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所谓妄虚

    海浪不断的拍击着岸边的石块，清风阵阵，吹拂在众人的脸上。此刻，天空被黑暗遮蔽，唯一可清晰看见的便是，海水之中升腾起了颗颗的星光，若萤火虫一般，在虚空中翱翔。

    “咳咳！”白发男子的咳嗽声被海浪掩盖，尚寒言的目光停留在白发男子的身上。此刻，血液丝丝流出，其中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可见尚寒言这一击已经击伤了其内部组织，若是尚寒言再来一掌，绝对可以送白发男子上西天。

    不过，尚寒言却并未动手，只因为那些海怪还在四周。想来，这些海怪听命于白发男子，若是将之杀死，搞不好会引得海怪，与尚寒言等人奋力一搏。若是全盛时期的尚寒言，自然不会害怕这些海怪，来多少杀多少。但是，此刻他的情况并不佳，而且若是真的全心全意的对付那些海怪，尚寒言背后那群人必定会在他最危急的时候，出手对付他，已除掉尚寒言这一大患。

    “不错，不错，你过关了！”白发男子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说道。此刻，他的情况同样不佳，幸好在他的背后有那些海怪，不然尚寒言背后的少年强者必定会对其动手。

    白发男子说完之后，大手一挥，一股强悍的气机冲出他的身体，向着天际而去。无尽的虚空中，黑暗散开，一道光柱降下，氤氲的仙气将尚寒言包裹在其中，为之补充身上空缺的能量。

    “吼！”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龙吟声，众人这才发现，他们离宫殿的距离竟然更近，仿若伸手就能触及到一般。

    “你可以过去了！”白发男子指了指尚寒言说道，能够打败白发男子便可优先进入到宫殿之中。尚寒言沐浴在光柱之中，身体之中的能量愈加的强悍，似乎下一刻他便可以突破到七界。

    尚寒言闻之，点了点头，而后向着那座宫殿而去。在他身后的少年强者想要紧跟在尚寒言身后，一同进入到宫殿之中，但是白发男子却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只有他可以过去，你们依旧要通过接下里的关卡。”白发男子面色冰冷的说道。

    “水亦淩，红叶，还有韩灵你们过来！”走到一半的尚寒言突然回首这般说道，他的语气极为的强势，似乎只要白发男子不同意，他便会立刻出手，将之击杀。如今的他实力已经恢复，即便面对众多的海怪，尚寒言心中也不惧。

    白发男子看了尚寒言一眼，眼中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拦住水亦淩三人，毕竟尚寒言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他虽然不惧生死，但是却也不想真的与尚寒言撕破脸皮。

    “不行，凭什么他们可以过去。”有人心中只敢愤愤不平，这般说道。

    白发男子还未回应此人，尚寒言却先说道：“你也过来。”此人闻之心中大喜，但是尚寒言下一句话，却又让他心凉了半截。“过来，我便杀了你。”

    看着尚寒言的双眼，那人还是退回到了原地，不在多语。

    “寒言兄，在终点等我，我们的约定不要忘记了。”上官凌天看着尚寒言等人渐渐消失的身影，这般说道。

    随着尚寒言等人离宫殿越来越近，尚寒言心中突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曾经经过此地一般，但是这种感觉却十分的不真实，像是虚幻，但是却有扎扎实实的停留在了尚寒言的心灵深处。

    尚寒言并没有就此忽略这种感觉，毕竟在这里经历了太多，他整个世界观都发生了改变。尚寒言相信暗中必定有人在cao控着一切，故此这种感觉出现的绝对有理由。

    他不断的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想要从其中找到一丝的线索。一幕幕，曾经的画面划过他的心头，那些记忆再一次涌向尚寒言的脑海深处。

    “我想要建立一个宫殿，把那些我讨厌的人，全部葬在其中。”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入尚寒言的内心深处。这是当初他的一个梦想，犹记得当尚寒言说出了这个梦想的时候，他的老师叫来了尚寒言的父亲，不过，最后来的却是尚寒言的叔叔。

    “你知道什么地方是葬死人的吗？”记忆是那般的清晰，他叔叔曾经所说的话，尚寒言连一个词都没有记错。一般情况下，尚寒言自然已经忽略，甚至是忘记着这些记忆，但是当他走入这座宫殿的时候，因为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那些记忆再一次的唤醒。

    “墓地！”

    “那么，你的宫殿岂不是变成了一座墓地，你愿意住在其中吗？”

    尚寒言停止了回忆，因为一切都已经很是明白。这一刻，他记起了曾经，他幻想中的宫殿模样。与尚寒言身在的墓地，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一刻，尚寒言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宫殿的出现，又与他幼时的记忆重叠，绝对不是偶然，一切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或者说，一切都是假的，此刻在他身边的，在无尽未来等待他的都是他幻想出来的角色。

    当初他认为的幻境，才是真实的世界，接下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只是在他从楼上跳下去之后，想象的延续罢了。这个想法突然在尚寒言的脑海中冒出，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因为他在这里付出了太多了，多到让他就此放弃，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里才是真的！”尚寒言突然停下脚步，这般自语道。

    “寒言你在说什么？”水亦淩闻之，心中疑惑，便出声问道。可惜，尚寒言并未理会水亦淩，他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要找寻到曾经那幻境的虚假之处，与这里的真实之处。

    让他失望的是，无论他多么努力的去寻找，也终究没有分清楚，到底那里是幻境。

    如此一来，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随着尚寒言越陷越深，他的思绪也越来越乱，若一团混在一起的线一般，难以解开。而此刻，尚寒言只感觉自己深陷在了一个无尽的黑洞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黑洞所吸收，控制，留给他的只有痛苦。

    “到底是真是假？”没有嘶吼声，没有悲鸣，只是极为平淡的话语，但是，这平淡之中却透露出无奈，面对生命狂潮，而无能为力时的无奈。

    “寒言，你到底怎么了？”水亦淩眼见尚寒言愈加的疯癫，当即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但是，此刻的尚寒言是多么的敏感，当水亦淩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间，一股冲动蒙蔽了他的理智，随之从他的身体中冲出了强悍无比的力量来，涌向了水亦淩。

    如此强悍的力量，水亦淩在它的面前就像是一只蝼蚁一般。没有时间给他催动四暗魔兽的力量，即便催动了也不会起多大的作用。

    伴随着水亦淩的一声痛鸣，他的身体被能量震飞到了百米远的一处石块之上。鲜血不断从他的口中流出，这一次他幸好及时作出了防御，否则在劫难逃。

    “不要接近他！”看着韩灵将要靠近尚寒言，水亦淩当即对之吼道，韩灵也随机停下了脚步，在尚寒言十多米外，紧紧地看着尚寒言，以免他再一次攻击水亦淩等三人。

    “梦境与真实，到底如何去分辨？”此刻的尚寒言思维极为的混乱，他已经失去了方向感，也失去了理智，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将要爆炸的炸弹一般，只需要有人给予他一点火苗，尚寒言便会瞬间“爆炸”。

    故此，水亦淩等人，根本不敢在去刺激尚寒言。

    随着时间的流逝，尚寒言眼角突然多出了几滴泪水。不知为何，如今他的心就像是被剪刀刺入一般，疼痛不已，或许尚寒言真的不想回到曾经他所呆的那个梦境中，因为其中有太多让他无奈的事情，或者说在这个世界里，他的思维已经定向。再让他去接受另一个思维，便是让他彻底的改变。想要彻底改变一个人，比杀了他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