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黑
此时已经是夜半，一月的寒冷让人过了六点后就不想出门了。 冷风呼呼吹着，二人一神站在近江边就更加冷。 江满鑫的案子特殊，是因为它是一起极为恶劣凶残的杀人分分尸案。 它有两个现场，一是凶杀现场，其次便是 分尸现场，也就是发现尸体的抛尸地点，西环江滨岸。 福城市有一江很出名，便是福城市的市江闽江。 闽江自福城市由北朝西入海，流于市内支流丰富，主干道顺下却是从中隔开了山仓区和江台区。 而西环江滨岸则在山仓区内，相对于作为商贸地的江台区境内的东环江滨岸，与其隔江相望的西环江滨岸无疑更大。 早被定为人文文化区，多为学校，居住占地的山仓区，作为休闲江景公园，西环江滨岸经近几年的扩建美化，已成了开远市里的一道靓丽风景。 西环江滨岸全长十公里，跨度极大，头接环山滨道，尾接马头区，再远便是出市近海了。 而分尸发现的现场，正是由西环江滨岸的中段一直延伸到了快接近到马头区。 没错，就是这么长，正确的距离估计有三个公里左右，事实上有可能更长。 造成如此原因，是因为江满金的尸体极度分散，简直可以说是东一块西一块，甚至到最后江满金的尸体都没有被发现全。 为此，当初警方为了辨认分尸的身份可是出动了大力，最后才由当时还在上学的江叶与其做了基因比对后才确认了分尸系属于江满金。 之所以这样，倒不是凶手丧心病狂到变态。 毕竟将尸体分批丢，只会加大己身暴露行为，若真是这样的傻冒，早就被警方抓到了，哪里还有今天我们什么事。 尸体的极度分散，全因一场台风。 没错，分尸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正是当年第六号台风登陆的时间。 这场台风在当年灾害性极大，不少房子和树都被吹倒，何况是分裂开的尸体，很可能是风吹开装尸的物件，才将尸体吹开得见天日。 台风的到来，对案件有利有弊，但总体还是弊大于利的。 它让尸体重见天日，否则光是寻找江满金的尸体都要花上相当长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根本找不到。 而这些时间，足够消抹去太多证据。 如今至少确认了尸体，证实江满金被害。从中也得出，抛尸的时间是在江满金失联与台风的前一天之间。 但是，台风也极大的阻碍了破案的进展。 第一，它模糊了太多东西，如尸体上可能残留的凶手地痕迹。 第二，极端气候变化下，加之残碎尸体分散地点不同所展现出来特征也不同，根本检验不出准备的死亡时间。 第三，也是因为尸体的过于分散，导致了第一抛尸现场，也就是源头处无从查证。 如此，别说取证了，就连尸体都不全，警方也没那么大的力量在整个闽江甚至是入海去找吧。 所以尸体的寻找便是这般无奈的不了了之，可从现有的情况下又能查出什么了？ 也就因为这样，这件案子才一拖拖了三年，还是没有什么太大进展。 显然，陈冰和江叶也对警方没了信心，只是抱着不甘心，同意让我来插手。 老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是闽江边的渔家，在闽江里捕鱼为业有三十多年，若论对闽江的了解，恐怕也没几个比得上他了。老黑不是他的名字，而是长年在江边，那一身带麦黑色的皮肤所带来的后果，结果是这些年叫下来，反倒真名没几个人知道了。 老黑年纪虽大，却依旧精壮，真得很精壮，一米八几的个子在老人家里算是极少见了，关键是那一身较比健身教练也不差的肌rou。让一些身体某部位条件偏弱姑娘家都羡慕的胸大肌在跳舞啊，青筋暴起的巨大手臂一个撑扛便将小船撑到了岸。 这真得的是渔夫么？活脱脱的一个终结者啊。 我们三个现在很老实，活像是三个站在老师面边的小学生，虽然心底已经咆哮般的吐槽。 “你们找我？” 老黑很热情，见人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两排牙，看得吴亮三人小心肝颤颤的。 这一张黑社会大佬的脸是肿么回事？ “不是你们找我么？” 眼前的这两个大晚上找自己，却又愣着不说话的人，老黑奇怪的问道。 话音刚落，陈胖道士和梨仙很默契举起了手指，指向了站在中间的吴亮。 “喂，你们这俩个家伙...” “你找我？什么事？” 我才反应过来，正要喝斥两人不讲义气，老黑直接开口道。 看着老黑集中而来的目光，压力山大，汗都下来了，而陈胖道士和梨仙却是将头偏向一边，一逼我和这货没关系的样子。 太不讲义气了。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有点僵硬，简单的笑现在是死活弄不出来。老黑的热情淡下，渐渐收起了笑容... 严肃下来的老黑，威势再添了几分，当然在这张黑帮大佬脸的衬托下，还有一种叫作恐怖的东西。 大佬，你别这样，我有一点害怕... 暗自吐了一口口水，我小心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哈哈哈......” 在老黑的船舱里，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说道： “原来是这样，好，这也算是积德的事，若真能找出凶手，也是行了一善。可以，我答应了，要我怎么帮你们？” 不愧是大佬般的人物，为人就是豪爽大气。 在我瑟瑟缩缩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后，老黑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还把我们请进了船舱喝茶。 没错，老黑就是三年前第一个发现分尸的人。 当年台风来，老黑被安排上陆去了避难所，第二天台风过去后，他回到渔家排上发现自家一只小船被吹跑了，便想着顺江下去找找。 他在下游的积滩上发现了这只小船，与小船堆在一起的还有很多被台风吹到江中的垃圾，而在这堆垃圾中就有一只江满金被砍下来的手。 也正是这只手，警方锁定了江满鑫，因为这只手的手指少一根小拇指，而这只小拇指事后却在江满金的别墅，也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的浴室下水道管找到了。 “大叔，你在案发的这几天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在西环江滨岸一带走动的？” 也许是混了熟点，我和陈胖道士也在老黑面前放松了不少。 陈胖道士递给老黑了一根香烟，在他接过后再为他点上火。 老黑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白烟后道： “哪还有什么人啊，发现一只手后，警察就过来锁了这片，连闲人都不放进来一个。光是尸体就找了一周，听说还没找全，市里的人听到这么残忍的杀人犯出没在这里，哪个人还敢来哦，一直到个把月，这西环江滨岸才有了几分人气。” “唉，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玩意干下了这门丧心事。我见过死者的家人，那俩姑娘哭得叫一个惨啊，老头我听都心伤...” 谈话间，老黑发挥了每个普通老人家都的特质，话多。 说到最后，都有点跑偏了。 没办法，我们只好提出告辞。 “哎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要先离开。这样吧，老黑大叔如果你有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电话。” 老黑接过陈胖道士的名片，嘴上一咧，也许是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他的心情不错，满嘴答应道： “一定，一定，老头我一旦想起了什么，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