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奇葩的比赛
“宋老师，今天的任务就轻松多了，您就主要点评一下比赛就行。”一个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向宋世德请示道。 宋世德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心里想道：“想不到小地方也有这样漂亮的姑娘。”其实不用提示，宋世德也对整个程序心知肚明了，多年的从业经历让他形成了很好的习惯，一定要先了解整个程序然后按照程序一步步地来，这样出错的机率就会小很多。 他微笑的点了点头，等姑娘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姑娘的屁股，一直到她走远。 身边没有别人，宋世德放下职业性的微笑，躺在椅子上，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宋世德在省台里面担当一个篮球节目的主持人，积累了大量的人气，是省城最受欢迎的篮球主持人。他大学毕业后就想办法钻进了省台，本来的理想是做一个社会新闻的主持人或者外景记者，做了几期好节目，在当地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反响，只是树大招风，上面有人打了招呼，对他的节目审查越来越严格，许多精心做出来的主题都会直接否定了。这样又混了好几年，他的雄心壮志都在那几年消磨干净了。后来调到了体育部，凭借着做新闻时的辛辣风格，很快成为省城首屈一指的篮球评论员和主持人。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篮球，不是就是玩嘛，开心最重要！” 宋世德头有一些晕，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脑袋放在了沙发靠背上面。这些年喝酒有些多，也形成了习惯，一顿没有酒就难受。前天晚上从江城来到了烟城，屁股还没有在宾馆的床上坐热，就被烟城媒体的一众朋友喊去喝酒，到凌晨才到宾馆。 昨天晚上也是。 他拿起这次比赛的花名册，慢慢翻看了起来，一边看，他一边轻笑。“果然是小地方，这都是一些什么队名？”还好自己这次来只是点评比赛，并不需要介绍双方队员，如果自己介绍下面出场的两支球队分别是“雷公队”和“三只小猪队”，岂不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 “邦邦！”有人轻轻敲门。 宋世德从沙发上翻身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轻轻说道：“进来！” 刚才那个小姑娘又走了进来，她有一些不自在，跟宋世德单独在一起的这两天，她一直都感觉到不自在，虽然宋世德很绅士也很礼貌地对待她，但是她就是隐隐地有一些不安。可是又不能向领导提要求，自己去年刚刚大学毕业，工作不好找，特别是烟城晚报这样的事业单位。 宋世德又恢复到了微笑，他问道：“小钱，是不是比赛要开始了？” 小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宋老师，你猜对了。您整理一下，我十五分钟后来接你，然后直接去篮球馆。” 宋世德点了点头，说道：“还好是在篮球馆，要是在外面打三对三比赛，我这老骨头可受不了。你说麦当劳为什么要在冬天举行这个比赛，夏天不好吗？真是奇怪。” 小钱笑了笑，说道：“也是，是有一些不习惯。不过这是第一届，麦当劳急着推自己的品牌和签约的球星，时间上有些顾不上了。今年吸取经验了，明年在夏天的时候会再举办一次。” 宋世德拍了拍大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商业商业，金钱金钱！” 宋世德来到了烟城市篮球馆。这个篮球馆还是九十年代的老球馆，每一年烟城市花在其他方面的钱都能够盖一百座新篮球馆，只是花在其他方面不心疼，一有人提议盖新篮球馆就开始叫苦叫穷。 宋世德坐在场地的中央，像NBA的电视主播一样。这样两边的比赛都可以看见。三对三半场对抗，一个篮球场可以同时举行两场比赛，因为是第一次组织比赛，所有的观众仍然是像看全场比赛一样坐在观众席上，并没有走到场地上去近身为球队助威。 现场DJ介绍了今天比赛的四支队伍：“今天的比赛首先由老年组的‘老年迪斯科队’对阵‘老年秧歌队’，另一场由少年组的‘F4队’对阵‘花儿乐队’”。 现场观众听到这四支队伍的名字，都笑出声来了，果然不同年龄段有不同的爱好。 “因为今天的队伍是首次出场，所以我再次介绍一下比赛的规则。比赛共分为上下半场，每半场十分钟，每队上场的三名队员中必须要有一名女性。在比赛进行中经裁判同意，可以随时换人。