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5章 军心民意
很快师部的人就直接下去了,一个副参谋长亲自抓这事,带着一个干事和十几个悍猛的师部直属警卫连的精英,嘎一声,两辆军用吉普车在继副教导员驾来的以后又停在了临时战地医院里。 在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眼光都集中在了这两辆车上。已经没有人不知情,都替向前进跟那些动手打过人的伤兵们捏了把汗。 首先跳下来十多个高大威猛、挎着冲锋枪的雄兵,紧接着出来了一个大军官,看到一辆车翻倒在旁边,哼了一声,一行人杀气腾腾向着临时战地医院的指挥部去。 早有人跑去报告了向前进,向前进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再想,只等着被逮捕带走。 副教导员也得到报告,说是师部的一个副参谋长亲自来了,心里很高兴,呜呜哇哇叫着,要那两个警卫和司机扶助他起来走出去,要去看热闹。 两个警卫班的战士扶着他,司机高举着输液瓶,几个人还没出到门口,大官就在十几个雄兵的簇拥下大步走过来了。后面还跟来了好多看热闹的能走的兵,包括那些胆子大的打过人的伤兵也在。 “袖······修章·······毫!”副教导员艰力举起手敬礼,含含混混的说。 “首长好!报告首长,我们副教导员舌头被人打坏了。说话不清楚。”一个搀扶的翻译着刚才的话,怕首长听不明白。 “嗯,怎么打坏的呢?怎么里边还有三个人?说吧,舌头怎么打坏的呢?慢慢来,说明白一点。”首长很是关切。 “······” “嗯,是有点严重。讲话都讲不门(明)了。”首长不知道是受了影响还是故意开了个玩笑,后面来看热闹的都哄笑了起来。 于是乎副教导员显得很尴尬。 这时候首长突然大喝一声:“李干事!” “到!” “处分通告,念!” “是!” 李干事大声念,道是查师旅团营,副教导员某某带兵无方,挑起干群关系紧张,涣散士兵斗志,着革除原职,降为连职副指导员云云。 这一下来得太快,伤兵们等到明白过来,“嗷”的就欢呼雀跃开去了,接着哈哈大笑不止,羞得副教导员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 干事通告念完毕了,副参谋长吼一声:“全体都有,立正!向左转!出发!”又杀气腾腾,一行人马雄赳赳走出去了,不给任何人任何拉着说话的机会。 师部的人,行事作风干练,就是不一样。士兵们都大喊大叫起来:“副参谋长!副参谋长!副参谋长!” 医院里已经沸腾。 “看来这件事还真处理对了!”副参谋长钻进吉普车,对司机说:“出发!” “呜”的一声,两辆车一前一后扬长而去。 向前进还在提心吊胆着,刚才外面吵翻了天,不知道什么事,正在心里七上八下,早上第一个来给他告信的老兵乐颠颠的跑进来,脸上眉花眼笑:“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呢?不出去喊几声副参谋长?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还没等向前进回答,早上那一帮人又都乐到这里来了,涌进来,嘻嘻哈哈的笑着,像过年似的。 “嚯嚯嚯,硬是解气,这可比梦中重新有了右手还高兴!”那个右手肘全没了的伤兵说。 “是啊!开心!腿没了算什么?当兵打仗,能有这样的指挥官,就算搭上命,值了!”向前进对面铺的那个被地雷炸没了腿的兵也豪壮地说。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可惜没有酒!喝死庆贺也值得。” “谁要喝酒?绝对不允许的!你们全都给我滚回去!”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呵斥着大家,她是这里的护士长。 所有进来的人像逃跑的贼似的,瞬间溜得一干二净。 “你,还有你,看什么看?没见过淑女也骂人的吗?嚯嚯嚯,姑奶奶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见向前进还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于是又说:“向前进,放心吧,没事了!我们都支持你。” 这是个漂亮美丽的护士长,姓张,有着明媚的双眸,精致的面容,高挑的身材。 她的爸爸,是这里的院长大人。
“多谢!”向前进道谢。 …… 天气是美好的,人的心情也应该是美好的才对。现在向前进的心里完全暂时化去了担忧,在那个淑女也疯狂的护士长走了后,他又用拐杖拄着,站在了窗户边,看同一片天空下的云彩。 想不到这一次逢凶化吉,竟然比在战场上都还凶险,让人想起来还害怕。 在经历了一场虚惊过后又美好了起来的心里,忽然就有点变得空落了起来,找不到什么来填补。或者说,他感觉到人生并不是向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人生艰难,他想起那天在阵地上遇到的那个“我说”排长的话,那个老兵在刚才也说过人心险恶的话,到底是人生艰难呢还是人心险恶?人生到底是艰难呢还是险恶? 他有点眩晕的感觉。 不晓得那个我说长还在不在?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牺牲了。还有那个班长,老猫,牛蛋壶他们······他有点感到无奈了,谁说人生是美好的了呢?有很多很挂牵的人,很记念的人,不希望他们出事的人,却无能为力去为他们做点什么。 他打听到那个曾经一起血战过沙场的特种兵,已经回到他的部队去了,他不断配属给其他部队,哪里有任务就到哪里去。向前进相当的钦佩他、敬崇他。 这人以后也许会是个将军。他想。 对面铺位的那个被炸断腿的伤兵,邀约他出去走走。他这时说他女朋友又来信了,上次的话不算数,不在乎他是否伤残,所以他决定了要重新做一个快乐的人,一切重新开始。 向前进看着他脸上已没有了难过悲伤,看来他不是说谎,真要恭喜他了。 走出来后,两人放下拐杖,坐在一把长椅上。附近好几个出来活动的伤兵都过来,相互攀谈起来。 一个看上去瘦瘦的十分骨感的兵说:“向兄弟,你好像才来这里不久啊!昨天那事儿总算有惊无险。不说这个!我第一天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当时我们那边人满为患,来到你们这里就一直住下了。兄弟你是怎么受伤的?给弟兄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