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回 真相

    “阁下究竟是何许人，来此意欲何为？”谢沧行少有的收起玩世不恭的面孔，严阵以待面对眼前一道青色身影。自从在市集上感受到此人魔气，谢沧行便感事不寻常，于是一路追击，直到一处偏僻无人之所。

    此人高大魁梧，身着一席青袍，装束不似中原人士，更令人瞩目的是，此人还带着一副白边眼罩，将他上半张脸悉数遮住，只露出一对深不可测的魔瞳。

    “呵呵，阁下想必便是蜀山派的罡斩长老了。”来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已道破谢沧行的身份！谢沧行不禁心惊，他乃蜀山长老的身份是除却蜀山内部人士以及关系密切如忆如者皆不会知晓的事，此人究竟何人？他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道长莫要惊讶，能够追随在下至此，想必修为十分深厚，而且与蜀山掌门之女关系亲密，若不是蜀山长老级人物还会是何人？”

    “不管阁下是何人，但此地不欢迎你，还请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呵呵，长老何必如此，我族在东瀛这片弹丸之地挣扎生存已久，也该早日回归故土才是。”

    “哈哈，阁下原来便是姜释天姜教主，幸会幸会。虽然在下不知阁下有何本领竟能独自渡海东来，但若是你的手下也要来此，想必要先经过一道阵法，破过那千层巨浪才可以吧。”谢沧行得知了对方身份，反而放下心来，作为蜀山长老，他早已得知曾经就有东瀛魔族妄图渡海东来，最后却无不被浪花冲回岸边，种种异象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有人布置了一道阵法，阻止这些魔族，而这个阵法，便很有可能是隐居此地的沈家所设。

    “长老教训的是，但如果这道阵法不复存在了，长老又当如何阻止我族的归心似箭呢？”

    “不好！”谢沧行亦或罡斩这时才晓得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当下也不在与其纠缠，转身直奔沈家堡。而这个名叫姜释天的神秘男子，竟也没有出手阻止他离开的意思。

    结束了。

    十三年的复仇生涯终于要结束了。

    这一剑，剑圣已注入了十二成内力，一剑过后沈青锋当场经脉俱断返魂无术，终结了沈青锋性命的同时似乎也终结了剑圣十三年的复仇之路。

    血海深仇终于报了，父母在天之灵也得到安慰了，但不知为何剑圣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被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所淹没。

    许多矢志复仇的人在大仇得报之后都没有感到原本预料到的喜悦，只因复仇之后他们得到的只有空虚，一种复仇之后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但剑圣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除了复仇之外，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是，就是偿还仙人师傅养育之恩。

    既然不是空虚，那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呢？是愧疚吗？

    沈青锋父子死后，沈家便只剩沈欺霜一人孤苦伶仃。虽是沈青锋之女，但剑圣没有打算杀她。剑圣向来恩怨分明，尹家血案的罪魁祸首便只有沈青锋和沈齐二人，而今日剑圣也只斩杀了这两个人，包括守门的数十名沈家弟子都没有一人丧命于剑圣剑下。

    “你父亲是我所杀，沈齐亦是我杀的，若你想为他们报仇，随时奉陪，我绝不还手！”说完此话，剑圣似已不再愧疚，但那股奇异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这份感觉无比强烈，似乎并不来源于沈欺霜身上，而来自于他的——剑心。

    回望倒在沈欺霜怀中已是一具尸体的沈青锋，剑圣忽然感到他对自己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陌生到与他甚至他的尹家都没有半点关系！

    沈青锋临死前也没有望向剑圣一眼，似乎剑圣对他来说根本不那么重要。他的双目始终停留在因为没有力量加持最终四分五裂的一具水晶球上，这颗水晶球究竟是何物？沈青锋何以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直到这一刻，剑圣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剑圣少侠，无论你相信与否，我爹，真的不是你所要找的仇人。”不知过了多久，沈欺霜面上还残留着泪花，却是无比认真地对剑圣说道，但剑圣却没有认真的接听。

    “不错，我也可以证明尹家血案并非沈青锋父子所为！”谢沧行迟迟赶来，可惜他来的真的已经太迟。

    “你又是何人？凭什么可以证明？”在剑圣眼中，谢沧行虽然剑法高强，但似乎从未表现过任何可以值得他信任的地方，所以他也没打算继续逗留或是听二人的解释。

    “就凭我蜀山罡斩长老的身份，这样总够了吧！”

