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师傅，到郭北县了，这下有好吃的了！” 漫天的黄沙席卷着一切，一块破败的界碑静静的躺在黄沙之中，郭北县三字赫然在目。 王楚听着十方说出的话眉头轻皱，他总觉得郭北县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一时间王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师傅，你在想什么啊！”看着眉头轻皱的王楚，十方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走吧！” 王楚摇了摇头，手持禅杖继续前行，可刚刚心中升起的疑惑却是久久不散。 “那人好厉害，快跑啊！不跑就没命了！” “老四，带着钱先走，我们老地方会合！” 没等王楚二人走出多远的距离，一条小路上便随着呼喝声跑出一群人来。这群人长得五大三粗，各个都是手持兵器一脸的惊慌之色，就像身后有老虎在追赶一般。其中跑在最前面的一人手中紧紧抓着一个钱袋，好像就是这群大汉中的老四。 “十方！” 王楚轻声呼唤了一声十方，随后拉着十方向着街道两旁退去，打算远离这是非之地。 “哪里走！敢抢老子的血汗钱，我要你们的命！” 一名背着巨剑的剑客在王楚二人的后退中大步而来，此人虽然还略显幼嫩之色，可三两步追上人群后就是打开杀戒，一柄巨剑像是车轮一样的旋转了起来，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先前夺路而逃的江湖人杀了个一干二净。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老四被巨剑客一脚踹在了胸口，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跪地不起，一边磕着头一边连连求饶。 “饶命！你们偷我的钱的时候怎么不饶了我呢！”巨剑客哈哈一笑，手中门板一样的巨剑猛然落下。 “咔嚓.....” 血光中一颗大好头颅直接飞起，伴随着喷洒出几丈高的热血，直接就滚落到了十方的脚下。 “妈呀！” 见到脚下的人头后十方怪叫一声，直接躲到了王楚的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十方！”王楚手中的禅杖重重的在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十方听了后可怜兮兮的看了看巨剑客，咬着牙挡在了王楚身前。 “你要杀就杀我吧，放我师傅一马！”十方张开手臂将王楚护在身后，让王楚满意的点了点头。 “和尚，你们搞什么！” 巨剑客将老四手中抓着的钱袋拿在手中，巨剑猛然收入背后的剑鞘之内。 “你不杀我们！”十方瞪大了眼睛，而巨剑客则是哈哈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两个油饼来。 “接着！”油饼被巨剑客直接抛给了十方，随后他也不在乎身边的死人，再次拿出一张油饼坐在地上就吃了起来。 “江湖事，江湖了，跟你们这些和尚有什么关系！今天大爷我心情好，这两个油饼施舍给你们了！” 巨剑客一脸嚣张之色的说着，而十方则是闻着油饼上传来的香味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将要流出的口水咽了下去。 “师傅，您先吃！” 十方拿着油饼像是献宝一样的递给王楚，而王楚则是轻轻抬手挡住了递来的油饼，摇头道；“这样的施舍我宁可不要，吃了会折寿的！” 王楚手持禅杖说完便走，身后的十方看了看手中的油饼后又看看了前行的王楚，最后一咬牙将油饼扔给了巨剑客，边跑边说道；“你的东西还给你，你自己慢慢吃吧！” “好心当做驴肝肺，活该你们挨饿啊！死秃驴！” 巨剑客将油饼再次收回怀中，抬起头就对着王楚二人的背影大声骂道，一边骂着一边坐在尸体上大口撕咬着油饼，一脸的愤愤不平之色。 “哼，还有生意要做，不和你们计较了！” 巨剑客看着王楚二人的背影将手中的油饼一丢，站起来就从身上摸出了一副卷轴。 “让我看看现在用什么法术比较好！” 巨剑客展开的卷轴上密密麻麻记载着许多鬼画符，他看了一会后将卷轴一收，伸手就对着尸体喝道；“神兵火急如律令，燃！” “轰！” 大火随着巨剑客的话冲天而起，在六七具尸体上熊熊燃烧。 “真好用啊！”巨剑客嬉笑着将卷轴收回，双脚在地面上狠狠一跳。 “土遁！” .......... 耀眼的阳光下王楚身披袈裟快步而行，身后的十方小跑着跟随其后。 “师傅，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啊！” 十方跑的是气喘吁吁，只是普通人的他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是满头大汗。 “你不饿吗？” “饿啊，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还不快走！” 