其余比赛规则与全场比赛相同，所有队员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全场比赛，我们邀请到了江城电视台的宋世德老师现场点评，请对宋老师的到场表示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宋世德习以为常，他站了起来，向四周招了招手，拿起麦克风说道：“昨天的比赛很精彩，希望今天的四支队伍能够给大家奉献更精彩的比赛。”现场DJ带头鼓起掌来。 宋世德等掌声变少，然后微笑着又说了一句话：“今天女队员的指甲都剪了没有？” 全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次比赛强制参赛队员有必须要有一个女性，很多女性都是临时凑数，一场比赛下来，不仅自己的胳膊和脸上，而且对手的脸上和胳膊上都留下了长长的指甲留下的划痕。 周围观众窃窃私语道：“今天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家伙又要挂彩了。” 奇白石的“六小龄童队”的六个队员正站在篮球场边候场，下一场比赛就是他们的。 刘华眼瞧着“老年迪斯科队”与“老年秧歌队”的比赛，笑道：“这比赛，看得我心里一颤一颤的，真怕哪位老大爷体力不支倒地上了，我们就上不了场了。” “别乌鸦嘴！”王雁岚轻声喝道。 “哎哟，快看那个老大娘，抱着球都快一分钟了，不传也不投，老在那转圈，再墨迹一会，她就可以转到篮下投篮了。”刘华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又开始点评起来了。 奇白石笑道：“你就不能闭上你的嘴，好好看比赛吗？” 刘华挠了挠头。 自从上次奇白石雷厉风行地将他和老北之间的恩怨解决之后，他对奇白石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决堤一泄千里。老北的辅导员将老北的爹妈从老家打电话叫了过来，凑齐了一万块钱还给了刘华，刘华也没有再起诉老北欠钱不还了，而警察在拘留了老北几天之后也把他放了回来，只是化学学院觉得这件事自己丢人丢到了家，所以以赌博和乱搞男女关系为名，将老北开除了。 老北走的时候，刘华只是在从四楼的阳台上见到了他的脑袋。脑袋老是低着，刘华又看到了他后脖颈，光秃秃地就像被剔了rou的鱼骨头。 历史学院和化学学院大四的同学住在同一楼层，厕所、洗澡间和洗衣房，一天里面总有好几次要跟他们****身体坦诚相待。自从老北走了以后，刘华每次都不好意思跟化学学院的同学打照面，无论奇白石他们如何给他减压，他总觉感觉别扭，总觉得是自己害了老北。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从刘华的心里消失了，他为了报恩，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篮球训练中去，作为主力队员，他不能拖奇白石的后腿。 “拖后腿的任务，主要交给王雁岚吧！”他说道。 王雁岚白了他一眼，训练的时候也是用尽全力。每天训练结束了，仍然是缠着奇白石教她东西。刘华每次见奇白石跟王雁岚幽会回来，总是会充满酸味地问道：“你又给王雁岚开小灶了？” 这一个月的训练，王雁岚除了将原来自己的篮球基础捡回来以外，还在奇白石的特殊关怀和用心指导之下，将篮下三秒区的打板投球练到了一定水准。 而刘华则除了日常训练外，也专门练了三分投篮，他说：“三分投篮最能够刺激神经，是除了扣篮以外最酷的进攻手段。这次比赛每个队至少都有一个漂亮姑娘，说不定多投两个能拉个漂亮姑娘加入自己的篮球队，当然，能够主动投入到我刘华的怀抱那是最好。” 奇白石批评他说：“用心不纯，难堪大用。” 吴远卓和张晓娴见三名主力如此刻苦，他们于是也就更加偷懒。自从过上二人世界之后，两个人身体素质都大不如前，一个月根本没有太多的效果，只是将原来睡懒觉的习惯改了过来，要想上场参加比赛，还差得太远。 刘华训练休息的时候，总是指着这两口子说道：“你们完全是在拉仇恨，我们挥汗如雨，你俩倒是卿卿我我，跟我们完全不在一个步调上。” 还没有等吴远卓辩解，刘华又指着桂德明说道：“你也是。我们训练你看书，我们累成狗，你闲得蛋疼。虽然你桂博士轻易不动手，至少也走下场拍拍球吧，到时候别把球拍到脚上，那就丢人了。” 桂博士笑了笑，扬扬手中的书说道：“《篮球战术详解》，这本书是理论，你们的训练，是实践。这理论结合实践，这比赛才能打好。” 刘华气道：“不下场来，光动嘴皮子，这哪能叫打篮球？” 奇白石笑了笑，说道：“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有些理论储备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些天，桂博士将图书馆跟篮球相关的书籍都翻了一个遍，其中有很多专业的问题，他都要找奇白石讨论。