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做戏全套，真情假意
“因为你怕真相揭露，无从选择罢了。”汐陌盯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不卑不亢道：“于是你想着换一种方式，逼我放弃，如此，你便不需陷入两难的境地。难道我说错了么？” 孟凌恒突然转头，直直地凝着她的眸子：“如今你在我手里，杀了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王爷若想杀我，何必等到今日？夜阁的杀手可是从未失手过呢。”汐陌笑意婉转，美眸顾盼，一袭白衣随风飘扬。在她的身后，是数万军队，甘当陪衬。 她的美，无论何时都无法忽视，又如何做到视若无睹？ 孟凌恒移开目光，眺向遥远天幕，语中带着淡淡无可奈何：“比起九曲山庄的赤魅司，夜阁并无必胜的把握。” “那么，玉碎居呢？” “玉碎居的居主名叫黄叶，是无名阁中的一人。武功深不可测，我见过他一次，也交手过，或许皆有所保留，并未真正探到他的底。” 汐陌略微诧异，她不止诧于黄叶的武功，更诧于孟凌恒的直言相告。放眼西岳，孟凌恒可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连他都未打败黄叶，可见玉碎居的实力。 “你在担心什么？”孟凌恒察觉到她的担忧，语气渐渐转柔：“你最好安分一点，让皇帝知道一切都是你在幕后策划……” “若孟辰曜想杀我，你会保护我么？” 突然扔出这么句话，不仅是孟凌恒，便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了，可潜意识促使着她想知道答案。 孟凌恒微微蹙着眉，收回远望的视线，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她浅笑着，眸光清冷却不失光华，如一朵盛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令他难以触碰，却心生向往。 “你只能死在本王的手里。” 汐陌不禁笑意加深，转身将目光回到万千士兵上。这样的答案，虽有些意外，却也极符合孟凌恒的性情。其实她筹划到现在，并非毫无进展。至少确定一点，她选择孟凌恒，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出了军营，孟凌恒将她扶上马背，汐陌坐在上面，笑看着他：“做戏不做全套么？”说着朝他伸出了手。 孟凌恒迟疑了一下，眸光浅露笑意，凉薄的唇也缓缓扬起。一把握住她的手翻身上马，将她拥在身前，手覆在她的手上，同执缰绳。 夕阳西下，两人共乘一匹马，缓步而行。 女子飘渺白衣，姿容出尘，宛若谪仙，不食人间烟火。男子俊美冷然，剑眉入鬓，玉立修身，更胜天神战将。万千景色与之陪衬，汇成了此刻这幅不真实的画面。 一路骑马，就这样入了城门，飓风驱着马车尾随在他们后面。 汐陌瞥了眼两旁的人群，尽管不刻意去瞧，却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我到了。” 孟凌恒先行下马，再温柔小心地将她扶下，直到目送着她进了家门，才离开。 孟凌恒这一举动，根本不需要人刻意打听，便可传入蔺府，蔺真真的耳里。 离王带着一个女子出城游玩，举止亲昵，温柔呵护。几乎颠覆了以往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同时还有对那个女子美貌的惊叹。 “现在外面都说若不是念着与小姐的婚事，离王恐怕早娶那个女人了。”素秋一边满不甘心地抱怨着，一边注意着蔺真真的反应：“今天还那么招摇过市，根本不把蔺府放在眼里。” 蔺真真低着头，状似专心地绣着手里的东西，似乎对素秋的话充耳不闻。 “百姓都说那个女人美貌赛仙，离王可能会同时娶您和她。”素秋语调不变，继续挑拨着：“亏您还曾经将那个女人当作好姐妹，她竟然背着您勾……” “够了。”蔺真真一口截断了素秋的话，望着被扎出血的手指，怔住不动。 “小姐，您受伤了！”素秋急忙去处理，道：“是奴婢多嘴了，若是被老爷知晓，定然不会饶过奴婢的。” 蔺真真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盯着绣布上的鸳鸯，神色木讷：“听说百日宴，她也会去的是吧？” 素秋一愣，旋即点头道：“是，陛下特意给九曲山庄送了请柬，她应该会去的。” “嗯。”蔺真真突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备车，我进宫一趟。” “是。”素秋跟在蔺真真的身后，不禁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夜色深降，细露迷蒙，花草滋润。 窗外夜莺啼叫，夏蝉轻唱，此起彼伏。汐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始终不停地出现与孟凌恒相关的画面。 今日一行，她见识了孟凌恒的领兵之才与声望，也更坚定了她最初的想法。可她却发现，他将西岳的江山看得比自身还重，这样的人如何会做出不臣之事？ “陌儿，你睡了么？” 是汐阡，这么晚他来做什么？ “还没有。”汐陌起身披上一件外套，然后去打开门：“哥，你怎么来了？” “我瞧你的灯还亮着，便想过来与你说会儿话。” 汐陌让开位置，让汐阡进来。两人在桌边坐下，汐陌给他倒了一杯水：“哥是刚刚处理完事情吗？”汐阡来此，定是有事。之前她回来的时候，汐阡并不在，此时应是刚处理完事情才回来。 汐阡点点头，端起这杯凉白水喝了一口：“我不放心，便来看看你。离王带你去了何处？” “他的军营。”汐陌轻巧答道。她不相信汐阡未派人跟随，更觉得他知晓一切。 “没想到他竟然带你去军营。”汐阡淡淡感叹，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看来他对你，并非假意。” 汐陌自嘲笑笑：“他只是想利用我解除与蔺家的婚事。彼此利用罢了，哪来的那么多真意假意。” 汐阡想了想，看着汐陌，缓声道：“若你真想利用他，感情是最锋利的武器，也是一个人深陷无法自拔的泥沼。” “感情？”汐陌不以为意地一笑，一杯水饮尽：“这种东西靠得住么？” 汐阡不明白她眉宇间的凄凉从何而来，可她眼底那抹深深的伤痛，映在他的眼里，疼在心上：“不曾经历，怎知靠不住？若是我，为了心爱之人，放弃一切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