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神秘人物亮相
萧延嗣驻足观看,只见前面一个篱笆小院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身量高大,瘦削挺直,面容清瞿,双目炯炯有神,全身上下装饰一新,峨冠博带,端端然有名士风范。 陈群,徐庶和郭嘉忙上前拜见:“学生见过水镜先生。” 萧延嗣吃了一惊,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德cao竟然这么年轻,按照三国演义所述,不应该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怪物吗,转念一想,书上水镜先生出场是在公元207年,也就是在18年后,现在将近五十岁,到那时将近七十岁,也说得过去。还有听他口气,和以前的自己交往颇深。 萧延嗣便执弟子礼道:“延嗣见过司马先生,素闻司马先生清静淡雅处世却有知人之鉴,因而被世人称之‘水镜先生’。今日一观司马先生之弟子,便知司马先生之贤能,远比那月旦评之许劭。萧延嗣被朝廷命为平北将军兼豫州刺史,豫州经黄巾贼肆虐多年,百废待兴,甚缺人才,不知司马先生可愿为我推荐天下贤才,萧延嗣希望麾下贤才多多益善。” 司马徽轻轻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将军说笑了,‘水镜先生’之号只是我襄阳好友庞德公所赠,尚未传遍士林,将军已然知晓,我甚是佩服将军之洞察微末。论起识人之能,我远不如庞德公,亦远不如许劭,更远不如将军。元直出身寒门,以侠犯禁,素为士林所轻,而将军却青眼之;奉孝亦出身庶族,放浪形骸,素有浪子之名,亦为士林所轻,将军亦看重之,我与此二子,亦师亦友,与之交往一年有余,朝夕相处,方知其能,而将军不过见过区区一面,就知其人贤能。司马徽遍看天下群英,无人有此识人之能,将军之识人眼光,堪称时之伯乐。” 萧延嗣却不为司马徽这番赞扬所动,这司马徽是史上有名的好好先生,从来都是说人好话不说任何批评意见,他的赞扬看似含金量并不高,再者萧延嗣知道自己这识人之能是从何而来,说白了真是不值一钱。 不等萧延嗣自谦,郭嘉想增强萧延嗣在司马徽这边的好印象,便补充道:“郭嘉素闻延嗣有一个大汉贤才册,不知那贤才册上可有我相熟之人?”言下之意,便让萧延嗣说出更多的人名,让这识人之能得到司马徽进一步鉴定,从此之后,萧延嗣伯乐美誉更传扬四海,更有利于萧延嗣征召人才。 萧延嗣恍然想起一件事情,史上记载,庞统年十八岁时,以庞德公之侄的身份,前去拜见司马徽,二人交谈一番,十分投机,最后司马徽盛赞:“你真是个有才德的人,应当称作江南第一名士”,自此庞统的声名大显于世。由此可见,司马徽如果真心实意地赞扬一个人,他的话跟许劭的月旦评一样有效。 萧延嗣也想扬名于世,在这个年头,不管是出身于世家大族还是寒门庶族,只要著名于世,自然就会有慕名而投得贤才。更何况自己作为主公的有“识人之能”,这样一个评语便能为自己多招揽很多人才,像袁绍、刘表便有此名声,所以很多贤才投奔,只可惜他们二人知人之能却囿于门第之见而不见用,导致许多人才极端失望而离开,如郭嘉离开袁绍,如甘宁离开刘表,他们的毛病,萧延嗣完全木有。 想到这里,萧延嗣便让陈琳把那张纸拿出来,递给司马徽。司马徽细细看了一遍,有些人他不熟悉,有些人是他知道有大才却不为世人所知的,看完后,司马徽的眼睛仔细地上下扫视了一遍萧延嗣,他之前赞扬萧延嗣有识人之能,虽出于真心,也有那种‘君子所见略同’的自诩之意,但这次看遍贤才册后,他只能说:“延嗣识人之能,吾实远不如矣。吾齿长将军二十余年,看遍本朝近数十年间权贵之兴衰,朝中权臣如窦宪、梁冀、窦武、何进之辈,虽权倾朝野,却无有慧眼识人,庸才围绕之,贤才不得进。将军若是能重用这册上贤才,必能建一番不朽功业,不输卫青、霍光之辈。” 说的是挺准的,但听起来却很是不妥,站立在萧延嗣身后的典韦便暴跳如雷,想出手制止司马徽胡说八道,萧延嗣忙把他喝止住。 司马徽再次细细观看了一下萧延嗣整体,脸色愈发凝重,最后字斟句酌地说道:“昔日吾曾观得曹cao曹孟德之相貌,虽然姿短貌陋,却有雄霸之气,有澄清宇内、匡扶社稷之运。今日吾观将军之相貌,英俊远胜孟德自不必提,轩昂之气更甚,澄清宇内、匡扶社稷之运更远在孟德之上。许子将(许劭)曾评曹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ian雄’,以吾看之,他不过是将军面前一块石头而已。”