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抉择
转眼，新春假期将满，临行的这天晚上，师生俩又坐在院子里。 李重生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情不自禁地唱起《夜空中最亮的星》：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江敏华侧头望着自己的学生，被他那略带淡淡忧伤的歌所感染，也轻声随他一起哼唱起来：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这夜的风很轻，星很亮，月色很新。“重生，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江敏华从对方的歌声中，能感受到他内心已做出的抉择。 “嗯。”果然，李重生点点头：“大年初四那天，在史校长临走时，我已经明确地跟他说了，要回城做变性术。” “他怎么说的？”江敏华有点担心地望着对方。 通过这次在小小音乐之家举行的新年师生联欢会，她由此认识了这位热心于教育事业的好校长。所以，在他听说李重生的决定后，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而李重生的回答，又不禁令她完全的释然了。 “重生啊，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你最后的决定，佩服你的勇气呀，我这个做校长的，举双手赞成你！放心地去吧，更大的音乐舞台在等着你，到那一天，我一定代表全校的师生去为你祝贺！”这是当时史校长的一番挚诚的话语。 “史校长太了解你了，你不愧是从他们一中走出来的学生。”江敏华听后也是十分的感慨。 李重生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抬头一直望着头顶上的星星，许久才似喃喃自语道：“也是不想辜负名远哥的一片心意。”接着他又悠悠地唱道：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等太阳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江敏华闻言，听着他的歌，静静地看着他的侧影，月光勾勒出他面庞柔美的线条，是那么的姣好。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学生，心中深藏着一个感情小秘密。她在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免为他担心。 先不论李重生这个感情小秘密究竟是什么？再说他们师生俩，昱日清晨，便整装出发，将返回江敏华的家中待术。 “重生，要不要打电话给名远，通知他你回城手术的消息。”在途中，江敏华征求着自己学生的意见。因为，这不仅也是路名远的心愿，这次昂贵的手术费用，亦有一部分是他资助的。 李重生听了默默地点头：“回去我给他打电话。” 本来，他是打算做完手术后，再给名远哥讲的，想给他一个惊喜。可又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他事先说一声而生气呢？再说，如果自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不会惊喜得要晕倒呢？嘻嘻。 可江敏华这样征求其意见，除上述说的，却还有另一层意思。路名远对于李重生的鼎立相助，那是谁都看得到的，他对李重生的这份情意，却不一定每个人都懂，不过以一个女性的直觉，她感到，如果做手术时，路名远若能在场，对自己学生战胜苦痛的勇气会大大的增强，虽然她相信，他并不害怕做手术时将会带来的巨大创痛。 汽车在经过将五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在中午时分，载着李重生又回到了他与之分别半年的城市。这一天，正好是年初六，人们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然而，才过完年的人们似乎还没从浓郁的年味中苏醒来，照面时仍见礼不断：新年好！新年好的拜着晚年。不过，时尚杂志社却已然进入了正常运行的轨道。 此刻，在杂志社的会议室里，正在招开各部门的主编大会，探讨新的一年工作方案。在听完各个部门主编的发言之后，张总编最后做了工作总结。 “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谈得都很不错。那么，怎样确实地办好下一个年度的期刊？这个计划我们不仅要说到，更要做到，具体要落实到行动上。做为一个主编，你们的担子不轻啊，想要把自己部门的版块搞活，具有鲜明的特色，不仅要靠抓好采访这块，平时还要善于观察生活，深入生活，发现生活中的每一个可发掘的细节，并且对于这个细节加以深挖、追踪。相信，它将会成为我们期刊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经典......” 张总编接下来，便举了社会动态栏目献爱心专栏，关于年前针对采访血站这个专题的实例。从发现献血的内幕，追踪采访到一系列的重大社会问题。 “更值得一提的是，”总编大人最后道：“这个专栏的路名远主编，就这一普通的献血问题，不断地深挖下去，摸着它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去追踪其中的细节，使这个细节再变大，成为社会最为关注的亮点。我相信，在坐的诸位，都已看到了时尚杂志最新一期的头版头条内容，它能爆出这么惊人的社会新闻，不得不说它是个经典。” 张总编的话引来了一阵的喝彩声。“我在这篇报道的后面，看到路主编还要为这个献爱心专栏特别设立一个‘变性人基金会’，希望有更多的社会人士能积极地参与进来。”法制专栏组的主编这时开口道，并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的路名远。 “是的。”路名远点头：“我觉得，社会动态栏目是一个综合性非常强的版块，它能够涉及到各个专栏的触觉，所以，今后如果有哪个版块需要深挖的地方，只要说一声，我们献爱心专栏一定去援助。”调皮地眨眨眼。 “哈哈，路主编，你在抢新闻啊！一个窝里的，不带这么挖墙角的。”另一个专栏组的主编开了这样一句不大不小的玩笑，不知路名远是怎样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