王楚与十方一问一答，二人的速度不减反升，在黄沙中越行越远。 “卖了、卖了！上好的神兵利器，只要十五两银子！” “快来瞧，快来看啦！祖传大力神丹，只要三文钱一枚，走江湖人士的首选啊！” “迷药、春药、蒙汗药、要什么有什么！” 日落时分，王楚二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郭北县城之内，沿途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来往的行人们各个佩刀带剑，象征着此地并不是什么太平之所。 “十方，此地龙蛇混杂你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一种叫做女人的生物，遇见了你一定要快快躲开www.shukeba.com。” 王楚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手中的禅杖上挂着四面铁环，每一次起落之中都有轻响发出。 “师傅，我没读过书的，你不是骗我吧！” 十方摇头晃脑的看着周围，自幼在寺中长大的他虽然没有吃过猪rou，可猪跑还是见过的。所以对王楚口中的话十方不仅没有相信，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王楚摇头不语，红尘万丈在他心中空无一物，可十方却没有如此悟性。所以王楚这次才会将十方带出来，让他看一看这世间中的一切。 “师傅，前面有家酒楼啊！” 就在二人走出很远后十方突然兴奋的开口喊道，饿了一天的他已经是精疲力尽，现在只想要好好地吃上一顿斋饭然后再大睡一觉。 “走吧，我们去化些斋饭来！” 王楚一边说着一边向酒楼而去，十方幻想着自己吃饱喝足的样子连连点头，眼中就差发出绿光了。 “两位爷，是吃饭还是住宿啊！” 酒楼内的店小二看着王楚身上的袈裟后再也移不开眼睛了，虽然王楚二人都是光头和尚，可王楚这一身袈裟一看就不是凡品，店小二一眼看去就觉得这是来了大生意。 “阿弥陀佛，和尚身无长物，是来化缘的！” 王楚双手合十轻念佛号，让店小二脸上的笑容为之一僵。 “化缘的！”店小二再次问了一句。 “贫僧金山寺法海，还请施主行个方便！” 王楚轻轻点头，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一点的尴尬与难堪之色，就好像他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我还以为来了大主顾，可谁想是两个穷和尚！快走，快走，别耽误了我们的生意！” 店小二连连挥手，将王楚与十方都赶了出去。 “师傅，我好饿啊！” 听了店小二的话后十方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王楚，而王楚则是轻轻摇头，漠然道；“化缘、化缘！化的是缘法，是人生！我们与此间无缘，去下一家就是了。” 王楚面无表情的向外而去，十方恋恋不舍的看着身后的酒楼，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跟在王楚身后。 “你接别人的生意都是三百两，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四百两了！” 王楚二人刚刚出了酒楼，便听到了外面的争吵之声。 “我的武艺又进步了很多，三百两已经是老黄历了，等以后我武功在进步后我还会涨的！你是不是想要赖账啊！” “你说你武功进步就是进步啦，我又怎么知道！” 大街上两个人争吵不休，引得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着。 “师傅啊！是中午那个杀人的剑客啊！” 十方踮起脚尖向着里面看去，一眼之下就看到了中午时那位背着巨剑，杀人不眨眼的巨剑客。 “杀人剑客！” 看到在人群中争吵的那人样子后，十方心有余悸的缩着脖子，中午时巨剑客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依然清晰的浮现在十方的心头久久不曾散去，让他打心底里就有些畏惧此人。 “咦！和尚，是你们啊！” 正在与人争论的巨剑客抬头四顾，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人群后的十方，忍不住大声问道；“小和尚，中午我杀人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你说杀那五个人我一共用了几招！” “我、我！”十方听到巨剑客的话后吓得连连后退，连连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看，他都看不清我用了几招，这不是我武功大进了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当我三岁孩子吗！” 