之间的矛盾也别放过。至于有人要杀我这件事，你也不要逼问他，免得露陷。还有，这次你没能探出汪国辉和蔡权天喜欢和什么人交往，我有点遗憾，希望今后你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是是是！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这次之所以没打探，主要是我和汪兆文闹了一段时间的矛盾，我也不好一开始就打听这方面的消息。”

    “嗯，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你要想方设法博取他的信任，老是这么徘徊也不是好事。”

    “我知道怎么做了。领导，请你放心吧，现在汪兆文和我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我来见你之前他还打电话给我，约我今晚去‘人间天堂’赌两把！”

    “好的，把握机会，有什么动向随时向我汇报情况，直接打我手机就行了！”

    说罢，陈云峰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问道：“还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那就这样吧。”

    “没什么事了。领导，下次······下次你能不能多透露一点‘特工法则’的内容！”

    “没问题，你干特工很有天赋，我想我也应该多透露一点信息给你。”

    “谢谢领导，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了车的，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