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好打电话给了叶筱。 叶筱现在带着孩子住在云山，家里的房子还空着，沈夏简单的说了一下，叶筱倒也很痛快，并且表示自己要跟过来陪她。 沈夏带着儿子，打着车便去了叶筱住的那里，只是叶筱离的远一些，还没有到。 沈夏只得带着儿子又去了小区外面的蛋糕店里边坐边等。 点了景晞最爱的蛋糕和冰淇淋，自己则点了一杯果汁，看着儿子那张小脸，沈夏心里难受不已。 她想，她和江桀离婚，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儿子。 现在她终于明白江桀说过的话，离婚，并没有那么简单，起码她要为儿子考虑一下。 沈夏从来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但这一次，她却就算是为了儿子，也没有办法去忽视那些存在的真正的问题。 江桀的欺骗，江家的态度，都让这个婚非离了不可。 “景晞，如果mama和爸爸真的分开了，你只能选择跟一个人生活，你想跟谁在一起？” 江景晞正吃着蛋糕，听到mama这样问，突然就停了下来，抬起小脸，想都没想的就回答道：“我要跟mama在一起。” 沈夏心中颇感欣慰，又问道：“如果真的是那样，景晞会不会怪mama把你和爸爸分开？” 江景晞摇头，说道：“不会，我知道爸爸mama是爱我的，这就行了。” 沈夏没有想到，才四岁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泪盈满眶。 “是的，你要记得，mama很爱你，爸爸也很爱你。” 江景晞从椅子上蹦下来，走到她面前，抬起小手来给mama擦眼泪，“mama，不要哭，景晞会乖乖听你的话。” 沈夏伸手，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眼泪却怎么止都止不住。 叶筱到的也快，不过却是自己来的，两个孩子都还留在云山，具体的细节沈夏没有多问，她和季云琛之间的事纠结的太深，可能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弄不明白了，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外人？ 不过叶筱对她的事倒是很上心，进屋没多一会儿，让江景晞自己在客厅看电视，沈夏就被她拉到了卧室聊天。 “夏夏，你这是……和江桀吵架了？” 沈夏颓然的坐到床边，看着她说道：“不只是吵架，而是要离婚，筱筱，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带着孩子也不方便住在公司宿舍，先借住在你这里几天好不好？等办完手续，我就找房子搬过去。” 叶筱责备的瞪了她一眼，“你就在这里住着，我有赶你走吗？不过你还没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江桀是谁吗？”沈夏反问她。 叶筱摇头，“不知道。”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瞪大眼睛，说道：“难道真的就像是季云琛说的一样，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叶筱点头，“何止不简单，是相当不简单了，江桀哪里是什么小公司的主管？明明就是个跨国大公司的总裁，要不是你前两天跟我说，我去找他公司找他，还不会发现……” “那，江桀是什么态度？” 沈夏敛起目光，嘴巴微微的撇着，带着几分不屑，说道：“还能怎么样？他不肯离。” 叶筱拉着她的手，说道：“虽然他是骗了你，但我看的出来，他还是很爱你的，你想啊，如果他不爱你，怎么可能愿意跟你住在那样的地方？跟你过这么平淡的日子吗？夏夏，离婚是大事，你还是要慎重一些才好，更何况，还有孩子在呢，你总要为他想一想。” 沈夏苦笑，“你说的这些话听着好眼熟，很像当年我劝你留下孩子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叶筱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沈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明白江桀对我的感情，可那又能怎么样？今天他mama来找我了，那太忙……就算是明知道我们已经有了景晞，宁愿将来给景晞找一个和他们家门当户对的后妈，也不愿意让我跟江桀再继续下去。” 沈夏勾了勾嘴角，却还没有能笑的起来，果然心里苦，脸上就是笑不出来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什么豪门，也不稀罕什么有钱人，他们家有没有钱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但他mama……要给我支票，让我离开她儿子，筱筱，你说我还怎么跟他在一起？” 叶筱一时无语，她可以理解沈夏的处境和心情，不得不说，江桀的母亲的确是太过份了一些。 原本许多劝慰的话，突然就梗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拍了拍沈夏的手，说道：“你先安心的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别再去找什么房子了。” 虽然三个人的饭菜很简单，但家里没有食材，三个人只好去外面简单的吃一顿。 帮儿子洗完澡以后，沈夏正想休息，电话就响了起来。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沈夏原本不想接，但想一想还是接了起来。 “夏夏，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江桀的声音沙哑无比，虽然看不到他的人，但光是听着他的声音也知道他是喝了酒了。 沈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对面一阵‘乒乒乓乓’不知道什么声音。 “你……喝酒了？” “没有。”江桀长长的出了口气，缓了缓，又说道：“只喝了一点，呵呵，还没有你昨天喝的多呢。” 沈夏抿了抿唇，“那就早点休息吧。” “沈夏。”江桀突然叫她，“你有没有爱过我？” 爱没爱过？ 江桀的问题一下子把沈夏给问住了。 爱吗？ 好像还不是很爱，因为她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不爱吗？ 想到他的欺骗，想到要和他就此分开，心里那隐隐的钝痛却又无比的折磨她。 她没有办法回答，只能沉默。 然而，这样的沉默在江桀看来就是一种否定的答案，这样的答案虽然已在意料之中，却足以将他所有的信心击碎。 江桀冷笑一声，“五年了，沈夏，我宠了你五年，爱了你五年，我却连你的心都没有捂热过，沈夏，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沈夏觉得嗓子干的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明明听不下去他的‘污蔑’，明明想要去解释，可还是没有办法开口说一个字。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挂断电话。 