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警告
“……陛下，现在即便是大动肝火也无济于事啊！”一旁的掌玺大臣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道。 尼西亚现在看似繁华，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表面上的一层浮萍而已，没有任何的根基。虽然依靠战争大其财，但是谁都清楚，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新布拉德王国对尼西亚的忌惮迟早会招来战争的，这一点无疑是必然的。 “无论是亚该亚侯国还是伊庇鲁斯都已经向新布拉德王国屈服了，现在我们已经孤立无援了，再加上不久前的元气大伤，不管如何也无法战胜他们的，陛下！”这时，6军大臣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究其而言，现在和拉斯汀人开战根本不明智。 而另一边的财政大臣也是持同样的观点，“没错，陛下。虽然现在财政颇有盈余，但是根本无法改变我们的窘况，稍有不慎的话，我们很有可能陷入战争泥潭无法自拔！” 战争依靠的不仅仅是政治和单纯的战术战略，同样也需要人心和更加重要的金钱，有了金钱就可以用来收拾人心，也就可以让痛苦的战争绵延下去。如今，无论是招募军队还是后勤保障亦或是军工产能，尼西亚王国都远远没有准备好，如果之前那次远征特拉比松，军队没有全军覆没的话尚且可以一战，但现在他们毫无资格，根本无法重新建立起一支新的军队去对付新布拉德王国的人。 “另外，一旦开战的话，我们内部的一些人恐怕也要蠢蠢欲动了吧！！” 在宫殿中的的，都是米凯尔御选的大臣，可以说忠诚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而其他人就未必了，这几年里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力他得罪了不少的贵族们，到时候政局不稳，那么被迫退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看似一切稳固，但是这个国家的统治根基根本不足以扭转局面。就在不久前他们甚至得知了新布拉德王国已经研制出了更新式的机甲，而他们仅仅还在试图复原新罗马帝国时期的武器，两者根本不再一个起跑线上。 他们不得不提醒他们的国王，稍有不慎他们可能将重蹈新罗马帝国的覆辙。 “那么现在你们怎么看？”米凯尔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但是实际上他早已经怒不可遏了。 那个拉斯汀人实际上根本就是想重建一个新罗马帝国，先是色雷斯地区反抗组织被剿灭，然后是伊庇鲁斯、亚该亚投降，现在又给尼西亚王国最后通牒，实际上鲍德温其实根本就是想成为另一个皇帝罢了！ “听说现在君士坦丁堡，鲍德温正准备迎娶一位帝国的公主。” “帝国的公主的那件事情不是之前早已经说过了么？那绝对不可能是真的！”米凯尔似乎被这件事情触怒了，不由太高了嗓音。 但是6军大臣却摇了摇头道：“事实上，无论是否是真的，但是对鲍德温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以此那个男人已经成功平定了君士坦丁堡周边的叛乱，就算那个所谓的‘公主’真的是假的，但是似乎已经足以令一些人动摇。倘若鲍德温有一天真的改宗正教的话，那意味着他将成为事实上的皇帝，而我们的正统性将荡然无存。” 尽管说的十分委婉，可是实际上这位6军大臣却更相信那位公主是真的，他不认为公然对抗如日中天的新布拉德王国是明智的决定。 一时间，宫殿中一切又都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不知应该说什么，每一个人都感到前景悲观。 而在另一边，这座繁华的城市之外，暗流涌动。 那艘巨舰在海上已经漂泊了将近一个月了，而康士但丁他们仍然还没有踏上安纳托利亚的土地，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尼西亚？”在艾琳诺的面前正是特拉比松唯一的王女殿下——西尔维娅，他看着这个女人对自己提的要求感到了困惑不解。 “为什么？” “难道你不想报仇吗？”女人轻声细语问道，而这一句话却挑动了西尔维娅本就脆弱不堪。 “你说什么！”一下子几乎要扑上去，抓住了艾琳诺的肩膀，西尔维娅有些神情激动，对她而言，复仇几乎是她活下来的唯一目的了。 看着少女失态的样子，艾琳诺不紧不慢地在西尔维娅耳边道：“我说我可以帮助你向那些害死你祖父的人复仇哦！当然这并不是完全免费的，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如何呢，王女殿下？” 说着艾琳诺抹开了西尔维娅抓住自己肩膀的双手，端详着如今这个孤立无援的王女眼神玩味。 被这样眼神注视着，西尔维娅也不由退缩了，但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祖父，而那些军部的少壮派也不是能够让西尔维娅完全信任或是可以寄予厚望的，哪怕是魔鬼的交易，此时的少女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害死我爷爷的人不正是你们教廷的人吗？”西尔维娅的眼神流露出一抹痛恨，那一天她永远无法忘记——教廷的骑士仿佛天坑中蔓延而出的蝗虫将特拉比松吞噬，而安格罗斯国王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争取时间。 西尔维娅心中的动摇表现在眼神和表情的细节上尽收艾琳诺眼底，随即，这个女人向着这个无助的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 “怎么样，王女殿下，愿意和我作一笔交易吗？” 她知道，此时的西尔维娅已经不会拒绝了她的。 果然――正如同艾琳诺所预测的那样，西尔维娅尽管有些颤抖，但是还是不由地抬起了自己手臂想要抓住面前艾琳诺的手。 但是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掌按在了西尔维娅的肩膀上阻止了她。 而站在西尔维娅的背后的人正是康士但丁，不知何时，这个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艾琳诺小姐，您这么做――似乎应该告诉我的吧？”康士但丁的话音中似乎有些不满的意思。 可是艾琳诺却淡然处之地微微一笑，并未在意什么地道：“难道有这个必要吗？” “有些事情并没有必要让她卷进来的。”