其实司马徽看得出萧延嗣有隐隐有无法言明的气息,却不敢明言。 郭嘉急问:“‘一块石头’,先生何意?” 司马徽微微一笑道:“是绊脚石,就一脚踢开;是垫脚石,就踩上去。” 萧延嗣不禁哈哈大笑道:“司马先生过誉了,奉先实不敢当,曹孟德此人文韬武略均甚出色,奉先钦佩之至。” 萧延嗣自己衡量过,凭自己多出一千八百年的见识,当可横扫汉末群雄,唯独不敢轻言稳赢的便是曹cao曹孟德,此人看似从善如流靠着麾下谋士如云才能百战不殆,实则曹cao本人甚有主见,其军事造诣和jian险谋略远在一般谋士之上,更别提他出色的御将之术和治政之才。 司马徽见萧延嗣意在藏拙,连说数声:“好!好!”就不再继续评论,而是转身领着众人进了他的茅庐。 萧延嗣进了茅庐之后,觉得甚是凉爽,外面的骄阳被茅草挡在外面,茅庐四周的青草绿树和屋后流过的山涧清泉也都让这茅庐降温不少。茅庐里除了摆着几摞书简、一架古琴、一柄宝剑外,几乎是家徒四壁,越发显得是陋室一个。 萧延嗣看到书简甚少,心存疑惑,问司马徽:“先生庐中书册怎地如此稀少?” 司马徽只是微笑不语,徐庶抢着答道:“先生博闻强记,堪比写《论衡》之王充,每读过一卷书皆积存心里,历尽数十年却不忘半点,先生读过数万卷书,书简皆分发于颍川学子,而书中精髓亦留存于先生心中。先生的学识智慧深如海,我等即便跟随一生,亦不能学完。” 司马徽笑骂道:“元直,痴儿,莫要拍老夫的马屁,老夫不吃这一套。”原来刚才萧延嗣给徐庶等人讲述‘拍马屁’的典故时,司马徽已然听到,到此活用。 萧延嗣顿时想起后世和谐年间某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们搞出的超大书房,书房里摆了千万册书籍,却完全不看,两相对比,萧延嗣越发钦佩司马徽居所的简陋质朴中透出的伟大,心有所感,便又把《陋室铭》重新吟诵一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东吴子陵台,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因诸葛亮还是一介孩童,便把“南阳诸葛庐”改成了“东吴子陵台”,子陵指的是东汉名士严光严子陵,他是光武帝刘秀的好友,却拒绝了刘秀的征召,隐居在富春江,设台垂钓。 虽然萧延嗣是应时应景所作,司马徽却以为是萧延嗣专门为他而写,而且整篇诗赋里都是对他的推许,还把他比为本朝名士严光严子陵、杨雄杨子云,如此有格调的拍马屁,让司马徽甚是受用,对吕布的印象更好上许多。 司马徽原来抱着管你萧延嗣再有紫薇之相我也不会为你效力的顽固想法,但现在他的态度有所松动,可见东汉末年的贤才们还是挺憨厚质朴的,只要上位者稍微恭维他几句,他就感情冲动了,像是曹cao恭维荀彧‘吾之子房也’,荀彧就无怨无悔地为曹cao干了半辈子,若是和谐年间,你再忽悠也没用,大家都盯着钱。 郭嘉见司马徽的表情,就知道这位老师对萧延嗣的好感有所上扬,便径直问道:“学生听说先生想避难荆州,不知确否?” 司马徽点点头:“董卓一入京师,司隶地区与临近的豫州兵事必定糜烂,战祸连绵必然殃及颍川,乱世乱地无法摆得一张书桌,吾受老友庞德公相邀,准备前去荆州襄阳躲避洛阳战乱。庞德公在型里言明是陛下亲自手书请我去的,奉孝,元直,你二人可愿随吾同去荆州?哦,吾几乎忘了,奉孝你乃吾贤弟胡昭胡孔明之弟子,你须问过孔明意见。” 郭嘉和徐庶相视一笑,徐庶向司马徽行了一个大礼,劝谏道:“先生欲往荆州甚好,如今荆州已由陛下亲自统领成为今后兴复汉室的基地,不瞒先生,学生已经下定决心,愿追随我家将军前往豫州,奉孝亦愿意追随陛下。以我等观之,将军非但有出众武略,亦有精妙文采,更难能可贵的是将军有一腔爱民之心,因预感到天下即将大乱,他便散尽家财,搜购粮食,准备招揽各地流民在豫州屯田,此等善举,将为我大汉保留数十万元气。学生相信,豫州在将军治理下,必将是大汉治下唯一一块福地,更兼将军重视教化,那豫州也不会被战争所影响。” 司马徽心有所动,却亦有纠结之处:“吾数年前曾去冀州探望故交田丰,遍看冀州上下,虽然沃野千里,但久经黄巾贼、黑山贼洗劫,已然是满目苍夷、民不聊生,虽然已故冀州刺史贾琮治理有方在前,然冀州若想恢复大汉第一州的富饶气象,亦需要三到五年,可是吕梁山中白波贼、太行山中黑山贼、青州一侧之黄巾、并州北部之南匈奴、幽州北之乌桓鲜卑均纷纷前来sao扰掳掠,冀州怎会得到安宁,相比之下豫州也将会面临同样的局面,不知将军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