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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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过我的。”余生说。 “答应你什么？”秦清月问。 “一旦遇上无法抗衡的强敌，便带着龙儿离开。你答应过的。”余生认真地说。 “我没答应过这样的事情。”秦清月转过头来看着他，也很认真。 余生盯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沉默一会，看了对面那两名胖子一眼，然后垂下头去。 “你总是这样，说话从来都不算数，我……不喜欢你了，你走吧。”余生轻声说道。 秦清月不为所动，说道：“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余生沉默。 “行了，你们别吵了。” 战无双说着，走过去踮起脚尖从秦清月背上抱出龙儿，然后退开到官道旁的一棵大树阴影下坐下来，跟着朝两人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哥！拼一把吧，爱拼才会赢啊！” 余生叹息一声，从戒指里取出了青龙刀，跟着又拿出一柄通体雪白的纤细长剑。 这柄剑是当初卫平给他的，名为细雪，余生只用过一次。秦清月的剑在跟欧攻剑对拼的时候碎了，此时正好给她用，而这种比寻常制式要轻细一些的剑，却是最适合以灵敏攻袭见长的女子使用。 余生将细雪递给秦清月。 秦清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细雪。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她如此说道，表情是一贯的安静冷淡，余生却听出了这句话里不容拒绝的味道。 路过的行人看见两人手执武器，又发现两人对面好整以暇地站着的两个胖子，明白此地即将发生战斗，纷纷面露惧意，惶恐地退散开来。 于是便形成了一幅很古怪的画面。 长远而宽大的官道上，密集的人流突然在这一处断了开来，人们纷纷绕行。在空荡的官道中央，一名身穿青衣的清秀书生提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柄大刀，显得十分另类，在这名怪异书生的身旁，是一名身着素衣手执细剑的窈窕女子，而两人，却正与两名穿着鲜艳华服、长相一模一样的大胖子静静对峙，离官道不远的树荫下，一个少年正抱着个小女孩安静坐着，少年那与他稚气外貌不符的老成眼神正往场中望来。 这样一个怪异的情景，使不少身怀修为的大胆路人驻足下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根据眼前的情况小声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说是仇杀。 有人说是利益的争夺。 而大多数人都认同的一个观点，则是私奔的恋人被家里人追上了。 “你看那书生，虽然身上穿的那件青衫质地不错，但看他这消瘦身材，必然是出自贫寒人家，再看看那女子，可就大不一样了，别的不说，只瞧她浑身散发的冷傲气质就可知晓，平日里肯定是见惯了发号施令的大场面，她要不是出自权势之家，我这脑袋便切下来给你当夜壶！” “夜壶我家是有了，你这脑袋还是留着吧。但若真如你所说，你看，树荫下那两个孩子，肯定跟这一对是一路的，却又如何解释？难不成你要说那是这两个小青年生的娃？” “这个嘛……” …… 围观的人聊得兴起，一时间竟是忘了可能被战斗波及的恐惧，气氛十分火热的样子。 然而，官道中央对峙的四人间，却是沉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当然，紧张的只是余生这边，元氏兄弟虽没有高兴神色，但从那随意的站姿就能看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把余生和秦清月放在眼里。 “只让两个徒儿去追你们，是我大意了，所以我付出了代价。而今日，便是你们付出杀我徒儿的代价的时候，有仇，当然是要报的，你们说对吗。” 那名穿红衣的胖子沉声说道。 余生记得战无双说过，穿红衣的是元兄，黄衣则是元弟。但他没有答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他杀死欧氏兄弟是被迫的，但是，他终究是把人杀了，作为师傅的元兄元弟，来寻余生有报仇便很正常，抛开追杀战无双这个原因，便说不上谁善谁恶。 元氏兄弟其实是满肚子火，本不想跟这些该死的小屁孩啰嗦，但是，他们到底是红云宗的人，众魔睽睽之下，杀人之前，总归是要交代清楚的。 尽管余生默不作声的态度让元兄更加恼火，但他还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欠了钱就要还，杀了人就要偿命，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兄弟俩杀你们，不是以大欺小，而是顺应人心。既然敢在我红云宗的地盘里放肆，想必你等也已做好了准备。” 元兄这两段话一说出来，围观人群顿时哗然，原来，此间纠纷竟然真的是仇杀。 跟着便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想起了前些天听到的某个传闻：修行大家欧家的那一对双胞胎英才，在落枫城外的枫林里被人杀死了。 跟这名红衣胖子的言词一对，这两个胖子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是圣宗的两位执事！” 经这一提醒，有人终于认出了元氏兄弟，顿时惊呼出声。红云宗境内之人，少有直接称“红云宗”的，而是称之为“圣宗”。 “竟然是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亲自前来出手对付两个年轻人，看来，这两人的实力……恐怕不弱啊！” 听着人群的嘈杂，元氏兄弟脸上微微流露一丝得意的笑意，但很快就敛去了。 元兄看着余生二人，说道：“说出你们的遗言，然后便上路吧。” 余生终于有了反应。 他看着装出一副慈悲模样的元兄，摇了下头，却还是没有说话。 元兄见状冷哼一声，“没有家教的黄口小儿，到了九泉之下，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说完这句话，元兄便握起了拳头，正准备一拳将余生和秦清月轰杀至渣，余生突然开口了。 “你可以说我，但请不要侮辱我的家人。” 元兄怔了一怔，然后呵呵冷笑两声，说道：“无德之人，我就侮辱了，你又待如何？” 余生闻言只是把刀柄握得更紧，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