既然之前答应过安格罗斯国王，康士但丁便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他不想让这个少女与接下来的事情有所牵扯。 但是西尔维娅却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她有些激动地说：“不，我必须要报仇，为爷爷他们报仇才行，否则我绝不干休！” 此时的少女唯一所想的就是复仇，但康士但丁恰恰是看出了那冲昏了头脑的情绪才要组织西尔维娅，绵延的仇恨什么也无法解决—— 而另一旁，艾琳诺则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好吧！既然骑士王殿下这么说了，我也无法在多说什么了！” 但这却不足以阻止西尔维娅的复仇之心――但康士但丁却用严肃的神情面对着少女， “安格罗斯陛下并不希望你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你明白没有。有些事情我会帮助你，但有些事情不行！”康士但丁断然拒绝道。他没有任何让步，决然地说道，让眼前这个少女彻底失望了—— “……”而另一边，西尔维娅的脸上两行热泪缓缓淌了下来。 这位已经失去了故国的王女殿下呆立在康士但丁的面前 她对着自己身前的骑士王，祈求似似的将手伸出。 “……可是……我不甘心啊！难道查士丁殿下您不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对不起，这不行。” 他没有去抓住那双手。他说罢，无情地背向她。 一时间，西尔维娅的心情似乎如同被推到地狱的最底层，她垂下头，有气无力地笑了。 接近放弃的心情席卷而来，可是这仍然无法让这个少女罢休， 心中黑色的这种情感，几乎要将她的灵魂彻彻底底粉碎，那一晚最后见到的可怕光景仍然烙印在她的眼中。 每到了夜晚，那情形就会清晰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备受煎熬。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父留了下来，而自己却懦弱地被人带走而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力的感觉简直痛彻心扉。 没有人去救她和安格罗斯国王，一个也没有。 所以这种折磨永远都不会结束—— 谁也不会来拯救她。 永远。 直到永远。 “为什么？” “因为仇恨是丑恶的东西，而复仇则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绝对不是你的祖父所希望看见的。所以我会代替他为你和特拉比松的那些人民开辟荆棘走出这片黑暗。”康士但丁的话音中充满了斩钉截铁的决断，一时间连艾琳诺也微微愣神了，她也没想到康士但丁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消除这些肮脏的东西，由专门背负的人来解决就足够了！” 耳边响起的话语，令她抬起头。 “因此无论有多糟糕，你都不必关心，你唯一要做的就就是带来希望，而黑夜则属于我。” 听着那似乎冷淡的、无感情的声音，但是眼睛睁大的西尔维娅却感到了心里有着一股暖流在流淌。 “由我来杀死杀死那些人就足够了。” 康士但丁的承诺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却又重如千钧，一时间西尔维娅口中出呜咽声，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虽然极力想不露出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可是偏偏还是这么丢脸。啜泣着看着康士但丁，西尔维娅终于点了点头。 …… “真不愧是您呢，查士丁殿下！”艾琳诺微微地笑出了声，可是康士但丁的神情却显得非常不悦。 “你找她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想借助她让我们的计划更加顺利了，当然王女殿下的存在并不是必须的，所以无须在意了。”艾琳诺甚至连掩饰都没有掩饰便坦然地解释道，但这无疑触怒了康士但丁。 正要做声变色的康士但丁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耳边却反而响起了女人淡漠的话音。 “不过我还是必须提醒殿下你一句，有的时候还是不要感情用事，毕竟那个孩子的身上恐怕多少有些索菲亚公主的影子吧！”艾琳诺的话音中有些意味深长，索菲亚和西尔维娅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自然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她在警告康士但丁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他们的合作。对于计划而言，作为安格罗斯国王的孙女，西尔维娅的确可能有很多帮助给他们。 然而，康士但丁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一点我清楚。”只听康士但丁淡淡地回答道，“但是同样我也不喜欢你再将不相关的人再牵扯进来！” “那个孩子可不是不相关的……”西尔维娅补充说道。 “但是你说过没有那个必要！”康士但丁再一次加重了语气，他同样是在警告艾琳诺，虽然双方是在合作，但是康士但丁也绝对不会甘于被利用。 而看着康士但丁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艾琳诺脸上的神情也微微一变。 “骑士王殿下，您……还真的是变化很大呢！完全不像当初的那样，有的时候我几乎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当年的那位王座。”幽幽的叹息，而这也让康士但丁有些意外。 难道说……他们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还是说…… “你――” “骑士王殿下您的记性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啊！当初我可是曾经是的成员，虽然仅仅待过一段短暂的时间，但是记忆还是十分深刻的。”艾琳诺没好气地说道。 第一骑士团是新罗马帝国的手中最锋利的剑，而作为其中成员他们都用有着贵族头衔，所以数量寥寥可数。而作为伯罗奔尼撒军区总督阿尔方索的女儿，艾琳诺在很年幼的时候便被检测出对机甲有极为优秀的亲和度，十万中无一的适格者，自然会成为的一员，而她也就在那里见到过当时的骑士王，也就是康士但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