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市长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郑飞手放在嘴前,作沉思状。 市长迫切等着他的答案,因为他急需一笔钱来赎回被儿子赌输掉的酒庄,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座酒庄。 好一会儿。 郑飞抬起头来,向四周的墙壁张望了一番,打量着屋里的布局与摆设。 “这座城堡花了多少钱建造起来的?” 对于题外话市长并没有什么迟疑,随口回答:“四十多万银币,都够买下一座最好的大庄园了。” 眉飞色舞。 好像不论何时何地,市长都改不掉喜欢炫耀的本性,即便当下是他一生中最落魄的时候,财产都被儿子们败了大半。 郑飞点点头:“喔,四十多万。” 想想自己那价值至少四百万的资产,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停顿片刻,他笑着说:“我可以给你十万枚银币。” 十万,这个数字并没有让市长满意,他拧起眉心,仔细盘算了一下。 想要一次性运载郑飞的车队,起码要动用两百条大大小小的船,每条船平均需要四十个水手,还要配置二十人的护卫队。 护卫队,不是用来保护船队抵御海盗的。 波罗的海的海盗虽说不少,但从格但斯克前往丹麦的航路还是比较安全的,因为贴近海岸线,再加上丹麦的海军力量比较强大,海盗不敢在这里作祟,大多数都集中在更北部的海域,打劫做狐皮生意的商队。 护卫队的作用,在于防备郑飞等人把那两百条船吞掉,市长可不放心让这么一大批势力占用自己的船,万一船没了,那可就亏大了。 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计需要八千水手四千士兵,往返要半个月,补给加上工薪,大约为五万银币。 这样算来,自己到手的其实才五万,离赎回酒庄还有很大的差距,这让他很不满。 “咳”他轻咳一声,面露不悦:“十万太少了,水手和士兵们的工薪就要消耗八万银币。” 他可以把消耗提高了,体现自己赚不到什么油水。 郑飞努嘴:“用不着水手,我手下的人就可以胜任,并且我知道从这里去丹麦的航路。” “你是不是想说,护卫队也不用了呢?”市长冷笑道。 瞧见市长面色不善,郑飞明白了什么,气氛僵持住了。 过了会儿,市长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 “听着小子,我不知道你的来头,也不关心你带着这么大一批人去丹麦做什么,但是我不相信你,把掌舵权交给了你的话,要是你把我的船都弄跑了怎么办?” 对于市长的顾虑,郑飞表示理解,毕竟人与人之间最缺乏的一样东西就是信任,换作是他自己,也绝不能放心把船队交给一个陌生人。 于是,他点了下头,微笑。 “好吧,那我就给你十八万,怎么样?” “三十万。”市长决然报价,只有这样才足够赎回自己最爱的那座酒庄。 “这么多?” “是的,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是你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没有我的调动令,你永远也登不上格但斯克船队的甲板,你的那几千人只能滞留在这里,或者走陆地去丹麦,那段路可不太平哦,说不准就会遇到德意志疯狗的大军。”市长狡黠一笑,作为宿敌,他习惯把德意志称为疯狗。 “真是这样吗?”一丝笑意浮现在郑飞的脸庞上。 “不然呢?”市长淡定自若。 “我可以花很少的钱买艘船派人去丹麦,花钱雇那边的船队来把我们运过去,所以请你搞清楚情况,我并不一定需要你,惹急了我,你一分钱油水都捞不到。” 郑飞的话,听得市长一愣一愣,想想好像真是这样。 但想到要赎回那座酒庄,他心一横决定死扛三十万的价码,怎么扛呢?当然是发挥他的优势,尽管那很卑劣。 他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小口,冷笑。 “格但斯克外围驻扎了十几万的大军,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绝对出不了城!” “你是在威胁我?”郑飞眉头微拧,心想这老家伙还真阴险。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都是为了钱嘛。”市长笑了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作为一市之长,更作为名声响亮的公爵,他不会做这种自毁形象的事,他只是想吓唬一下郑飞,迫使郑飞同意三十万的价格。 然而,他不了解郑飞的倔强,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曾经做过多少轰轰烈烈的大事。 强行越狱突围里斯本,在亚速尔群岛利用热气球和地形歼灭葡萄牙军队,炸掉伊斯坦布尔大仓库掳走乌尔班。 这些事都敢做,还怕威胁吗? 沉吟了有几秒钟,郑飞微笑着抚了抚额头。 “听说,这里一个月之内要打仗了?” “没错,但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 “可是大战在即,你把外围的军队调回来,就不怕遭到敌军突然袭击吗?到时候为了这点小利丢了整座城市,值得么?” “我刚说了城外有十万大军,只要调几千人回来配上三千城防军,对付你足够了。”市长面色不改。 看着他的自信神态,郑飞莫名想笑,一本正经地说:“那你想看看我那群手下的战斗力吗?” 市长摇头表示没兴趣,但是已经晚了,只见郑飞拍了两下手,掌声还未消散,紧闭的房门便被砰的一声撞开,几十名斯巴达战士夺门而入,眼神中凶光乍现。 健壮到极致的体格,使得市长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自抑的,心头涌上了深深的畏惧感,脊背发凉。 斯巴达战士撞门时发出的剧烈声响,惊扰了城堡里的护卫队,他们迅速拿起武器跑了过来,陆续在房门口聚集,人数大约两百。 瞧见护卫队来了,市长的畏惧消散了不少,悠闲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对郑飞投去戏谑性的目光。 “你知道吗,我现在就能以危害市长安全的罪名逮捕你。”他笑着说。 郑飞同样微笑:“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看一场戏。” 说罢,他吹了个口哨,一名斯巴达战士上前了一步。 “我的这个手下向你的护卫队发起挑战,有敢应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