巨剑客哈哈大笑着，而和他争吵的那人则是紧捂着胸口位置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想跑！把钱留下！” 看着逃跑的这人巨剑客一剑就斩了出去，已经跑出了三五米的那人身上衣服猛然炸开，一枚枚铜钱与银两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都不许动，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巨剑客看到满地的铜钱后两眼放光，趴在地上就要一枚枚的捡起来。 “施主，这铜钱不会说话，怎么就成了你的铜钱了呢！” 人群之中有人开口笑道，而巨剑客听到此话微微一愣，抬眼看去只见一名头发花白，一脸苍老之色的老和尚正手持禅杖微微而笑。 “老和尚，谁说这铜钱不会说话的！” 巨剑客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手中一抖就多出了一副卷轴。 “看好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巨剑客展开卷轴，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刻画出的符咒。 “神兵火急如律令，道法显威灵！” 巨剑客单手向着地面上的铜钱一指，散落一地的铜钱与银两全都立了起来，围绕着巨剑客的身边转着圈。 “铜钱啊，铜钱！你们是不是我的？” 巨剑客开口发问，而周围的一枚枚铜钱则是全都停止了旋转，连连点头表示着自己的归属。 “大家看看，这些铜钱可是点头了！” 巨剑客耀武扬威环视一周，一脸的得意之色。 “真的哎！这些铜钱自己都点头了！” “这人真是神了！铜钱在他手中还会认人的！”周围人们议论纷纷，巨剑客手持卷轴笑容满面。 “钱财本事身外之外，我看你衣食无忧，要这么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呢！” 人群中的王楚微微摇头，虽然他曾经也干过那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可他却与巨剑客不同。如今的巨剑客已经掉进钱眼里了，根本就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已经被这些金钱迷惑住了心智。 “和尚，装的这么伟大有意思吗！没有钱我拿什么娶施舍你们啊！” 看着一脸叹息的王楚，巨剑客心中有些不高兴，蹲在地上就要重新将铜钱捡起来。 “阿弥陀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如此贪财却难免落入下乘！” 王楚叹息一声转身而去，巨剑客讥笑一声也不作答，可当他的手放在铜钱上时却是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地上的铜钱捡起，就好像这落在地上的不是铜钱而是一座大山一般。 “和尚，你搞什么鬼！” 巨剑客用力的拔了拔后破口大骂，可王楚又怎么会回答他的话。 “妖僧你走吧，我看你什么时候饿死街头！不要以为就你会法术，这些东西我也会！” 巨剑客一把摊开手中卷轴，正所谓是求人不如求己，有一卷道法秘术在手的巨剑客一脸的不以为意。 “哗啦啦！” 就在巨剑客刚刚要下手施咒之时，地上的铜钱猛然转动，瞬间就已经排着队钻进了一口深井之中不见了踪影。 “****！” 巨剑客愣愣的看着排队跳进井里的铜钱，良久后才反应过来，猛地就向着井口扑去。 “该天杀的和尚，我的钱啊！” “咕咚！” 落水声猛然响起，井口中传来了巨剑客模糊不清的声音。 .......... “师傅，你会法术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离开人群后十方看着王楚两眼放光，而王楚则是轻轻摇头；“法术我会，可我教不了你！” “为什么啊！师傅！” 十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王楚。 王楚再次摇头，微笑道；“我之法只在心中，说不清，道不明，又如何能够传授给你呢！” “师傅，那我该怎么样才能学会法术呢！”不甘心的十方再次问道。 “多看佛经，等你心中空无一物之时，万般妙法自涌心田！” 王楚说完不在多言，口口相传的法只会落在下乘，只有自己心中明悟的一切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所以王楚不会教人法术，同样特也教不了别人。 天色随着夜晚的降临慢慢变得暗淡，在郭北县之中并不像十方想象的那样能够大吃一顿，因为此地已经是人心不复，所以王楚与十方依然只能以露水充饥。 “师傅，我好饿啊！” 走在王楚身边的十方左右摇晃着，一天的风尘再加上米粒未进，已经让十方这个大小伙子撑不住了。 “沉心静气，达摩老祖能够面壁十年而不饮不食，难道你连一天不吃东西都不行吗！” 