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进阶

    “真是宏伟的城市啊！无论看多少次都是一般的宏伟巨大！”

    骷髅法师站在城墙之下，精神感知被巨大的城墙占满，毫不吝惜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溢美之词全部都用来赞叹这不知矗立多少岁月的古城。

    骷髅法师的骨掌摩擦古老的城墙，感知着那份残留的远古气息，夹杂着魔法，洪荒，神圣，堕落，邪恶，毁灭，无数丝丝缕缕或正面或负面的力量交错混合，被时间的洪流冲击成这样凝结一体的远古之意。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羁绊！这样责任！如何是你这样孱弱的人类所能背负的！”骷髅抚摸着古城墙上的凹痕，那带着血与毁灭的印记，是某场战斗或者说是某场杀戮所留下的唯一证明。

    “你无法做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你完成不了的托付，我可以来帮你完成！”短暂的施法准备之后，骷髅在一阵清风之中腾空而起，“力量！你需要用无数的资源去堆积，而我只需要等待就足够，时间对你来说是毒药，而于我而言它毫无意义，玛里，亲爱的大法师，我无法帮你想出任何一个理由来拒绝我。”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固执！”骷髅显然极为愤怒，即使在飞行之中仍旧引动了周围的元素暴走，卷起一波波元素潮汐，如同暴风降临。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骷髅法师取出一物，菱角分明，晶莹剔透，却是一个精美小巧的水晶棱柱，“我们认识将近3000年，这么多年来无论你是如何提放我，因为异族的身份对我处处防范，但是，3000年啊！既然是一个骷髅兵也可以从骨海的这头走到那头，如此长的时间，足够我将精神烙印在你的魔法塔里了，一次又一次，一百年又一百年，每次留下一点痕迹，3000年过去了，这些细微不可察的痕迹已经足够深刻到不被抹除了程度，虽然他无法让我直接控制你的魔法塔，但是传递一点点你的信息给我就已经足够！”

    “距离上次我们一起去亡灵位面采集死亡之花才过了多久？难道是因为死亡之花包含的死气太强盛的缘故吗？你居然已经死了！”

    “哈哈哈！”

    “如果不是你那让领主也会疯狂的遗产，我是很乐意帮助你成为一个不死亡灵的，帮你选个最坚韧强大的骨骼，最完善的转化祭坛！”骷髅的话语已经不再转化成生物可以听见的声音，无形的精神波动弥漫了整片虚空，头颅内银色泛金的魂火汹汹燃烧，那代表着亡灵的情绪处于极致的爆发状态，与人类的兴奋，愤怒，痛苦和高潮类似。

    “我就快到了！”

    “我已经到了！玛里！我将拥有你的一切！”

    远方昏暗的大地尽头，8层高的法师塔已经隐约可见，骷髅法师在空中顿了顿，随即猛然爆发，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向黑暗中的法师塔。

    ···············

    法师塔6层，冥想室。

    蓝绿色交替的元素灵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地上则散乱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魔法塔的主人，恶魔巴根此时正在奋力的与精神海中四处乱串的魔法符文做殊死搏斗。

    确实是殊死搏斗，巴根此时的感觉糟透了，不久前才进阶一次，在精神海还没有彻底稳固的情况下强行进行第二次进阶，一个个符文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巴根的脑子里乱串，将原本就不太稳固的精神海冲击的摇摇欲坠，忍受着一波波精神撕裂的痛苦，巴根死死的咬住牙关坚持的，心中却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他有肠子的话。

    “这是必然的过程，我的主人，力量的获得总要付出代价，轻易获得的力量是浮夸，cao之过急则会遇到磨合般的阵痛，唯有步步为营，一点一滴的积累，才是最稳固的最现实的方式。”魔眼具现在精神海中的灵体仍旧是一只眼球的模样，面对着巴根手忙脚乱勉力支撑的局面，却丝毫没有出手帮一把的意思。

    “闭嘴！”

    “既然不愿意帮忙就别在一边唧唧歪歪！”恶魔红着眼睛怒吼，额头上的青筋爆出来，一跳一跳的蚯蚓般蠕动着。

    “呵呵，我的主人啊，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详细的向您描述过了，您现在的精神海很不稳定，如今的情况却正好很适合您现在的处境，这些暴动的原始符文在抗拒被规则化的同时，也在无意的强化您的精神海，使之重新稳固下来。”魔眼所化眼球好整以暇的旁观，语气中带着一丝轻佻。

    “呵呵？”

    “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恶魔再一次怒吼，这也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极限了，“而且你那声音是什么意思？嘲讽我？还故意让我听见？”

    同处于一个精神海，还是共生状态，精神互通，有什么想法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对方知道，但魔眼却偏编织出语言慢慢说出来，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而这也更让恶魔抓狂。

    “啊！”

    “该死！等我处理好这些东西再来慢慢跟你算账！”

    恶魔呼哧呼哧喷着粗气，一嘴牙都快咬碎了，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还特地摆出一副‘这是为了你好’的恶心模样，叫恶魔恨不能把它给生撕了。

    一个，又一个，巴根努力的控制着精神力，将它们编织成一个个大网，捕鱼一般的撒向鱼群，哦不，符文群，不过这些符文可算不上老实，虽然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很容易就落网，但无一不是瞬间就破开网逃走，继续疯狂的乱串，毕竟这些符文是最精粹的精神力凝结而成，哪里是巴根仓促之间搞出来的网能够网住的。

    一次，二次，好在法师的修行本就是无比枯燥的过程，之前在那记忆空间中度过的数年时间则磨砺了恶魔的脾性，使他有能力能够控制自己躁动的内心。

    终于，一次次失败之后，某个符文在破开一层精神力网之时似乎消耗太多动力，飞串的速度慢了那么一丝，虽然只是一丝，但在一直全神贯注的巴根眼里无疑是黑夜中的明灯，精神力潮水般的一涌而上，如同狮子搏兔一般将符文压在身下，拥入怀中，驱散了那一股使之乱串的动力，再满心欢喜的将之融入新构建的3阶本源法阵，如滴水如海，没有一丝阻隔。

    亲眼看着符文融入法阵，体会本源法阵每一丝最细微的变化，巴根轻轻舒了口气，能够清晰感受到精神海一点点变的稳固，本源法阵一点点的完善，自身力量一丝丝的增长，这种能够看得见的成长，能够体会得到的实在感真是让人无比满足，如果能够一直如此，那么总有一天他能够强大到主宰自身命运的程度。

    “接着来吧，宝贝们！”恶魔凝视着乱串的符文，此时在巴根眼里它们已经不再是麻烦，而是一个个值得去争取去降服的目标，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嗯！这才有点上道！

    魔眼静静的作壁上观，但此时也不乏肯定。

    在他们的‘下方’，精神海底部，新鲜出炉，刚刚构建成功的本源法阵已然完成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