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需舍肋下血
虽然曾经期待过酒鬼老头不要出事,可是她太久见不到他,久到他或许不在了也是早就在预想之中的事情。‘玉’‘花’湮的心一疼,身子还是僵硬在原处。 她开始讨厌残天羡,讨厌他竟能这么冷情,对自己的恩师至死都叫做“老头子”,更恨他对酒鬼老头死讯的轻描淡写,语气中一点也听不出伤心难过。 听起来,他似乎早就晓得酒鬼老头离世,这话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强留。 若是为了别的,兴许她不会做出多大的反应,使得自己再陷入困局。 可是为了酒鬼老头,为了可能是她外公的老人,她要回去好好修理残天羡一顿! 只是,当她蓦然回首看见原本威风凛凛的人竟是单膝跪地,并且同一侧的手也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被她袭击过的地方以后,她愣住了。即便‘玉’‘花’湮想过其中有诈,但是她也绝不相信,残天羡会因为要留下自己而做出这么有损他尊严的事。 不是用跑的,她一个腾身就越到他的面前,赶紧蹲下身去,查看他究竟怎么了。 果不其然,她就知道他不会因为要留住她而下跪,他大手捂住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墨蓝,她嗅到了新鲜的血腥味。垂首看见自己的手肘衣料上也染了血,不由得惊慌地对上似乎是意识模糊的残天羡。 她做了什么? 在她心里残天羡一直是很强大的,强大到她只能想着办法选择躲避的不服从。 她刚才没使多大的劲儿,怎么会? 残天羡撑在地上的手扬起,直接挂在她的肩头,喘着粗气,眼神‘迷’离地一心要留住她,并没有看见她眼中闪过的惊慌:“老头子,他……” 话未讲完,他就整个人倾倒在她的身上,‘玉’‘花’湮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连头上的斗笠也差点掀掉。 …… ‘玉’‘花’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印象中,她只记得自己声嘶力竭地喊着那个叫做萍踪的‘女’子,足足半盏茶的工夫那个‘女’子才惊鸿出现。 她坐在地上好像看见了“救星”,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如果只是一个弱‘女’子,那么以后还会遇见累死的情况。 就算她不为了残天羡,就算她为了哥哥和从小就没怎么敢明里疼她的父亲,她也不能仅仅做一个弱‘女’子。 此时此刻,不得已地又一次被残天羡打‘乱’了自己的步调,这并不是她要自‘乱’阵脚。 只是赶上她倒霉,就撞在了他的旧伤上。 她的住处很小,起码比之前她在雁‘荡’谷见识过的残天羡的居所小的不止一点点。 但她那可不是因为要节衣缩食过日子,她不过是还没有那个财力,再者也是为了躲避诸人的耳目。所以,住在其中一间店铺的后面是在所难免的。 凝望着自己的一张‘床’榻被某个厚脸皮的男人占得满满的,而自己却连个睡觉的小榻也没有,她有些颓废。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招惹残天羡,不该去见他。 这下可好,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接下来会有谷‘吟’风还会有酒鬼老头别的弟子知道她还活着,她又和他们做了邻居。 比如,即将到来的谷‘吟’风。 为什么谷‘吟’风会知道? 怪她心还不够硬,也怪‘床’榻上那家伙的手下太有办事效率。 “‘玉’‘花’湮…‘花’湮……” 死一般僵‘挺’躺在她榻上的残天羡忽然抬起了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没有睁眼却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讶异地盯着残天羡的脸看,只听见他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玉’‘花’湮被他唤这个名字唤得都心碎了,除了哥哥,就连爹爹都不曾这样好听地‘交’过她曾经拥有的名字。 这时,房间外面传来萍踪的声音。 “姑娘,谷公子来了。”‘玉’‘花’湮不知道,原来残天羡的手下,都是这么称呼谷‘吟’风的。 她轻哼了一声,房‘门’就被一只大手推开了,进‘门’的衣摆还是那雪白的一片,她不由站起身,想要闪到一边给谷‘吟’风腾地方。可是她的手腕还在残天羡的手里,她又挣不脱。 常时还算沉稳的谷‘吟’风进到内室一见到如此情景,不由得就是大步跨向他们这边,‘玉’‘花’湮见状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惹大祸了,残天羡一定伤得很重。
可是下一瞬,谷‘吟’风不但没有直接去给残天羡治伤,还一把抱住仍然戴着斗笠的她,口口声声地:“小师妹!想死风师兄了,你这些日子还好么?” 啥意思? 她都遮掩成这样也认得出来? “你不先去看看那个要死不活的?”‘玉’‘花’湮的手腕仍被死死地扣住,又被谷‘吟’风神经兮兮地迎面拥住,她要疯了,今天的谷‘吟’风会不会有点太热情了? 她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示意谷‘吟’风。 谷‘吟’风闻言忽然松开了‘玉’‘花’湮,他不可置信地一下子掀掉她的斗笠,与她面面相觑道;“小师妹,你记起我了?” ‘玉’‘花’湮眨巴着眼睛,她有说错什么么? “小师妹,不是风师兄说你,大师兄好歹也为你舍了半条命。他脾气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让着他一些嘛!”谷‘吟’风这才注意到躺在‘床’上除了那只手扣在‘玉’‘花’湮手腕上证明他还活着,其余一点也不像是活着的残天羡。 听见谷‘吟’风见到残天羡就‘腿’软的碎碎念,‘玉’‘花’湮就明白这个风师兄,没有被掉包过。 等一下?他说什么?残天羡为她舍掉半条命? 谷‘吟’风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玉’‘花’湮差点没气炸了心肺,无视谷‘吟’风已经开始解开残天羡的腰带,直视着他的背影道:“好像丢了半条命,又被送去‘‘花’-街-柳-巷’的人是我才对?何着我捡回了一条命还得多亏了他?” “我就知道大师兄的口风太紧,你先别气,过来看看这个。”谷‘吟’风也没啰嗦,直接以带血的手扯住身后站着的人。 “都是‘rou’罢了,有什么可看的。”‘玉’‘花’湮赌气死命地拉拽着自己的手臂,可终究是不敌谷‘吟’风的力气。 直待她来到‘床’榻边上,真正看见被她撞裂在肋下长度触目惊心的伤口,才哑然地无声呆立。 谷‘吟’风此时轻道,“能敌英雄墓,必是美人冢,若无透骨香,需舍肋下血。”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