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古怪的传奇

    平民有平民的狂欢，大人物们当然也有自己的盛大宴会。

    奈瑟皇宫，不同于皇宫纯白色外表的古朴无华，皇宫内部装扮的金碧辉煌，不，黄金在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最低廉的金属矿，这里的每一块地砖都是来自各个位面的独特矿产，红色的蓝色的，琉璃的，七彩的，基本没有两块相同颜色的，唯一相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价值连城，同等质量下的价值超过黄金百倍。

    穿着各种高级魔法材料都无法比拟的布匹裁剪成的精美衣物，一位位绅士淑女，豪门贵妇，或孤身，或结伴，三三两两，嬉笑攀谈，觥筹交错，喝着世间最名贵的酒浆，品藏着诸位面最珍贵的美食，却在讨论着整个多元宇宙最没有意义的事情，这让身处其中的传奇法师浑身不适，涅卡尼诺院长耸了耸肩，随便敷衍着主动凑上来的漂亮少女，心中有些纳闷，现在的贵妇淑女都开始喜欢糟老头了？

    事实上院长大人实在是太谦虚了，往日他展现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苍老，邋遢，而且那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法师袍从来就没有洗过，确实是一个脏到没边的糟老头，但是现在，神着时下最流行的绅士法袍，浑身从上到下打理得干干净净，那长长的胡须也不剩下一根，露出虽有些沧桑，却已经潇洒的容貌，相比那些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发酵好了的成熟男人无疑是更加有气质和魅力，何况还有一层传奇法师的身份摆在那，于是，院长大人就像是一块韧性吸铁石一般，紧紧抓住了贵妇淑女们的眼球。

    如院长这般受欢迎的成熟老男人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多，盖因今天是魔法狂欢节，往日憋在自己魔法塔中玩命的研究魔法，做各种实验的传奇们都出来了，能够成就传奇，自然是人类中最杰出的的精英，个个也都是年纪不小，像院长这么精彩绝艳的，也是40岁才进阶传奇，那么这里最低也是9阶圣魔导，自然都是些气度非凡的老家伙。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传奇不受待见，这可不能责怪淑女们不够热情，实在是无从下手，瞧那位整个身体笼罩在法师袍中的传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已经将自己的所有血rou都剥离，法师袍下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具没有任何生命物质的骨头架子，这叫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怎么能够接受？

    不单单是将自己转化为骷髅怪的传奇，有的传奇因为寿命的缺失，为了获得更多的时间研究魔法的奥秘，专职成了巫妖，幽魂，尸鬼等一些稀奇古怪的亡灵生物，最多的还是巫妖，这种亡灵几乎有着无限的寿命，甚至直到永恒，足够疯狂的法师们那无尽的探索欲望。

    不得不说，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暂了，经过远古的聚变，人类已经从黄金种族跌落成了白银种族，普通人类的寿命只有数百年，即使进阶传奇，也不过是万年的寿命，堪堪能与恶魔之类的黄金种族持平，与龙族这些天生的位面骄子相去甚远。

    万年的寿命，看似很多，可是一旦用在魔法上，传奇之前的魔法比之真正的传奇魔法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法师们解析出一个传奇魔法所用的时间精力相当于从1阶晋升至9阶所耗费时间精力的总和，通常这个时间为1年，这是建立在传奇法师们已经可以雄厚的魔法知识和实力之上了，越往上越难，何况，这只是最简单的解析魔法，传奇的精力可不能仅仅耗费在这些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上，他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推演更高级的魔法结构，解析各类法则，探索世界未知，以及研究世界真实，这些事情每一个耗费的时间都是解析魔法的十倍百倍，往往一个传奇数百年间都在做一件事是很正常的，由此可见，一万年，实在是太短暂了。

    悠久的岁月让这些强大力量的拥有者们有着不一样的世界观，毕竟，一个有着万年寿命的生物和一个只能活数百年的生物，看待世界的角度和方式都是不一样的，这种差距可以很大，甚至会大到更甚于蝼蚁之与人类。

    于是这个盛宴皇宫所有企图跟传奇法师们拉上关系的贵族淑女们都大失所望，这些气度优雅神秘的法师们一个个如同冰冷的石块，即使是再直接露骨的暗示也一样淡然自若，聪明的贵妇们明白那种淡然的涵义，那不是故作矜持，欲擒故纵，而是真正的无关紧要，无所之谓。

    极少数会对这些感兴趣的，又或许只是玩玩而已，数百年间他们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奈瑟瑞尔，即使是最下等的贵族，也明白这些人的作风，绝对不会遵守什么贵族法则，他们本身便是力量的拥有者，法则的制定者，习惯于吃掉饵再吐钩，不会放过一丝的好处。

    经过数拨不同贵妇的试探，这些气质迥异的贵女已经试出了院长大人的标准，原以为这是一个新来的，会有些不一样，没想到传奇就是传奇，丝毫没有空子可以转，于是失望离去。

    “涅卡，挺受欢迎的嘛，回到奈瑟瑞尔，察觉到有什么变化了吗？这些年。”一个如梦似幻，似真似假，仿佛在极遥远处，又仿佛近在耳边的声音传入了院长大人的耳中，而且这声音不仅仅真假难分，连性别也听不出来，比之那些天生无性的金属生命，也不遑多让了，仅仅是更加柔和一些而已。

    院长老法师听到这极奇异又极普通的声音，却是身形颤抖，仿佛极为激动，上下抖动的肩膀似压着万斤大山，终还是转了过来，入眼处，是一个似真似幻，好像就在眼前，又好像随时会飘离的朦胧身影，看不清身量，看不见面容，只有隐约一个白色贝壳面具罩在脸上，而且似乎固面具上固定着遗忘一类的偏门魔法，第一眼让人印象深刻，转头之后又难以想起，极为古怪。

    老法师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模样，似乎那不容易被记住的面具早已经刻在了脑海中，双唇颤抖，眼角微红。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