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巧不成书
我当然知道，与其说是报到，其实主要的目的不过是要我们这些免费的劳动力打扫卫生，所以才不需要带什么书本文具之类的东西，只要一块抹布就好。 一想到要干活劳动，刚刚才振作起来的精神瞬间又萎靡了下去。无精打采地一步一步走进了学校的大门，我却顿时感到了一片茫然。 “一班，一班在……对了，是在那边！”只知道自己是在一班，我后悔看榜的那天竟然忘记了要熟悉一下地形。 本以为一年级理所当然应该在一楼，谁知打听过后，才知道坑爹的学校竟然把一年级分在了顶楼！ 还好所谓的顶楼不过也就只是四楼，不然这连个电梯都没有的教学楼岂不是要把人活活累死？ “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班级，还没等我踏进新班级的门，人就被两个好像“门神”一样的男生堵在了门口。 “潘思阳……”被这种阵势弄得有些紧张，我几乎脱口而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进去吧。”只见其中的一个男生用笔在手里拿着的纸张上划了一道，又慢慢抬头看了我一眼。 “搞什么嘛……”虽然已经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应该是在统计今天来报到的人员，但我心里却还是因为遭到了刚刚那样的对待而有些不舒服。 回头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我发现他们两个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边说还边看着我这边笑，看来话题应该绝对是和我有关。 虽然狐疑生气，但我却苦于手里没有把柄，不好直接去质问他们两个。不然若是他们两个拒不承认，在众人面前没趣丢脸的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努力告诉自己要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不要去和那两个人一般见识，我环顾了一下教室的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名字说一下。”听到那两位“门神”再次问出相同的问题，我知道一定是又有新人来了。 “李念坤。”有些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我，向着其他人所注视的方向看去，那张苍白的脸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我心心念念要去找的神秘少年还能是谁？想不到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凑巧的事，竟然让他和我成为了同班同学！ “你这名字和刚才进来的那位倒正好是一对！”大概因为同样都是男生，这回那两个男生直接和那少年开起了玩笑。 “可不是？刚好她又是女的，而你是男的。”那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起哄，又再次一同看向了我这边。这下我也总算明白了他们两个刚才鬼鬼祟祟的原因——竟然是在拿我的名字取笑。 虽然那两个男生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但那少年却只是礼貌性地挑动了一下嘴角，而这样的反应显然也让那两个男生觉得有些无趣。 “你们说的是她吗？”像是终于对那两个人所说的话生出了兴趣，那少年冲着我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又扭头看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生一眼。 “是啊，你们两个人，一个思念男人，一个想念女人，不是刚好可以凑成一对吗？”嘻嘻坏笑了几声，说话的那个男生还在继续用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开玩笑。 “她叫什么名字？”同我的窘迫、恼怒不同，即便成了被取笑的对象，少年的表情看起来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连声音听起来也还是那样不带任何感情。 “她叫潘思阳，是不是和你的名字听起来很配？”坏笑着拍了一下少年的肩头，那两个男生又忙着询问下一个走进来的新人去了。 “你叫潘思阳？”嘴角挑出了一个勾起的弧度，那叫做李念坤的少年慢慢向我走来。 早晨的阳光灿烂而充足，照在他那浅色的头发上，也映衬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使他整个人的轮廓看起来就好像是要消融在这耀眼的光芒中一般。 “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见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目光稍稍环视四周，确定身边并没有其他同学之后，那少年压低声音问了我一句。 “你果然知道……”咬紧牙小声回了一句，我有些紧张地看了四周一眼，主动和那少年拉开了一些距离。不想让别人误以为我和那少年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大步走到窗边，用手中的抹布来回擦拭着窗台。 不像刘群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这叫做李念坤的少年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转身去向负责值日的人要了一把扫帚，又走到我旁边装模作样地打扫起了地面。 “昨晚那女人是不是找上你了？”眼睛注视着地面，不断挥动着手中的扫帚，看上去好像真的在认真打扫着地面一样，那少年几乎嘴唇不动地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话。 “那她到底是什么？鬼吗？”看那少年仿佛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我竟生出了一种终于找到了救星的安心感。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停下了手中正在挥动的扫帚，那少年直起腰来看着我。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再也顾不上继续装相，我丢下了手里的抹布。 “怎么，你们两个原来就认识？”大概是已经完成了登记的工作，刚刚站在门口的那两个“门神”中的一个讪笑着走了过来。 “算是吧。”在我打算一口否定之前，李念坤先我一步作出了回答。 “什么叫算是？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还是说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挑了挑眉毛，那“门神”之一作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卢永胜，以后大家就是同学了。” “没有什么秘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叫什么。之前是见过两次，但我觉得只见过两次不能算是认识吧？”对于卢永胜那明显带着几分恶意的玩笑，李念坤的语气听起来有着明显的不悦。 他们两个男生正在说话，我一个女生可不想在中间插上一档。知道暂时应该是没有机会再向李念坤继续请教关于那女鬼的问题了，我趁着这二人用目光交锋的机会溜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