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里的门没锁，推开门的那一刻骆弈轩心里一沉，但随即就看到书房里探出个脑袋：“哥！” “张浩晨？！”骆弈轩大感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我帮江老师拿书。”张浩晨出来，脸上掩不住的兴奋，“我一路上就想着说不定能遇见你，没想到真的如愿以偿了！” “至于嘛！”骆弈轩听他这么说，提起来的心放下一半，伸手揉揉他脑袋，“这么想我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 “怎么没打！不是没人接就是不在服务区，问江老师才知道你一直在忙，我就不敢打扰你了！”张浩晨认真地解释，随即又压低声音，“哥，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谂秘阁？等我毕业了，能让我也去不？” “什么毕业？高中毕业？”骆弈轩搂住他肩膀，“书拿够了吗？” “拿够了！我能跑又能打！”张浩晨还不甘心。 “那你打得过裴洺就收你！”骆弈轩佯装认真，见张浩晨表情一僵，笑着带他出了门，“我老妈上班怎么连书都忘拿了！” “江老师今早不是从家到学校的。”张浩晨等他锁好门，和他边走边问，“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这几天不在家，这不刚回来。” “哦，那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学校吗？” “我现在不去，还要去找个人。”骆弈轩一边答着，一边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刚理了个大概，发现张浩晨不说话了却时不时看他，“有事吗？” “事倒没什么事，就是……没事儿！” “说！”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骆弈轩收回全部的注意力。 张浩晨停了一下，好像是把要说的事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试探着道：“江老师住院的事儿，你知道吧？” 见骆弈轩点头，他这才松口气，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你说你这几天不在家，我怕江老师没告诉你，那让我一说不就穿帮了！江老师今天刚一出院就来学校给我们上课了，但我看她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咱们一起劝劝她，让她多休息两天再来吧！” “有心啦！”骆弈轩拍拍他肩膀，“我刚从医院出来，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提前出院的，放心啊！” “可她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而且……怪怪的！” “怎么怪？” “说不上来！好像……记忆力不是特别好！” 骆弈轩原本真的是不打算直接出现在老妈面前的，既然她已经平安回到学校，那他暗中调查就好，正面接触只会给她平添危险，但如果是这样，说她已经安全，应该还为时尚早：“走吧，去学校！” 赶到学校时刚好听到下课铃声，骆弈轩远远地看见老妈从教室里出来，扶着墙，几个女生想要搀扶被她拒绝了。 他们赶紧跑过去：“妈，您状态这么差怎么就出院了！” “我已经好了！”江继苹冲骆弈轩笑笑，“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回来拿东西。” “江老师！”张浩晨把书递给江继苹，腾出手来赶紧扶她。 “谢谢你啊张浩晨，耽误的课我一会儿就给你补上，你——你怎么没拿美术书？”江继苹说着把书翻看了几遍。 “今天您没有美术课啊！我看了课表的！”张浩晨说着又进教室去看，在里面指着课程表上的字，“您看，周五，没有美术课！” “你这孩子，怎么是周五呢，今天星期二呀！”江继苹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天天的课都是怎么上的！” 说实在的，骆弈轩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星期几，进离水洞时是下午，出来就是上午了，但他是星期三进的离水洞，这个不会有错：“张浩晨，你先去准备上课吧，我妈这儿有我呢！” 张浩晨是经历过些事的，点点头不再多问，回到座位上，只是看着江继苹的眼里满是担心，骆弈轩一边劝老妈回办公室去休息，一边冲他笑笑，让他安心。 刚好办公室里没人，骆弈轩让老妈坐下：“您也太敬业了吧，从医院一出来就上班！” “耽误了这么多课，再不抓紧就赶不上了！”江继苹无力地笑笑，“你看张浩晨，本来已经进步很多了，我几天不来，他就玩儿疯了！” 骆弈轩笑着倒杯水给他，没接她的话：“您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吧！” “嗯？” “早上走得太匆忙，也没细想，应该是办好了。”江继苹一边想着一边安慰自己，“不然医院就给我打电话了。” “您今天早上办得出院手续？”骆弈轩看看时间，现在也不过才十点多，“那您是够利索的！把这些天检查的结果给我看看。” “在这儿！”江继苹把包递给他，他取出来看了看：“您昨天早上抽血化验的结果也就刚达正常值，出院真的太草率了！” “哪是昨天，早都检查了，我专门……休息了几天才……出院的！” 骆弈轩看着她越说越莫名地疑惑起来，拿着化验单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但他还得要再确认一下：“怎么不是昨天，这日期不是星期一的？” 他把化验单递到老妈面前，江继苹看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郁闷地拿出手机一看：“今天，今天真的是星期五！” “记错日期很平常啊！”骆弈轩上前搂住老妈，“不用这么郁闷吧！” “不！我明明早上才看过的！”江继苹脸上绷得更紧，“而且我想不起来最后一次检查之后我在医院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休息呗！天天都一样，难免想不起来！” “不对！不是那么回事儿！” “好啦老妈！您还是太累了！还是再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骆弈轩心里的不安已经落实，但引起老妈的疑虑让他有些内疚，尽量安抚着，同时开始帮她收拾东西。 江继苹赶紧拉他：“不行，我不能再……” “您就不怕讲课的时候讲错了？等养好了精神再来不是事半功倍？”骆弈轩手上毫不迟疑，收拾好手提包又向墙角看看，“正好，行李都是现成的，我送您去谂秘阁住两天，您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那怎么好意……” “没事儿，沈先生他们都不在家，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 “可是……” “我下午要出趟远门，”骆弈轩蹲到江继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您得让我放心！” 江继苹还想再说，可是想想自己的情况，叹口气，也只好点点头，骆弈轩稍稍松了口气，把老妈扶起来，一起请了假出了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