王楚带着十方在夜色下前行，今天他们二人不但没有化到斋饭，就连一个栖身之所都没有找到。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据说郭北县北部五里之处有一间破败的寺庙，那里可供人歇息。 王楚一手持着禅杖，一手转动念珠，身边是无数一人合抱的老树。而随着距离寺庙的位置越近，王楚手中的念珠也转动的越快，同样两旁的大树也是更加的茂密。 “几十年来我一直行走天下降妖降妖而不可得，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了这些魑魅魍魉！” 王楚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等再次停下之时一间破败的古庙已经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这是一座已经荒废良久的寺庙，寺庙中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了，布满的蜘蛛网也表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的事实。 “师傅，你冷不冷啊！” 走近寺庙的那一刻十方突然觉得浑身一冷，这种冷不是外界的天气变化，反而像是从心底升起的凉意一般。 “这里阴气的很重，晚上你默念金刚经，今夜就不要睡了！” 王楚缓缓开口说着，越是这样的地方对佛法的磨练性也就越强，虽然这种办法已经对王楚自己无用，可对于十方来说确实不可多得的。 “师傅，我也想念经啊！可我肚子已经坚持不住了！” 十方听了王楚的话后露出了愁眉苦脸的表情，第一次觉得自己出来可能是个错误，因为最起码在金山寺中吃住还是不愁的。 “你不想学法术了？” 王楚轻声一问，十方赶忙点头道；“想啊！” “想就将寺庙打扫干净，然后将你竹篓内的金佛拿出来，对着金佛念经一夜吧！” 王楚说着便走进供奉佛像的大殿之中，可如今这座破败的寺庙中佛像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平台正好作为王楚的栖身之所。 “师傅，这么大一座庙全都要打扫，你也不怕我被妖怪捉去啊！” 十方将竹篓放在盘膝而坐的王楚身前，一边从竹篓中拿出抹布一边有些不情愿的低声抱怨着。可对于十方的话王楚并没有回答，十方也只能是不情不愿的向外而去。 十方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期盼着闭目苦修的王楚能够改变心意，可他的想法注定是不能实现了，因为王楚此时已经陷入了内心世界。 “扫吧，谁让我是徒弟呢！” 十方一脸不爽的站在寺外，伸手拨开寺庙门前结成一团的蜘蛛网。 蜘蛛网在十方的手中被一分为二，一副已经看不清字迹的匾额赫然出现在了十方眼前。 “兰若寺！” 十方轻声开口念着匾额上的字迹，丝毫也不知道外面的夜空中已是乌云密布。 夜晚中王楚静坐于大佛原本存在的地方，心神沉寂在内心世界中。外面十方打扫寺院的声音清晰的传入王楚耳中，而王楚却对此听而不闻。 王楚来到这方世界中已经有将近四十个年头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一个缠绕了他几十年的问题。那就是这片世界究竟是一片独立的世界，还是王楚自己只不过是身处梦中而不知。 王楚一心沉寂在内心之中思考着梦幻与现实的区别，其实这种感觉他很久之前就已经拥有了，因为他这些年看过许多佛经，而在阅读这些佛经的时候王楚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佛经他都很是熟悉的，全都是在前世或者大光明寺中看过的佛经，而他没有看过的却是一本都没有出现过。 “师傅，打扫完了！”许久之后满身灰尘的十方走到了王楚身前，手中比划着说道；“师傅，原来我们这里叫做兰若寺啊！” “兰若寺！”王楚听到这个词汇后心中猛然一动，直接就站了起来。 “大梦难觉啊！” 王楚叹息一声后飞身而起，手轻轻往一旁一抓，禅杖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中。 “师傅，你要去哪啊！” 看着起身后就向外飞去的王楚，十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之色。 “去探寻真相！” 王楚的身体直接飞出了兰若寺中，转身就消失在了十方眼中，让十方愣愣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王楚手持禅杖快速飞在空中，几个闪身之后已然回到了郭北县城。 夜晚中郭北县城中一片漆黑，王楚从空中俯视全城，一眼下去整座城市犹如鬼蜮般的宁静。 “嘎吱！” 