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善莫大焉
几人到了后堂,梁玉喜、符彦卿和柴宗训还推脱了一阵后,梁玉喜才坐了主位。 看了茶,符彦卿道:“这清河县的沙陀人,现下是大宋朝的心腹大患了。” “有这么严重吗?”梁玉喜毕竟在大牢里呆的这段时间,并不是很了解沙陀人。 “是的。他们盘踞在黑松山的林场内,正修炼邪魔妖术。妄图祸乱一方后,寻机动摇大宋的根基。这沙陀人的人偶术的确是甚为难以对付,说以一当百都不为过。这也是沙陀人,他们妄想鲸吞中原的本钱。圣上明示,这沙陀人是必破的,且已经刻不容缓,故我们今日在此协助梁大人,看能有什么破敌之法。”言毕,他扫视了在座的各位一眼。 贾白羽:“上次在林场与人偶大战时,虚印道长好似说过,对人偶也是有法子致胜的。不知道长可否说得明白些呢。” 虚印:“人偶妖术在本朝以前出现的次数也不多,但每一次出现都惊世骇俗。它让对手陷入恶战中,死伤惨重。也帮助沙陀人在一些关键的战事中,获得了决胜的力量。不过,人偶术终归是邪魔歪道,难以顺天理民意。王政中将军也在多年对沙陀人的追击中,发现了人偶术的一些破绽。这些破绽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人偶的致命弱点。只是近几十年来,这个发现并未得到实战验证,所以,现在还不好确切的认为,这人偶术可以在短时间内破得了。” 梁玉喜:“那就是说,王政中将军已经有破敌之法了?” “是的,只是这些还没有朝这些人偶身上招呼过,把握有几成还不清楚。” 梁玉喜:“那我们应该先请王将军来。他是唯一对沙陀人人偶术克敌制胜的关键人,没有王将军,我们自己寻找破强敌之法,实在是艰难。” 符彦卿点点头,不过他又摇摇头道:“此法好是好,只不过……” 梁玉喜问道:“只不过怎样?” 符彦卿看了他一眼,其实,他心里想说的的是,这圣上正在清河县,如果王政中来了,要是跟圣上碰了面,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他就先把现实中的一个问题说出来了,“就算去请王政中将军,现在恐怕也是难办了?因为听人说,昨夜那轰隆声后,清河县境内的人已经无法找一条路可以出去了……” 众人皆诧异的问道:“无法出县境?无法出县境是什么意思?谁在阻止出县境?” “昨夜武德司的人曾连夜出城去送信,皆在多条大小官道或小径上,被不知什么妖术的屏障挡住了,怎么也出不去。”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会有这种事?真是奇怪了,难道会一直出不去吗?莫不是沙陀人的什么妖术?” 虚印道:“这不太可能。我们见那阿布洪曼好像对最近这些异象,也是不明究里。他在那地洞前也是徘徊再三,试探了几次,都说不出什么来……” 董书怀和马德贵也说,这阿布洪曼和肖骁申都不知怎么应对那些异象,且也不知这些异象是怎么引起的。 “莫不是跟我老爷的宝匣有关?”梁玉喜在一旁沉默了一阵后,觉得此时有必要把这事摆出来。因为这毕竟事关一方百姓的安危了,如果还藏着掖着的,可能会贻误大事的。 “跟你老爷的宝匣有关?”几人都看着梁玉喜。 “嗯,此事说来话长。我只是联想到了这宝匣,这宝匣应该在昨日开启黑松山林场附近的一洞xue。而我今日才被圣上赦免的。就是不知昨日是否府上有人去开启了洞xue?这个要找东闾府的老爷大娘问问才行。” 众人还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梁玉喜对马德贵道:“我这也不方便。马叔,这府上只有你熟悉些,要不就辛苦你一趟,去把大娘请过来。”他又对其他几人道:“另外,若是如卫王所说,这清河县的县境无法出去的话,可能不消两三个时辰,就有消息传到城里来了。城里人会慢慢的恐慌起来。若是今日各方的说法证实了,那县城内必然会大惊惶。我们还得先商量一个对策,好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异象。” 符彦卿点点头,一方面他是认可梁玉喜的说法,另一方面也是对梁玉喜处变不惊的赞许。心里暗道,这小子还是一块好料。 马德贵起身道:“那好,我就去东闾府请大娘。”于是,他就出门去了。 符彦卿道:“现下,县城内若是恐慌起来,沙陀人必然会提早对县城动手,这防范沙陀人看来还是最要紧的。” 贾白羽:“这县城内不知有多少甲兵可以据城抵御呢?” 梁玉喜把主簿叫来,问道:“这清河县城里城外有多少甲兵驻守?” 主簿答:“这城内有一彪守城兵勇,归县衙秦县尉节制,约有兵勇两百人。城外东面清河边驻守了一营甲兵,有约一千甲兵和马队。统领归地方节度使节制。” 主簿下去后,贾白羽道:“这城外的一千甲兵,要马上调过来才行。” 符彦卿摇摇头,“这一千甲兵倒是可以调动协防,但是由县衙节制不合规矩,也容易被朝廷误解。” 梁玉喜不解道:“误解什么?”
符彦卿知他不清楚朝廷兵制,地方官吏是不能调动甲兵的。若是地方官吏与军队互动频繁,则可能被疑为勾结,有不轨企图。 “这个我可以找武德司,跟他们通融一下,把这一千甲兵调至北门、西门和东门外协防。暂时不必入城。” 梁玉喜道:“其实,我认为甲兵也不必入城。因为,沙陀人目前不敢轻举妄动,可能是在等待时机,想与吴越、南唐勾结。但现在,这县境无法出去的话,这勾结之事恐怕就难办了。他们更不敢妄动。另外,这甲兵入城会造成恐慌和对民众的sao扰,他们在外围相机防御,伺机入城也不迟。” 符彦卿点点头,“嗯,这防御沙陀人一事先就这样办。只是,这城内人如何安抚得了呢?这消息怎么封锁得了?” 几人都低头沉思,也觉这事不好办。毕竟这清河县四通八达的,人口流动也频繁,还不好对百姓约束。 梁玉喜开口道:“我看可以这样。我刚才听主簿说,这朝廷近日有旨,要在民间为圣上选秀……” “这圣上选秀,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县衙就此发告示,为了给圣上选秀,清河县境内,在五日内禁止一切出境,衙门和兵营派人在各路口截查,防止人员走动。县衙拿一笔钱出来,在城内搞一些选秀活动,未婚的姑娘都可以自愿参加,也让百姓都来观摩,帮朝廷选出秀女来。” 陈公嗤笑道:“你这不是有违礼数吗?让这未婚姑娘抛头露面的,那是惹人耻笑的作法。” 符彦卿也摇头,不赞成梁玉喜的作法,甚至觉得这荒唐至极。 梁玉喜道:“我知道这作法,不合规矩,有些儿戏。不过,各位想想,若是城内百姓都知道,自己被困县境内,还与沙陀人为伴时,那恐慌成一团时,还有什么礼数可讲?还有什么节cao可言?这选秀固然原本只是官府的事,但与民同乐,让百姓暂时不晓真相,都只注意这一乐事,也是善莫大焉。” 柴宗训:“其实,我倒觉得玉喜兄的作法,并无不可。这与民同乐,也是为了让百姓暂时转移注意力,帮百姓暂时摆脱不安来袭。” 贾白羽笑道:“其实,我倒不担心这些。我担心,这县衙公告出来后,没有哪家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在大家面前遴选一番。” 梁玉喜叹道:“此时,将进入一个非常时刻,如不用些非常手段,也许,这县城将大乱,百姓将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