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黑玉
二牛把梁玉喜扶回小屋,将他安置好后,看天色尚早,就出门去看看那虎笼子。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大虫颈上挂的,究竟为何物呢? 那大虫看他站在笼子外,也还认得他,就歪着头盯着他,十足的一只大猫。这两日,都是二牛拿了些牛rou来喂它,二牛似乎成了它最愿意亲近的人。它看见二牛就着意看他的手上有没有吃食,此时见二牛空着双手,就朝他低吼一声。 二牛撇撇嘴,耸耸肩,就道:“大哥,今日上午才喂了你,你一天饭量也忒大了,这如何喂养得起你。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来自哪里,我也好送你回去。” 大虫又朝他低吼一声,在笼子里左一下右一下的踱步,似乎仍是在央求他给点吃的。 “你若是给我看看你挂的何物,我就去给你寻些吃的来,如何?”二牛围着笼子转了几转,还是看不到它颈下究竟是何物。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大虫看他团团转,反倒不动了,也歪着头看他。 看大虫歪着的头,二牛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法子。他高兴得大叫道:“虎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他撒腿就往酒馆跑。大虫看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声,就蹲在笼子里。 一会子的功夫,二牛一手拿了一根木杆,一手提着一块牛rou,就回到笼子边,“虎兄,我待你可不薄。如果终有一别,你以后再遇见我,千万记得我的喂养之恩,要知恩图报啊。”他一边说一边用唐刀把rou割成小块,又把牛rou用绳子吊在木杆一端。然后,举着木杆把rou掉在笼子上方。 大虫一下子来了精神,眼里也只有这块rou,就昂首立身用爪子去抓,也是它敏捷,一巴掌就把rou捞住了。二牛苦笑了一下,又挑了一块rou,另一只手握住唐刀,眼见大虫颈部完全露了出来,二牛用唐刀在它颈下轻轻一挑,那大虫颈上系的一根带子,连物件就被挑断,掉在笼子里。 二牛用木杆一点点将物件掏出笼子,拿在手里一看,他吃了一惊。这东西别人拿在手里,可能也不认识,只当是个宝贝而已。但是,他是认得的。这是一块墨黑如漆、细如羊脂的黑玉。这玉雕刻十分精美,镂空雕的是一只展翅的苍鹰。 二牛将玉揣好,回到小屋内。他看梁玉喜呈一个大字摆在床上,正呼呼大睡。摇摇头,他就出门去伙房寻了些稻草来铺在地上,把毡子拿来铺在上面,躺下后,试了试,也觉舒适得很。 他从怀里摸出那一块黑玉来,仔细的看起来。过了一阵,他又从怀里掏了一块黑玉出来。只是这后一块的玉成色就没这么好,而且,雕的一只燕雀也没有那苍鹰精致,似乎什么都没法跟大虫戴的玉相比。 正在他怔怔的看得出神,耳听得一个呲呲的笑声,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他警惕道:“谁?”,话音落后,又是呲呲的笑了几声。 二牛一下子毛骨悚然起来,这屋子里除了床上睡的人,再无第三人了。且床上睡的那人,正鼾声如雷,那会发出笑声来呢?莫不是? 二牛忙将两块玉揣好,立起身将唐刀竖在面前。一个低沉的声音冷笑后低声道:“小子,你看看你包袱还在不在?” 二牛忙去摸自己的包袱,哪里还有,“你谁,怎地做些鸡鸣狗盗的事,快还我包袱。” “哈哈,谁鸡鸣狗盗?别人颈上的东西,你为何要贪啦?” 二牛涨红了脸道:“别人的东西我自会还给人家,况且,我也是帮那大虫找主人,才取的。你快把我的东西还于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好,你出林场后,左转进林子里,你的包袱就在那里,自己去取吧”然后,就再没有声音了。 二牛提着刀,就往林场大门跑。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出了林场,但见那林场旁边的林子,也是黑唆唆的看不清楚内里状况。除了虫鸣外,还偶尔有一声野兽的叫声。二牛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借着些月光,踩着小路进了林子。 这林子里,没有了月光,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伸手都不易看见五指。二牛一步步探着往前摸索,走了一阵,好不容易摸到一块空地。只见空地中央一个小孩的影子,站在中央。二牛断喝一声:“谁?你是谁?深更半夜的怎么在这里,还不回家。”
那小孩的影子发出的是一个男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哈哈,你小子胆子不小嘛,果然是武德司的人。” 二牛心头发毛,这眼前的黑影,难道不是小孩?“你究竟是谁?既然知道武德司的名头,还不乖乖的露出真容来。” “想看真容,你自己来看吧,又没谁拦你。” 二牛想今日看来非得交个手不可了,他轻喝一声:“得罪了。”扬手就是一把银针飞了过去,身子也一个腾跃,就举刀贯顶劈下来。 只见那小黑影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二牛一刀劈空,正楞怔在空地中央,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着。” 还好二牛反应够快,他虚晃一刀,团身就翻进一个灌木丛。他在江湖上虽然见识还不多,看不出对方的招式,但武德司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是银样镴枪头的。 那小黑影并非别人,正是短人王费六爷。他没想到自己刚才这一招“错骨术”居然被这无名小辈躲过了。要知道,这一招就是在两军战将交手的激战中,也是费六爷轻取对方的拿手招术,对方一旦中招,上肢的几个骨骼关节,会瞬间被错位,失去行动能力。 对方一翻身进丛林后,费六爷就再看不清对方的方位了。他也知道,这是武德司的人最擅长的障眼法“流星闪”。借助人视力边界的模糊,以快速的移动来迷惑对手,使人产生视觉错乱,摸不清对手真正的方位。 费六爷见此也不看,就闭上了眼,兀自就一动不动的立在空地中央。 二牛不知这其中有诈,欺身就逼拢费六爷,伸手就要锁拿他。只听得哎哟一声,二牛的唐刀被击落在地,也被费六爷的错骨术击中,僵硬地站在空地,面孔扭曲,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