别说，挺有效果，有些问题奇白石想不通，桂博士另辟蹊径，还真解决了奇白石不少的问题。有时候奇白石钻了牛角尖的问题，原来在书中都是能够找到答案的。 吴远卓总算能够插上话了。他说道：“其实三对三篮球赛这件事，就是我们分工合作来完成一个项目，并不一定要每个人都冲上前线。有人指挥，有人冲锋，有人后勤，才能最终拿到冠军。” 刘华说道：“那你们俩是什么角色？后勤？” “以后，你们休息时喝的水，我跟晓娴包了。” “不行，我要喝绿茶。”刘华提要求了。 奇白石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喝绿茶，糖分太多。就白水最好。” 王雁岚差点张嘴要求要红茶，看来没有什么指望了。她撇撇嘴看了一眼奇白石。奇白石自从恢复了之后，这些天都会训练很长时间，他说要把浪费的时间都捡回来。不能够再一次一次地总以失败告终了。 张晓娴笑道：“我们每天都会按时来参加训练的，但是我们就当锻炼身体了。真要上场打球，还是要看你们三个人。” “对嘛。再说了，你们三个人有哪个人一小心受伤了，我或者晓娴上场，或者桂博士一场，主要任务就是被别人打成筛子，所以我们对比赛也就没有指望了。如果奇白石伤了，冠军就没指望了，如果王雁岚伤了，亚军也没有什么指望了。”吴远卓一边指着他们一边说道。 刘华睁大着眼睛看着吴远卓的手指指向了奇白石，又指向了王雁岚，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却转了过去。然后忽然又转了回来，指着刘华说道：“没有了你刘华在场，比赛就一点都不搞笑了。” “哈哈。”除了刘华外，其余五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敢情我就一小丑，专门逗大家乐呵的啊！”刘华鼻子都气歪了。 “好球！”王雁岚轻轻叫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奇白石。奇白石也点了点头。球场上面，“老年迪斯科队”的一位老大爷成了明星人物。他每次都在篮板左右四十五度的位置接球，然后运几下，抬头看看篮板的方位，然后就侧身对着篮板，挺着大肚子，将球从身体侧面，划一个完整的圆，将球扔出去。 “这就是传闻中的勾手老大爷了。”刘华叹了一口气，这命中率，自己就算是在篮下打板，都不一定能够赢这个老大爷。 “这老爷子，以前肯定是一个练家子。”吴远卓说道，“就这一手百发百中的勾手，没几十年功力做不到。” 奇白石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有篮球基础，专心练这一个动作，不用一年，你也会是一个勾手老大爷。要是没有篮球基础，练了这个勾手，打比赛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够有机会。这位老大爷，强在除了勾手，抢位和跑位以及其余的篮球动作都很专业。” 那老头每一次拿球，都能够引起全场的欢呼，除了对手的啦啦队，所有的人都在给这个老头喝彩。杀到性起，这个老头竟然试了试在三分线位置勾手投篮，结果还真的进了！ “好球！”宋世德也喝起采来。那老头投完球，转过来跟自己的老队友击掌，身边的那个老太太都笑成了花。 篮球，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够让这样一群白发老人仍然坚持在篮球场上，享受运动的快乐？ “jiejie！”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在奇白石他们的耳朵响起。吓了他们一大跳。 他们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了他们六个人中间，长长的头发烫成了玉米卷，前面的留海几乎遮住了整个眼睛，一件宽大的篮球背心套在白色的T恤衫外面，左胳膊上是一条黑色的护臂，从手腕处一直深入到T恤衫的短袖里面。下面穿着一条灰白色NIKE棉绒运动长裤，一条裤腿卷到了膝盖处，露出干柴一样细细的小腿。红色的NIKE篮球鞋特别耀眼，那白色的大勾就像这个少年脸上桀骜不驯充满自信的嘴角。 “jiejie？” 这里只有两个女生，奇白石、刘华、吴远卓和桂德明都瞧向王雁岚和张晓娴两个人。张晓娴也是一脸茫然。 王雁岚红着脸走了出来，对着这个少年说道：“你们队不是还在比赛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那少年撇了撇嘴，说道：“就快结束了，我们队已经领先二十分了，我早已经下场休息了。” 说完这段话，那少年的眼睛看向了站在王雁岚身后的四个男人，他轻蔑地将他们一个一个扫过，不屑地问道：“jiejie，哪一位才是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