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同一种颜色？红色？” “你看你！”骆弈轩现在眼前确实变成红色了。 “是你的眼睛变红了。”裴洺上前一步想要看个仔细，面色却突然凝重起来，目光从骆弈轩脸上移到别处，一会儿又看回来：“紫色？” 骆弈轩摇摇头：“红。” 竟然不一样！他握紧手里的空瓶子，究竟是什么原因？突然，又变化了：“紫了！我现在也是紫色了！” “我——唔！”裴洺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地弯下腰。 “你怎么了？！” “没事！”他抬起一只手示意骆弈轩别急，眼睛眨了几下，直起腰，睫毛上还残留着泪珠，脸上的痛苦转瞬即逝变成了惊奇，刚才眼睛骤然一阵剧痛，眼前五色翻飞，闭上眼仍是一样，可是痛感过去，再睁开时，自己竟然好了，一切看上去都正常了！ 可是，自己是怎么好的？不行！ 裴洺又捡起几瓶颜料水拧开盖子。 “你别倒了！”骆弈轩急忙抓住他手臂，右手也下意识地过去了，五根指头随即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骆弈轩立刻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裴洺不敢再乱动，帮他把手平放好：“我的眼睛好了，但刚才过程太快我没找到原因——不过现在你跟我走！” 骆弈轩紧咬牙关还想摇头，可浑身颤抖着几乎看不出来，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抵抗疼痛，只能任由裴洺把自己拉到诊疗室。 刚到门口，里面传出一阵手机铃声，沈轻辙开门出来，接通电话径直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他们也顾不上招呼，刚要进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喂，乐心。什么？” “怎么了！”骆弈轩急忙回身，“我老妈怎么了？” 沈轻辙听到声音停下来，这才注意到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骆弈轩，但仍听沈乐心说完才挂了电话过来：“你这是——能看见了？” “能！我老妈怎么了？” “血红素又突然下降了不少！” “下降？！会不会是因为我……” “还不确定，我现在就带小赵过去，放心，有我在不会有问题！” 沈轻辙拍拍他迅速离开，从始至终没有看裴洺一眼，裴洺却一直盯着他，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骆弈轩没注意到这些，用左手抓紧他：“一定是和彩沙有关，快，我要回暗室！” 裴洺不同意：“先把手固定好！” “我要去暗室！” “再乱动你手就废了！”裴洺一声怒喝把挣扎的骆弈轩按到墙上，“其他的你都不用管！小张！” “哦！”诊疗室里冒出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形就被裴洺扔过来的骆弈轩重重砸到，他赶忙靠到门上扶好。 “帮他把手接好，不许他离开诊疗室！” “好！你放心——欸？”小张身材矮小，从骆弈轩身后调整姿势探出头来，过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只好扶起骆弈轩，“进来吧！” “我现在不能进去，你让我走吧！”骆弈轩恳求他。 “不行！”小张比小赵来谂秘阁要晚许多，新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听话，目前的情况他一概搞不清楚，所以认定了只有听话才不会出错，使出蛮力把骆弈轩按到床上，竟然还拉出皮带把他绑在了上面，骆弈轩不满地挣扎大叫，他兑好药水端过来，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长骨头的，会有点儿难受，你忍一下！” “长骨头？”骆弈轩猛地安静下来，手被放进去，又酸又麻，确实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但比刚才的疼痛好受了何止千倍万倍，不是应该说“接骨”吗？这骤然的轻松之下他脑子也猛地快转了几个圈，“为了骨折备用的？” “骨折可不用这个！”小张给他的另一只手扎好输液器，“这个是专门针对你这种被腐蚀了的生骨用的，骨折了用岂不是要骨质增生！” “像我这种情况你们遇到的多吗？”难道真的……骆弈轩佯装漫不经心瞟着他，他笑得自然，摇摇头：“从来没有！” 心跳得厉害起来，但骆弈轩面上愈发平静：“你才来了几年！” “你可别小看我！来到这里之后，我用一个月的时间记住了谂秘阁创立至今所有医疗方面的病例和其他各种记录，你就是问我沈先生和裴洺一共受过多少次伤我都可以一口说出来！” “这个很难吗？” “哼哼！”小张瘪着嘴哼了两声。 “好，你厉害！你那么厉害，就没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小张停下手上的动作，骆弈轩用下巴指指那盆药水：“既然从没发生过我这样的情况，这又不是什么常见必备药，为什么谂秘阁会有它？沈先生未卜先知？” 小张明显是被问住了，挠挠头：“也许……也许就是这样呢，骨头又不只有折断这一种伤法，沈先生想到了，就做到啦！”说到这里他自己先就深信不疑了，眼睛放出光来，尤其此刻在骆弈轩眼里，是红色的光，“这药水全世界可是绝无仅有的，一直被放在水晶瓶里小心收藏，今天你的手才会有救，这都是沈先生的先见之明！” “呵呵！好，感谢沈先生！” “哎呀哥！你别看我了，你眼睛太瘆的慌！”刚适应了他的红眼珠，这会儿又变成深紫了，小张留下句“你好好躺着”赶紧走开了，但骆弈轩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心里已经被一种强烈的猜测占满了—— “小张！” “啊？”小张还没走远几步。 “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沈先生吗？” “你，有事儿？” 骆弈轩没说话，把手从药水里抬起来。 “好好好！我马上帮你打！”裴洺没说不能打电话，手却是一定要长好的，小张算得清这个账。 “电话很快通了，小张简单说明缘由把电话递到骆弈轩脸边，侧过视线，他眼睛又在变颜色了。 骆弈轩对着电话：“沈先生，您现在在病房吗？” “在啊！你mama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危险了！” “哦，那辛苦您了，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吗？” “她……她睡着了！” “这样啊，乐心呢？我有几件事要跟她交代一下，关于我老妈的。” “乐心她……” “乐心不在孟萱也行！” “哎呀，乐心是不在，买吃的去了，人家小孟还在上班，有什么你跟我说一样的！” “不行，必须和她们说！” “……” “……”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