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小酒馆里,只剩下老板独自一人拖着腮打瞌睡,见此情形,圣地亚哥蹑手蹑脚地溜到柜台偷了瓶酒,随后带着郑飞溜进包间。 关上包间的房门,郑飞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你现在又不缺钱,有必要偷这种劣质酒吗?” 圣地亚哥摆了摆手指头,故弄玄虚似的,咧嘴一笑。 “嘿嘿,你不懂,买来的和偷来的不一样,偷酒能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喝着特别香!” 郑飞眉宇微抬,貌似是第一次觉得壮汉的话有道理,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对于人来说,回忆永远是最美的。 城防守卫官确实清醒了不少,但他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喂,我的赔偿金呢?!”他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地拍了下桌子。 圣地亚哥的暴脾气瞬间上来了,提着酒瓶子就要擂他,被郑飞给挡下了,不过守卫官还是被吓得不轻。 “你要三百个金币是吧?”郑飞坐到他面前,竖起五个指头。 这模仿,让守卫官顿时面红耳赤,难堪的不行。 “三百,快给我,我还要赶回营地去。” “别急,先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守卫官嗤笑。 “喝酒泡妞花天酒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就不想多弄点钱,过富人的生活么?”郑飞把他往路子上诱导。 “什么意思?”显然,守卫官的胃口被吊起了。 作为城防守卫官,他每年的薪水是八百枚银币,和搬运工那些底层人比起来算多,但是到了混得好点的商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有一点很尴尬,那就是他没办法贪污,即便把守着出入伊斯坦布尔的咽喉。 因为,城内是公爵老爷的直接领地,对于城门这种地方,公爵会派亲信直接监管。 所以他的收入,其实还比不上海滩上的那些军官,即便身份地位要高出许多。 “你先回答我,想不想要更多的钱?”郑飞继续诱导,并对圣地亚哥招招手,圣地亚哥嘟囔着拿出个大背囊,拿出三小袋金币,一百个装。 守卫官几年的收入,被放在了桌上。 “天呐”守卫官情不自禁地就想伸手去拿,被圣地亚哥紧紧抓住手腕。 “别动心思,它还不是你的。” 守卫官纠结地盯着钱袋,极度渴望能占为己有,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群“刁民”好像并不打算轻易就范。 他闭上眼又睁开,收回了贪婪之意,干咳了两声,作出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命令道:“快把钱给我,我要回去布置城防了。” 郑飞把三个钱袋揽到面前,笑了笑。 “你先回答我,想不想要更多的钱?”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飞起身,拖过圣地亚哥的大背囊,把里面的金币袋尽数倾倒出来,足有几十个,也就是几千枚金币。 再也无法抑制激动,守卫官腾地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直勾勾地盯着满桌的金币袋,这可是他几十年的薪水! “cao同样是军官,凭什么你们这么富有?”他的语气中除了不甘心外,还带着点委屈。 凭什么,这是他每次喝完酒最常说的三个字。 想当年在北非,他也是战功赫赫的英雄,为军中士兵所称道,结果被调回伊斯坦布尔后,由于轻骑兵地位比其他兵种要卑微,他成为了不起眼的城防守卫官,听起来像是个大官,但说到底就是个守城墙的,至于城里的安全,由公爵老爷的嫡系精锐部队保护。 坐在显要位置上的军官,能不停捞到丰厚的油水,不出半年就能变成满嘴油的肥老鼠,随便拿出点零花钱都够他累死累活十年的。 他常问,凭什么?!那些人立的功劳比我差得远,不就因为老子是轻骑兵么! 兵种歧视,和种族歧视一样令人厌恶。 不甘之后,他向郑飞投去仇恨的目光,咬了咬牙。 “喂,你是炮兵还是海军?” “重骑兵,从的黎波里战场调回来的,准备打罗马尼亚。” “重骑兵?”守卫官不理解了,纳闷道:“重骑兵怎么可能这么富?” 郑飞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昏暗的油灯下,颔首。 “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 “什么事?” “我的钱,是卖东西得来的。” “不会是,卖军火吧?”守卫官的手指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提起警惕,密切注视着郑飞的双眸。 沉吟片刻,郑飞坦然点头。 “没错,被你猜到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奥斯曼帝国的” 啪! 还没说完,圣地亚哥就抡起膀子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响声,单是听听都觉得疼。 苍白的脸颊,很快变得通红,现出五个硕大的手指印,显眼极了。 守卫官说了一半的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捂着脸一言不发,他在想这人既然敢动手打自己,相比来头一定不小,还是不逞强的好,有多少气也得咽下去。 倏然,他想到了什么,迅速抬头望着郑飞。 “你们不是重骑兵吗,有什么可卖的?战马?军刀?盾牌?” 不管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亦或是即将过时的刀盾兵,装备都是不值什么钱的,而且冷兵器属于非消耗品,卖掉之后没有理由去找长官补充。 炮兵就不一样了,可以编造出无数个理由,比如演习用掉了大量炮弹,火炮炸膛报废了,等等。 “谁说我们卖的是自己的装备了?”郑飞坏笑,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好的羊皮纸。 伊斯坦布尔城的地图,是布拉德的朋友,那位酒馆老板提供的。 话说,酒馆老板还真神奇,跟哆啦a梦似的什么都能搞到,不仅是军装和地图,还提供了许多关于城里的信息。 他把地图平摊开,在守卫官愕然的注视下,指向了一个地点。 “炮兵部队驻扎在伊斯坦布尔的东北角,我们可以趁夜搞一批火炮出来,运到城外找机会卖掉。” “你疯了么?!”守卫官低声沉喝。 尽管他变现的非常愤慨,但郑飞还是看出他动摇了,否则的话他就不是沉喝了,而是大吼。 其实,郑飞对偷火炮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在为连夜出城找一个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