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杀之欲
如果这话是出自旁人之口,根本不需要在意,只是妄言罢了,或者只是那人为了阻止炎三界杀戮而故意说的胡话。 可是说这话的却是一位圣人,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连圣人都对炎三界有所关注,而且这般高看他,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莫大荣耀。 圣人若是想要阻止炎三界杀人,又何须说出那样的妄言,又何必和他废话,能够对炎三界说出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炎三界是值得圣人说出这些话的人。 而且众人也没有怀疑炎三界说的是谎言,楚九都这位楚家的圣子就在此处,他又怎么会当着楚家的人说这样的谎话呢。 反过来想一想,除了当世圣人,又有谁能一句话让炎三界戒杀十余年呢? 白苍东看向楚九都,希望能够从他那里确认炎三界说的是不是真话。 楚九都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家那位确实见过炎三界一次,可是他有没有对炎三界说这些话我却不知道,当时我也没有在场,我家那位也从未对人说过。” “楚圣人见炎三界的那次,可是在十年前?”一旁的王斯问道。 楚九都点点头:“确实是在十余年前。” 楚九都的话,令炎三界所说的一切变的合理而有说服力,楚圣人十余年前见过炎三界,而炎三界又是从那段时候开始戒杀,而能够一句话令他戒杀的,似乎也只有那圣人之尊。 事实上就算没有楚九都的确认,大部分人也没有怀疑炎三界所说的一切,似乎炎三界这般的人物,根本不屑于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炎家真是幸运,不仅每代皆出天命道印,而且还出了炎三界这样的妖孽,当真令人羡慕。” “那可是炎家,生出这样的人物也是正常,换了普通人家,就算再怎么有天赋,没有庞大的家族资源支持,恐怕也难走到这一步。” “可惜,一世人下人,十世人中人,百世人上人,炎三界才过了十余年就破了戒,那也只得了一个人中人而已。” “人中之人,那已是极高的评价,谁人又能够真的活上十世,像我们这些人,都是是一世的人下人而已。” 旁观的人窃窃私语,炎三界却已经不耐烦,手中人斩剑一动,整个人都宛若一体,向着白苍东刺了过去。 很简单平实的一记直刺,但凡练剑的人,肯定都千百遍的练过这一式直刺,可是炎三界的直刺却看的人心神震颤,难以相信那只是一记简单的直刺。 快,但那不是重点,炎三界的剑确实很快,可是这一记直刺的重点却是一个“刺”字。 白苍东看到这一刺,竟然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两句著名的诗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炎三界的直刺,有种绝望,有种不悔,有种无所畏惧的华美,仿佛他这一剑刺出,便已经注定了结果。 “死!” 白苍东深刻的感觉到死亡威胁,他到了圣界这么多年,见过用剑的人不计其数,可是能够把一记简简单单的直刺用到这种地步的,只有炎三界一个人。 白苍东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退,否则气势就会被彻底压制,就算炎三界这一剑刺不死他,那么接下来的攻击也必定是连绵不绝不死不休,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如果退了这一步,他就可能再也难以还手一击。 白苍东一咬牙,手中千年一梦对着炎三界斩了过去,一剑换一剑,炎三界要命便给他,可是他的命也得留下。 霸月斩,白苍东自领悟之后便不断推演的一门秘技,虽然开始只是文士阶,可是推演到了今天,已经不逊色于任何一门贤人阶的秘技,也是白苍东最得心应手的一门秘技。 霸月斩的霸与纯,令白苍东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你死我活,除非之外没有任何可能,每一个使用霸月斩的人,心中都只有斩敌之念。 楚九都几乎叫出声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只是第一剑就已经如此惨烈,这一剑要是下去,两人之间立刻就会分出胜负。 两人的剑法一个是有死无回,一个霸气绝烈,谁也没有收剑的意思,那么结果就只能有一个。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两人,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那刹那的光辉。 一剑穿心,炎三界的剑直接刺穿了白苍东的心脏,几乎比切豆腐还容易,白苍东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狂喷而出。 而白苍东的千年一梦稍微比炎三界的剑慢了一丝丝,几乎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可是就在这一刹那之间,炎三界已经收剑后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说不出的优雅从容,可是却又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白苍东瞪大眼睛看着炎三界,他没有想到炎三界在那种情况竟然还来及躲开他这一剑,他还是有些低估了炎三界。 旁观的人心中都自内心的升起一股寒意,没有人因为白苍东中剑而幸灾乐祸,只因为炎三界实在太强,强的令他们胆寒,这一剑也令他们心神战栗。 强者如敌,说的就是当一个强到一种地步,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假想敌,希望能够与他战斗,能够打败他。 可是炎三界的强,却让人退缩畏缩,甚至不敢想象与他为敌的结果。 “你的命,我收下了。”炎三界舔去剑刃上的鲜血,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着,脸上露出几乎可以用“满足”两个字形容的奇异表情:“鲜血与生命的滋味还是那么的美妙,我已经忍耐的太久。” “你真的很奇怪的家伙,明明是想要杀死我的敌人,可是我的心中却没有办法生出半分怨恨。”白苍东笑了起来,挺直了胸膛看着炎三界说道:“但是,我现在却像你一样,无比的渴望杀人,就像是看到一个在大块吃rou大口喝酒而且还一脸幸福的家伙,就算原本并不饥饿的我,现在却被勾引的肚子里咕咕直叫,感觉上好像自己也饿的能够吞下一头牛去。” 白苍东说话间,胸膛上的血洞已经以眼rou可见的度快愈合,等白苍东说完,那骇人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