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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天军神威(上)

    第一百四十章,剑中窥影(“天军”神威·上)

    “与我说说罢。”

    虽然,语气淡漠,但隐约有了几分命令的意味。

    秦昆早已知晓,叶可凡的自我孤立,是两人愈发隔阂的源头。

    “…我…我…”慌慌张,小狐狸却是半天也说不出缘由,总觉得自己这点破事儿,不必与昆哥儿提及。难不成和他谈及自己被断惊觉那小子气哭了?

    说来自己如今也着实不争气,这点小委屈竟也能哭红鼻子。愈发觉得自己可能是受如今这女儿身的影响,不单言行愈发女性化,便是思维亦如此。

    “……罢了。”

    “…欸…?嗯…”

    或许是觉得不该过于的追问,无情的人收回了目光,重新擦拭着手中的虹方剑,徒留小狐狸尴尬的不知该进该退。

    剑,自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好剑,青光莹莹的剑身,倒映着拭剑之人的眼眸,反手一翻,欲擦拭另一面,但似镜般光滑的锋刃,却徒然闪过一抹黑影,锐利的目光登时锁定这道谜影所倒映的原处——竟是小狐狸。

    “…?”刹那的疑惑,甚至于正在尴尬的叶可凡亦不曾觉察秦昆瞬息间的注目。

    悄然间反复改变擦拭剑刃的角度,不消片刻,那一道黑影再一次突然于剑刃上显现,而其所在,确实乃是一脸茫然的叶可凡。但见邪气森森,时隐时现,但若不借助虹方宝剑,以rou眼窥之却不见踪影,便是以秦昆现今之修为亦不曾有所感应,甚是奇异。

    这不是幻觉,亦非甚么自然现象。

    鬼魅附身?蓦然,秦剑心如此暗自思索。

    鬼魅者,藏于影,窥于惊魂,却是秽毒妖邪之物。秦昆博览示剑阁中诸般藏书,其中不乏描述一些修行正道所唾弃之邪物的古书,这鬼魅便是诸邪之一,常寄宿于凡人之躯,夺魄摄魂,致使宿主最终病虚消亡。

    “……”然而,虽是这般想,剑心少年却又是升起了几分疑虑。

    只因,鬼魅终究乃是邪中小道,如若隐于叶可凡身后时日已久,小狐狸焉能活蹦乱跳至今?

    如若是适才方被附身,便更不可能,整座紫山虽看似平静,实则终日笼罩在王远征圣灵剑意之中,莫说是鬼魅,便是更加可怖的邪魔亦早已消亡——这圣灵剑道虽是无情,但正因如此方是万邪克星。

    然则,在无双剑意笼罩之下,这一邪物竟能附身于叶可凡,且久未曾危害其精魄,俨然,这一道只可在剑中窥影的谜影,怕是比所谓鬼魅,更胜千百倍之物。

    宿于其身,却不以此为食,反是形影不离,颇有几分共生之意。换句话说,不但并非区区鬼魅之影,更是在无双剑意压抑之下,尚能长久残存的大邪之物,秦昆思索许久,唯有一个名词闪过心海——心魔。

    “……?”许是小狐狸亦隐约觉察到了友人不时投来的些许目光,不由有些茫然的坐立不安。

    眼见叶可凡的局促与茫然,剑心少年多少已猜到这道附身的谜影,怕是小狐狸本人是全然不知的。

    但虽是这般想,可这些都不过是秦昆阅览古书所知,他尚是未曾深涉这些旁门左道,书中所记亦不过是三三两笔,如何能一言断之。况且,若真是心魔,以他今时修为,竟只能借虹方剑之灵,以剑窥影,显然其本人难将此拔除。

    想到这番,却又蓦然释然:既然我能剑中窥影,师尊何等修为,岂会看不破这附身的邪物。但却并未言破此事,显然有意而为之。既然如此,我便问上一问。

    冷峻的面容,不带丝毫情感,剑心却已有了断绝。如若这等邪物真会危及性命,秦昆势必要帮叶可凡除之。

    “昆,昆哥儿…我…”憋了半响,总觉得让昆哥儿见到自己这般模样有些丢人,一时间也没了初时在断惊觉那受的委屈,支支吾吾想寻个由头去其他去处哭去。

    人,若是一旦有了尊卑之分,那就难复往日友谊了。是故,如今的小狐狸对于昔日好友愈发的小心谨慎。纵然这绝非秦昆所愿,但似乎已然拦不住叶可凡的自我孤立……

    “去吧。”似乎亦不欲让小狐狸在此尴尬,秦昆一抹布条,继续擦拭手中之剑。

    女孩儿如临大赦,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这小小的示剑阁中,却多了几分莫名的孤单意味。秦昆已然记不清小狐狸是从何时开始在自己面前变得如此恭顺,似乎是这两年来,愈长大,这份自我的孤立便愈明显。

