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醍醐灌顶

    天花，在东苍国又被称为狼虎病。它来势汹汹，传染性强，完全找不出救治的办法。只能靠病人硬抗，扛得下来就活下了这条命，抗不下来便只能自认倒霉。

    之前服侍过凌瑞霜的女婢们听到主子有可能得的天花，当即吓得跪在地上，祈求老夫人允许李大夫为她们就诊。

    一时间，整个凌侯府闹哄哄的一片。

    付姨娘脸色青一片紫一片，如狼般的盯着凌瑞雪和凌瑞文，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她们早就察觉到，所以将药粉掉包用在无辜的霜儿身上么？还有凌瑞文，难道她已经看出王大夫是自己的人，所以今日才请来的是李大夫？！

    今日，若是王大夫在此，就算凌瑞霜真的得了天花，他也会为付姨娘隐瞒此事。总好的，现在闹得府里人心惶惶，老夫人和凌侯极为不满不说，还无人愿意伺候她的霜儿！

    可是，这两人在此之前根本未见过面，是从什么时候联手的？

    她简直太大意了！

    原以为让凌瑞雪得了‘天花’，在府中好好养病，推迟宴会的时间。顺便一不小心，控制不住病情，侯府嫡女默默离世，哪里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付姨娘恨恨的想着，心里化作猛兽早就将凌瑞雪和凌瑞文俩人啃得渣都不剩。

    偏偏凌瑞雪察觉不出‘人心叵测’，顶着一张纯洁的脸，忍不住再次多上一嘴。

    “付姨娘不用惊慌，天花虽然会传染，但只要找到得过天花的人来照顾霜儿，就会没事儿了。”

    李大夫眼眸顿时亮了，朝凌瑞雪恭敬道：“这位小姐所言极是。老朽数年前为病人看病时，不慎重了天花。老夫命硬，挺过此劫。却发现日后为得了天花的病人看病时在未得此病。老夫的几位同僚亦如此。”

    “李大夫行医让人佩服。”

    在落后的古代，大家并不知抗体一说，李大夫得过天花还愿为他人看病，这种精神凌瑞雪敬佩。

    李大夫开了些药走后，付姨娘开始疯狂盘问府里下人，但让她失望的是无一人在此之前得过天花。尽管她私下里威逼利诱，但依旧没有人愿意去照顾凌瑞霜。

    最后无奈，竟是付姨娘身边，伤了腿的刘嬷嬷站出来。

    “姨娘，让老奴去吧。老奴已是半死之躯，不怕这劳什子的病。”

    “刘嬷嬷。”付姨娘感动不已，正欲说什么，却听刘嬷嬷语气带着怨毒。

    “付姨娘，现在的你决不能自乱阵脚。那药粉只有您才有，红蔷是何时叛变投向凌瑞雪，凌瑞文回京后又为何忽然对您防备，这些都等着您去解决。您若再不振奋，凌瑞雪这侯府嫡女的身份可就真的宣告世人。届时，您让二小姐和三小姐如何自处？”

    凌侯府的情况在东苍国很少见。凌侯爱妻如命，其正妻虽死多年，却从未续弦。但泱泱侯府不可没有女主人主持中馈。因此，付姨娘虽身为妾侍，说话却颇有分量。

    凌侯的这个举动不属于宠妾灭妻，但却也扰乱了伦常。皇帝训过凌侯多次，可凌侯固执己见，坚决不续弦。无奈之下，世家大族也默许了付姨娘的地位。

    至于凌瑞冰和凌瑞霜，虽为庶出却当做嫡出将养。世家小姐茶会等宴会，两人场场出席。

    如今，若这半路杀出来的凌瑞雪当真坐稳侯府嫡女之位，那她们之前的所有作为，岂不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犹如醍醐灌顶，付姨娘泪眸中猛然射出一阵精光。她深吸口气，擦干眼泪，朝刘嬷嬷深深鞠了一躬：“刘嬷嬷，这些要日子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