许久之后，沈夏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手机才从掌心滑落，眼泪也随之决堤。 手指穿插在头发中间，曲着腰，将脸埋在了膝间，削瘦的肩膀却不停的抖动着。 沈夏彻夜无眠，只要闭上眼睛，她就会自动的想象他醉酒后那痛苦绝望的样子，耳边总会听到他那沙哑的声音。 早早的起来，简单的做了早饭，知道叶筱有赖床的习惯，也没有去吵她，把她的那一份留了出来，自己则带着儿子吃了早饭，然后悄悄的出门，送了儿子去上学。 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来给江桀打电话。 电话一直响，却一直没有人接。 沈夏又再继续打，却也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突然想到，他昨天晚上喝多了，也许现在还没有起来，看着马上就要到九点了，说好今天去办离婚手续的，现在看来，她只有亲自去找他才行了。 打了车直接回了家。 家…… 沈夏想，现在还可以说是她的家，可是以后……应该就不是了吧？ 还没有办手续，就已经感慨万千了。 自己拿钥匙开了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酒气，进了屋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衣衫凌乱的那个男人，不是江桀又是谁？ 茶几上和地上都是散落的空酒瓶，白的，啤的，洋的，估计家里能翻出来的都拿出来了。 人还在睡着，睡的很沉，只是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满面的愁容。 沈夏心中一紧，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温度还可以，这才放下心来。 目光又落在他的脸上，昨天看到还干净工整的人，如今脸上已经长出了胡茬。 不由自主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划动，描绘着他脸部的线条。 然而，明明睡的很沉的人，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没有睁开，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捏的沈夏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疼，快放手。” 沈夏原以为他是清醒的，可没有想到他却仍旧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再也没有动一下。 沈夏叹了一声，只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他的手掰开。 看来他这样的状态也是去不了什么民政局了，沈夏便想转身就走，可才走出一步，脚步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终究，她对他还没有到那么绝情的地步，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忍心的。 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放进冰箱里镇着，然后煮了醒酒汤和一些米粥，又拌了两样他平时爱吃的爽口的拌菜。 等到一切都弄的差不多了，沈夏才又开始去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洗了抹布开始收拾屋子。 江桀悠悠转眼，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听到屋里的微微响动。 他似乎早就忘了要离婚的事，下意识的就觉得是沈夏在家，于是习惯性的话语脱口而出。 “老婆，我的头好疼。” 声音带着酒后的干涩沙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沈夏清楚的听到这一句。 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身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江桀已经坐了起来，一边还按揉着太阳xue。 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去厨房把冰镇的蜂蜜水拿过来，送到他面前，“喝了吧，会舒服一些。” 江桀看到她，微微一笑，接过水杯，一口气灌了下去。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真爽啊，还是老婆对我最好。” 沈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显然是还没有清醒的，如果说了什么泼了冷水的话…… 还是算了，等一下他自己清醒就会又记起来了，泼冷水什么的，她还是不忍心的。 接过空杯，沈夏又说道：“过来吃点东西吧，胃会好过一些。” “好，我先去洗把脸。” 江桀起身去了卫生间，沈夏歪头看了一会儿，把弄好的东西都摆到桌上。 也许是洗了脸，整个人都清醒了，再出来的时候，江桀的脸色就已不对了。 “你怎么回来了？” 沈夏看着他，说道：“过来找你，吃点东西吧，喝了那么多，胃肯定难受。” 江桀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脚下却没有动，反而是说道：“既然没有心，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沈夏扶着椅子，咬了咬唇，说道：“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过来看看，既然你今天不舒服，那就明天再去吧，我先回去了。” 她不想再在这呆下去，不想再面对这样的江桀，不想再承受这样的压抑的气氛，她只要快一点离开这里。 江桀也没有阻止她，反而是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搅着温度刚好的白粥，说道：“你明天也不用等我，我还是那句话，婚，我是不会离的。” 沈夏拿着自己的包，说道：“你应该回家去问问你父母的意见再说这样的话，不然我们只能这样僵持着。” 江桀目光一凛，眼睛微微的眯起，“他们来找过你了？说了什么？” “你还是亲自去问他们比较好，江桀，我这个人不喜欢死缠烂打，我想我们还是好聚好散才好一些，毕竟还有个孩子，以后总免不了要再见面的，是不是？” 江桀‘啪’的一声将筷子放下，脸色也冷了下来，说道：“好聚好散？你说的倒是容易，沈夏，我跟你之间，只有聚，永远都不会有散。” 沈夏的心中微微一荡，感动，窝心，所有的情绪都一并的袭卷而来。 但是，当所有的情绪都过去，剩下的，只有心痛。 只有聚，没有散。 这样的话不用想太多，就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这样耗着有什么意思吗？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了，你就算是耗上了一年两年都没有用。” “那就十年，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