    然而,心念一动。

    所谓心魔,乃是极大邪之物,对于宿主而言,并非全然来自外在,多是由心而生,与其说是邪物,不如说是人性丑恶之具现化,与宿主可谓是双心同体,其所求绝非鬼魅之****窃魄,而是将宿主步步引至邪途,万劫不复,最终夺舍换心。此之危害,更胜鬼魅千百倍。

    如今眼见小狐狸的自我孤立,对于自己莫名的自卑,这或许便是心魔诞生之源。如若是这般,那之前未曾觉察亦是理所当然。只是,若是如此,心魔应未成气候才对,但借虹方剑窥之却魔气森然,更可在无双剑意笼罩之下残存,似乎不像是区区初生心魔。

    “……!”想到这番,剑心一闪,却是蓦然想到了甚么,起身去往书架,稍许功夫便取出一卷竹简,竹简之上款款落下一行大字:《诛邪册·无相天魔录》

    ……………………

    崤山之阿,仙宫之内。

    此时此刻,远在南疆大地之上,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即将交于一位年轻人。是的,一股足可改变天地命运的“力量”!

    霞光虹桥之下,是一片悠悠云海,一帆飘烟云舟泛于这不肯能存于人间的奇异“天海”之中,恰如那传说中的仙人,腾云驾雾,缥缈无常!

    而这云舟之上,独独立着两道身影。

    一者妙影仙踪,着一袭七彩霓裳,美玉仙簪束住那柔情秀发,玉容圣貌,虽有仙家风骨,却更有妩媚动人之态,当真是一位沉鱼落雁的美妇人。唯是手持檀香扇儿,似笑非笑,那似秋波般柔情似水的美眸,至始至终都凝望着那位匆匆到访的俏生后辈,好似这只是一场有情人的泛舟之约。

    又一者,虽是年轻英俊,此刻却是如履薄冰,坐立不安,只得恭恭敬敬的低头拱手,不敢平视。一席素衣道袍的他,满心无措,焦躁不已,纵是千般万般,却始终猜不透这位绝代高人的心意:难道这位七彩道君只是一时玩性?

    “呵~莫问道友果真是了得,昆吾山中,竟有你这般心智坚定之人,难得难得。”蓦然,美妇人确实微微一笑,却是收敛了几分媚态,言语之间似乎亦流露出些许对于眼前这位后生晚辈的赞许。

    “道君谬赞。”邈定真人何其聪颖,一听言语,便知晓这位海外修行圣者,已然收了取笑调侃之心,却又不敢大意连忙深深一拜,道:“奉门中尊者‘莫问’道宗法旨,飘洋来此,请七彩道君履行廿年之约。”

    这心腹之事娓娓道出,反倒是让邈定收敛心神,愈发镇定,不过三言两语间,竟又是恢复了往日昆吾仙山执事不卑不亢的道威。

    “喔…呵呵,莫问道友既然记得此约,余岂有不从之理。”彩衣美妇媚然笑语,却生出万千魅力,若非邈定心智坚定,更有玄门正宗心法庇护、固守心神,怕是已然神魂颠倒。

    一时间,竟教他心惊胆战:好厉害的媚术,不过随口一笑,便是千娇百媚,如若是她有意将我控制,以我区区道宫阳神修为,必然忘乎所以,俯首待毙。如此可怕的媚术修为,到底是何境界?!难道……是传说中修行道之巅峰的…雷劫?

    是了,七彩道君可与尊者有约,岂会是泛泛之辈,若无盖世之修为,尊者又能在其手中得到甚么帮助?

    然而,若当真如此,如此旁门左道亦可证半步仙之位?

    “多谢道君……”

    然则,道谢的场面话尚未说尽,却徒然听得七彩道君一声好似不经意的反问:“那你,可知这二十余载的旧约,到底所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