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京都疑云

    金雕玉砌，琉璃光转，无论多么微小的事物都极尽奢华。只是这一切都掩盖不住皇城本身的威严，一步一守卫，一步一侍从。大齐皇宫，大齐守卫最森严之处。

    “你说什么，九皇弟已经离开京都了？”萧旭成十分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丞相。都说天威难测，却也不尽然，这位就把自己的心思直接说给人听了。

    “回皇上，景王确实已经暗自离开京都了”司马南昌躬身低头道，亲王未经允许就擅自离开京都，这是实打实的罪过。“皇上景王这次可是犯了大忌”

    “放肆，什么大忌！”天子微微皱眉，出声喝道。旋即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了，看见低头恭顺的老臣迟疑了一瞬又道“或许……九皇弟只是贪玩。老师不必再说，今天这事绝不可再提”

    在萧旭成眼里萧墨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弟弟，小孩子嘛，贪玩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京都这种安逸的日子对于曾经驰骋沙场的弟弟，或许真是太过束缚他了。

    “是……微臣遵旨”司马南昌见萧旭成满脸的信任也不再多言。

    “老师，九皇弟与朕乃是亲生兄弟，祸起萧墙这种事情，就是先帝也不想我们再发生了”萧旭成闭眼靠在龙椅上他不是不知道司马南昌的意思。只是他至今也不想回想当初夺位之战，萧墨从宫门杀出一条血路踏着大哥、三弟、五弟的血将他推上皇位。

    就是那天萧墨笑着说：“皇兄我做到了”

    也就是自那天后，萧墨再也不会叫自己皇兄。

    “微臣……微臣明白”

    “老师，朕累了”

    “是……微臣告退”司马南昌看着十分疲惫的萧旭成也是有些不忍心。

    他不知道当初为了一己之私和婉贵妃密谋将萧旭成推上皇位到底对不对。他了解自己的学生，他并不适合做皇上，如果不是有婉贵妃这个母妃，他或许……哎，想到那个结果，他又不忍心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学生了。

    只是……想起那个工于心计的婉贵妃，司马南昌微微皱眉有这样一个母妃也不知是福是祸。这几年朝廷渐渐发生的变动，看起来都是毫无规律的却都能隐约看见她的身影。他已经老了，自先帝起就霸着这丞相之位太久，久到他都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司马丞相……皇后有请”就在司马南昌准备不再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告老还乡的时候，一个打扮得体的宫女在他出宫的路中拦住了他。

    “未有皇上恩准，便是皇后也不能随意召见臣子。”就算皇后司马清歌是他的女儿也不行。

    “丞相多虑了，太后也在”宫女像是预料到了司马南昌的反应又道。

    “太后？太后也是后宫之人”司马南昌这才发现这个打扮得体的大宫女并不是女儿身边的。

    “回去回禀太后，后宫前朝不可乱，乱了大齐也就乱了”司马南昌说完大步跨出，几步行出皇城，看也不看一脸讶异的宫女。

    太后在他就更不能去了，这个时候无非也是为了景王的事。今天之前他还觉得为了江山社稷牺牲景王一个也值得，可刚刚听了皇上的话，才知道就算他力谏除了景王，事后也只有受怨受罚的结果。

    他老了，承担不起了，就算是他再疼爱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将一家百十口性命都葬送了。

    凤仪宫里，太后的突然造访本来有些不适的皇后司马清歌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从进宫的第一天司马清歌就知道太后是个很重礼法的人。她与萧旭成成婚这么多年，从来只有她到太后的慈安宫请安的份，今天可是太后第一次踏足她的凤仪宫，只怕事情不会善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宫女匆匆进来趴在太后的耳边说了几句。

    “丞相果真这么说？”曾经的婉贵妃如今的太后，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捏着桌子上摆放的鲜花。保养得宜的脸上画着精致漂亮的妆容，竟是隐隐将一边风华正茂的皇后给比了下去。

    “回太后，这是丞相原话”宫女有些惶恐的跪下，太后这是生气了。

    “起来起来，怎么了这是？丞相为国cao劳，连看女儿都没时间，哀家反倒要大大的嘉赏才是，来人！”太后笑着示意宫女起来，手指轻轻拂过一边鲜艳夺目的花朵道

    “皇后这盆花插的不错，哀家今天也就借皇后的东西赏给丞相吧，皇后不会嫌弃哀家小气吧”

    “母后说笑了，母后若是喜欢，儿臣就将这插花的宫女送到母后宫中去”

    皇后司马清歌笑着说。马清歌是司马南昌唯一的女儿，早在闺阁时就是京都有名的闺秀。说话举动自然优雅得体，比之出身稍差的太后，虽然没有她的艳丽风韵，却多了一股风雅清淡。

    看的上座的太后不动声色掐着手中的娇弱的花瓣。她就是看不惯这种做作，若不是司马清歌还能牵制一下司马南昌后位早就换人坐了。

    当年她还是小小的妃嫔的时候端静皇后就是这幅样子，最后怎么样？现在可是她是太后，她的儿子是皇上。

    “不了……这花啊，哀家还是喜欢有根的，不管再艳丽再漂亮的花都是有根的才好，无根的花可活不下去”太后闻言却是连连摆手，看着桌子上的花目露可惜之色。仿佛这正当颜色的花朵此刻就已经残败。

    司马清歌眼神微变，却依然抿嘴笑着应了一句道：“母后说的是，已经剪了花是不重要，只是不管怎么说根还是在的，母后若是想看了，着下人精心养着，不用多久就能看见了不是？”

    “你呀！就是会说话，罢了哀家也说不过你。中午了，想必婷羽大公主待会儿该来了吧”

    “大公主的奶娘说公主今天有些不适，早上儿臣去看了看，中午就没让奶娘带来”说起自己的女儿，司马清歌明显多了些精神。

    “小孩子嘛，总是娇弱些，皇上如今只得这么一个女儿，皇后你要多多费心”

    “是……”司马清歌点头，皇上只有一个女儿却有三个儿子啊，太后这是在敲打她。堂堂一个皇后，却接连在子嗣上输给了妃嫔三次。

    “既然等不到公主了，哀家就先回去”太后看着恭顺的皇后也有些兴意阑珊，不愧是司马南昌精心教养出的女儿，心性手段都是有的。她的旭儿娶了这么一个皇后也算得体，只是可惜的是司马南昌已经不愿意在帮她了。

    “恭送母后……”见太后要走司马清歌松了口气，带着一众侍女盈盈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