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胖揍
哗啦…… 从那大坑中传来破土而出的声音，砂石掉落，尘埃纷扬。 灭蝶还没死，她从坑中爬了出来，缓缓升到半空中。 爆炸的冲击让她狼狈不堪，原本华丽的翅膀几乎全毁，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好几处地方流着蓝色的血，也不知道还剩多少生命值。 她抖落了一身的碎片和尘屑，凌乱的长发下，红色的眼中透露出恨意和忌惮。 刘明心下一紧，牢牢握住拳头，作好战斗的准备，虽然没有命运模式的辅助，战斗将变得异常艰难，但是不战斗，难道还等死吗？ 出乎意料的是，灭蝶只是恨恨地盯了他一会儿，之后居然转过身，慢悠悠地飞走。刘明觉得如果此刻够和她进行心灵交流，估计会听见撂下的“你等着，下次给我小心点，放学别走”这一类狠话。 就这样不打了？ 刘明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侥幸？确实有点，以现在他剩下的生命值，只要再中上两发牙刺杀就挂了，继续战斗实在是九死一生的局面。羞耻？整场战斗中真正发挥作用的都是灯泡，自己除了吐吐槽之外，完全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可是不管怎样，毕竟保住了一条命，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又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想起来，自己和灭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就休战吧。 进入天河市区后，经历连续的奔跑与战斗，刘明已经很累了，他真的想休息一下。 灭蝶已经飞出了篮球馆，刘明注意到她背后生出一对半透明的新翅膀，大概因为没有完全成型的缘故，所以摇摇晃晃飞得并不高。 此时笼罩在一中校园上方的涡云开始散开，阳光从云间投下数道金辉，灭蝶的背影正好融入一道洒下的光中，翅膀边缘附着一层晶莹的白光，美不胜收。 刘明想起那句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他也拔腿离开篮球馆，母亲还在军分区那边等着他。 突然，脚下传来枯枝断裂般的声音，好像踩到了什么。刘明低头一看，顿时感觉血液倒流，全身的寒毛炸立起来。 那是一截苍白枯瘦、毫无生机的小手，失去了光泽的皮肤上布满褶皱。 刘明突然意识到，灭蝶留在这里的不只有大坑，还有无数的尸体。 随着乌云消散，光线越来越明亮，篮球馆内的一切也都如拨云见日。数不清的尸体四处散落着，他们瘦骨嶙峋的躯体，枯如柴禾的四肢，挣扎的姿态，全部纤毫毕现，清晰地展现在刘明面前。 什么是地狱？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刘明俯身拾起那一截断臂，它如此轻，如同一片鸿毛，又如此真实存在，让人不禁会去想它的主人的模样。 他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他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他的父母应该很爱他，失去他之后会悲痛欲绝吧。他们是否也在这些尸体中？ 伟大的爱在绝对的毁灭力量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啊。 在这群罹难者中，类似的悲剧还有多少？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没有尊严，全无体面地死去。 不可原谅！ 刘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rou里，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嘴里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可以感觉到血的味道。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灭蝶的背影。 什么留得青山在……什么十年不晚……这些都是怂逼的话啊。 不管你是什么灵侍，什么强化精英，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拍拍屁股就可以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必须留下来！你必须给那些遇害者一个交代！ 刘明越走越快，小跑着，加速，再加速，加到最快，他目吐烈火，脚下生风， 他现在还不会飞，要对付半空中的灭蝶，也只能像灯泡一样，跳起来打了。 虽然我不会二段跳这种违反物理规律的东西，但我还有……这最后两百点血啊。我还有手上坚硬的拳套。 我还有熊熊燃烧的战意！ “不知道你是来自哪个星球的怪物，但是，地球人可不是好惹的啊！” 灭蝶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刚回过头，就见刘明大喝一下，高高跃起，直扑而来。 强化过的身体素质使他如同矫健的猿猴，一下跃起好几米，双手抓住灭蝶的两只白细的脚踝，生生将其拖下到地面。 在灭蝶回过神之前，刘明将她摁住，照着脸就是一顿老拳。拳拳到rou，丝毫不怜香惜玉。灭蝶被打得吱呀乱叫，两只小脚乱蹬。 痛吗？可是，想过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喊痛？ 左勾拳，右勾拳，直打得蓝血四溢，银牙飞溅，刘明这几下完全把之前的憋屈全部都发xiele出来。 痛快！痛快啊！ 就像格斗游戏里面那样，刘明感觉自己积蓄的怒气值可以维持很长时间的连招。管你还剩多少血，我都要硬生生打到死！ 只是他毕竟不是盗贼。连续许多拳下来，本来就有些透支的体力跟不上，一拳稍微慢了一拍，灭蝶的反击霎时便到了！ 只听得她开口轻吐出一个音符，刘明便感觉要遭。此刻他正坐在灭蝶身上，如此近距离之下，避无可避。 紫光一闪，一股强大的能量袭来，正中胸口，爆炸直接将刘明弹飞，跌落在好几米外。 刘明“哇”地突出一口鲜血，这一下可不好受，他眼冒金星，内脏火辣辣地痛，感觉浑身的力气在慢慢流逝，身躯变得迟钝。 那是负能量球的效果！ 视界的左下方，血量已经岌岌可危。只有126点，还在不断下降，116、106、96……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看来这一下负能量球出了暴击，还造成了生命流逝的DEBUFF。 56、46……还好，血线在仅剩26点的时候终于停住。 只是剩这一点血，再被随便摸一下，就要挂了！ 刘明现在可谓命悬一线。同时他自己也感觉身体无比的虚弱，生命如同风中飘摇的烛火。 就在他艰难起身之际，灭蝶再次扇动翅膀次升起，她面目狰狞，眼中红光大盛，眼前这名人类刚刚的一顿胖揍激怒了她。 她被打肿的小嘴再次开启，一股rou眼可见的能量在聚集，在她面前形成一个尖锥状的发光体。 那是牙刺杀。 刘明已经没有力气跳起，也没有力气去闪避，他徒劳地举起95式步枪，徒劳地扣动扳机，听着机簧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枪口却始终开不去美丽的火花。 可恶，就这么结束了？果然还是太逞强了！ 要是步枪里有子弹就好了…… 哒哒哒哒哒！！！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