    “什么！”此话终于令剑圣动容，蜀山罡斩长老，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在江湖中的地位极高，即便是在蜀山也是仅次于掌门一贫的地位，如此身份说出来的话怎能令剑圣不信？“我不相信，你怎会是蜀山长老？”

    “哈哈，不相信我身份的人很多，不差白发小哥一个，不过忆如妹子是蜀山掌门千金，有她作证你总该相信了吧！”

    望着忆如肯定的眼神，剑圣长嘘一口气，“你刚才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的便是罡斩亦或者谢沧行说过的尹家血案并非沈家所为。

    “十三年前，我与师兄一起调查过尹家血案，发觉死者死状无比惨烈，且房舍皆被巨力所破坏，能造成这种程度破坏的一定不是人所能拥有的力量，只会是魔的力量！沈家老爷虽不算高风亮节，但也毕竟属于名门正道，不会与魔族同流，否则他也不会牺牲沈家前途来守护这道‘送魔到东’阵，故而这场血案当不会是沈家所为。我曾仔细检查过死者伤口，发觉都是被人用同一种爪法所杀，根据现场来看，这套爪法应有七式！”

    “你……说什么……魔族……爪法……七式？”剑圣听完罡斩的话，已是面如死灰，冷汗浃背，直到这时候，他才晓得自己一直存在却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感觉是什么了——那便是悔，一种错杀了不该杀的人却无法挽救的悔！

    剑圣长身而起，竟随手舞动出了七式颇为狠辣且招招毙命的爪法，“你说的这七式爪法，是否便是如此？”

    “不错，就是这七式！”谢沧行沉思片刻答道，他还想问剑圣是从何习来这七式充满杀气的魔爪，却见剑圣突然拔出血饮，“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他！”剑圣似乎已经料到灭门元凶是谁，这个人是魔族，且剑圣多年前便已认得他，他，会否便是之前与谢沧行一会的东瀛魔族首领——姜释天？

    “沈老爷，今日尹剑一错杀无辜，他日自会在你坟前自刎谢罪，只是家仇未报，今日便先以这一臂谢罪！”说罢，竟要挥剑斩断自己左臂！

    只听“砰”的一声，剑圣手中血饮被一股巨力震飞数丈。

    “你若真想赎罪，便应好好保留可用之躯，否则只会让死者痛，仇者快！”谢沧行一句话将剑圣点醒，不错，如今大错已铸成，无谓的偿还只会徒增牺牲。

    剑圣蓦然望了一眼身躯早已冰冷的沈青锋，他的眼始终停留在那颗破碎的水晶球上，眼中尽是愤恨与无奈。

    “这是……”剑圣这时才提出了心中疑问。

    “这便是‘送魔到东’阵的阵眼。”谢沧行向他详细讲述了这套阵法的作用，其中包括了阵法破碎后将会引来的东瀛魔族等危机。

    “来此前，我曾遇上一名黑衣人，他自称姜释天，是东瀛魔族释天教的教主。”听闻姜释天之名剑圣虎躯巨震，这个名字甚至这个人，他在很小的时候便已接触过，并且与他的恩怨绝不下于灭掉尹家的人。他，会否便是懂得那七式爪法的魔头？会否就是真正导致尹家灭门的元凶？

    “如今阵法告破，相信用不了多久，神州就会遭到东瀛势力的侵扰了。”谢沧行此言不假，中土而来的魔族聚集东瀛已有多年，如若回归，对中原乃至整个神州都会造成不小的动荡，而其他东瀛本土势力觊觎中原这块肥rou已久，相信也会趁此良机落井下石。

    谢沧行的猜测不需要多久便可以得到验证，因为就在此时，众人无不感受到一股强烈刀气由远而至……

    《无剑之无》——第二章品剑大会篇完

    下一回第三章《血战东琉岛》——刀狂来了

    （下面就要开始批量出现那群东瀛的BT们了，首先不要跟我吐槽名字的问题，叔基本上没接触过日漫，所以给东瀛汉子取名的时候大多都是Chinese版的，而事实上这些中文版的岛国名字在港漫中十分常见，最典型的就是黑豹列传中的神武不死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