王楚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二话不说就向着房门推去，等到大门被王楚推开后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王楚扫了眼空无一物的房间后转头就走，向着第二户人家而去。 “嘎吱！” 刺耳的推门声响起，这间房屋内依然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就好像这户人家已经搬走了一样。 “心灯！” 王楚一声低喝，手中的禅杖重重的戳在地上，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浮现在王楚头顶，划破黑夜照亮了整个郭北县城。 酒馆中没有人，农家院中没有人，就连县衙之内也是空无一物。 王楚独自站在这鬼魅般的城市之中，心中原本还不敢确定的事实越加的清晰了起来。 王楚本身不太喜欢看看电视，所以他本身看过的电视与电影寥寥无几。 其中白蛇传王楚看了个大概，而如今身处的倩女幽魂王楚则只是看了个开头而已。 白蛇传的电视剧王楚看了个大概，所以在他的脑海中那片世界是真实的。而倩女幽魂王楚只看了一个开头，所以这郭北县中的一切在王楚眼中都满是诡异，因为他不知道后面的剧情是什么。 王楚盘膝坐在空中，此地除他以外别无一人。 时间在缓缓流逝着，直到第一缕阳光划破黑夜。 “快干活了，干活了！” “卖了卖了，瞧一瞧看一看啊！” 随着阳光的出现，原本死寂一般的城市突然间向着繁华而转变，原本空无一物的街道上变得人来人往，许多商贩正在沿街销售着彼此的货物。 王楚盘坐虚空之中不为人知，等到中午之时王楚的身体猛然跃下云端，一把就将一名过路的行人抓在了手中。 “这是哪里？” 王楚一手抓着行人开口问道，而被他抓在手中的行人却是面带惊恐之色，磕磕巴巴的回答道；“郭北县！” “临县是哪里？” 王楚再次开口发问，而这次被他抓着的行人却面露痛苦之色，好像失去记忆的人在回想过去一样。 “你不知道！”王楚再次沉声问道，而行人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发的明显。 “想不起来了！旁边的县城是哪里？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被王楚问话的行人双手抱头，脸上是剧烈的挣扎之色。 “郭北县北部有一座寺庙，寺庙叫什么？” “叫兰若寺！” “兰若寺中有什么？” “兰若寺中有鬼啊！” “那鬼长什么样子？” “长、长！” 随着王楚的一问一答后行人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而王楚却是面色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王楚看过的倩女幽魂只有短短的一个片头，其中出现的只有巨剑客与兰若寺有鬼的传闻。而兰若寺中的鬼究竟是什么样子王楚并没有看到，所以王楚没有看到的东西这位行人也就同样不知道了。 王楚在这片世界中呆了将近四十年，这四十年中他看到的一切却是他原本就知道或者看到过的，而他没看到的东西却一直也没有出现过。就像是金山寺中的佛经万卷，这些佛经王楚看了几十年，可这几十年中这些佛经都是王楚原本就看过的经书，其中没有一本是王楚所未知的。 你相信的，才是真实的。白蛇传中王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他看过白蛇传，不真实的地方全都被他本能的弥补起来。而倩女幽魂王楚并没有全看完，所以这片世界是虚假的，因为王楚本身就不知道后面的剧情是什么，所以别人也同样不知道。 此时的王楚已经醒悟，未知的世界已经不再弥补。 王楚盘膝于地，禅杖静静地立在他的身边，雷峰塔从他身后缓缓升起。 “大梦谁先觉，生平我自知！” 王楚缓缓伸出手，雷峰塔降落在他的手中，而他却是毫不留恋的用力一握。 “咔咔.....” 雷峰塔在王楚的手中寸寸崩裂，整个世界中也有一道道裂缝出现，就好像一面裂开的镜子一样。 “师傅，师傅你不要我啦！我是十方啊！”一名光头小和尚出现在王楚身边，双手紧紧抓着王楚的衣角。 “法海，今日我要水漫金山，看看到底是你的佛法高明，还是我更胜一筹！”白素贞脚下波涛汹涌，无边的大浪向着王楚席卷而来。 “人与妖究竟有什么区别，法海，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小青双手握剑，对着王楚怒目而视。 “老和尚，你别多管闲事啊！没有钱我拿什么施舍你！”巨剑客不断的把玩着手中的铜钱，一脸财迷的样子。 “方丈，方丈您要去哪啊！金山寺不能没有您啊！”金山寺中的大和尚们跪地扣头不止，一个个泪流满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打破虚空见真我。不如归去，归去！” 王楚哈哈一笑后卧倒在地，耳边突然响起了阵阵流水之声。 古木小桥流水，碧蓝色的天空下一名年月二十的光头和尚卧倒在青石之上，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