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去哪儿了？”骆弈轩还望着小石头消失的地方，水离沉默着走到他身边，蹲下：“还让我救吗？” “你——” 水离笑笑，替他把伤口愈合，扶起裴洺：“听了小石头的话，我可能明白你们了！” 骆弈轩跟着水离回到他的那间洞室，看着他把裴洺平放在榻上，闭上眼，伸手在裴洺上方施法，之前见到的根状突起又开始在裴洺身上若隐若现。 水离收势，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背包扔给骆弈轩：“问吧！” “你直接说不就好了！”骆弈轩一直都还没顾得上发现花瓶不见了，说着背上。 “好！我告诉你！”水离白他一眼，“血柏是不能完全从裴洺身上去除的，你找回来的血凝珠集百人以上的血之精华凝结而成，又经千年风雨，放在裴洺身上可以让血柏一时分不清谁才是它的宿主，我就是趁这个时间拔了它的根。” “只是拔了根？” “对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血柏已经和他身体的一部分融合，少了心肝肚肺哪一个他也活不了啊，不过他命肯定是保住了，这个你放心！” 这让骆弈轩怎么放心，又走近几步：“那现在这是？” “我在帮他们加速融合——你别急！”水离知道他听了一定要上火，“现在血柏没了根，已失去主导之势，融合之后会完全为裴洺所用。真不知道他前几辈子修了什么福，又遇上你这么个傻小子做朋友肯为他豁出命去，他现在可以以凡人之躯修行，不用长在那里啦！” “你是说——”骆弈轩不知道自己的理解会不会太贪心，“裴洺他还是会在几千年后成神，而且可以自己行动？” “一切如常！”水离忍不住鄙视他想偷笑的样子，“不过等你老了，他可还是现在这年少的摸样！” “水离！我该怎么谢谢你！还有小石头！”想起小石头，骆弈轩鼻子又有些泛酸，“另外，对不起！” 水离拍拍他肩膀：“我不跟你计较，不过说到谢，裴洺他真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不是的！他有这样的奇遇，是因为他想舍了自己来救我！”骆弈轩说得认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为了救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几次了，我这不算什么！” “嗯，明白！生死之交！”水离微笑着察看了一下裴洺的情况，在他头顶按了一按，又回到骆弈轩旁边，“你那血凝珠是在哪儿找到的？你找回来的居然是血凝珠！” “你不知道？我正要问你呢！”骆弈轩瞪大眼睛。 “我要是能分神了解你的动向，也就不用你去涉这趟险了！不仅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你会找回什么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去！” “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知道那个方向有办法！”水离低头弄弄发梢，又抬起来，“你知道吗，小石头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活了！” “死？” “对啊！” 骆弈轩想想，应该就是自己走到石像里之后。 “喂，你别光点头，快说说啊！”水离又把脸凑近些。 骆弈轩回过神来，往后退了退：“这里是不是你家啊！为什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不是啊！我是神，天神！以前住天上的！”水离被勾起了烦心事，“这儿是那畜生的老巢！到处都是机关，层层叠叠变化多端，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你别老畜生畜生的，人家可是条龙！裴洺说的，螭龙，对吗？” “哼！好螭龙会住到地底下来吗？它坏事做尽为族类所不容才藏到这儿来的！多亏了我！” “嗯，好好好，你厉害！”骆弈轩赶紧捧场。 水离得意地笑着，但是没笑几声：“我说骆弈轩，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为什么要岔开话题？” “嗯？什么话题？” “哎！你……” “哦，我知道了！”骆弈轩逗神得逞，一脸满足，“是在幻境里，我当时进入幻境了，按你说的，应该是又灵魂出窍了！” “什么幻境？” “乱七八糟的，以前可能梦到过，看着眼熟，又想不起来是哪儿！” “可怜的孩子！”水离拿袖子擦擦他额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汗，“有血凝珠的地方都不会是什么好地方，总做恶梦吧！” “呵呵！还好！”骆弈轩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表情够不够自然，还是掩饰一下比较好。 “可是，你心里真的对我没意见吗？”水离的表情变换到是相当自然，“要不，就是对他有意见，进来！” 他的声音温度骤降，看着应声走进来的人，骆弈轩松了口气，也随即明白了，他的际遇充满了不确定性，水离自然不得而知，而李涯，他的这个手下的行踪也不在他掌握中了，那就太奇怪了。 “说吧，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水离问他。 骆弈轩笑笑：“他没有做什么，只是不忍见我涉险，在半路上等我，劝我知难而退。” “是吗！”水离闻言，看向李涯，李涯已经跪在地上：“神君，属下擅离职守，私自行事，罪该万死！” “万死？”水离一点一点靠近他，“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死一万次？” “水离！”没想到水离阴狠起来这么吓人，骆弈轩赶紧叫住他，“你不是也担心来着，李爷爷他只是顺着你的心意，也都是为我好，不用怪他了吧！” “可我没让他去！” “那人家还没点儿行动自由了？” “我不需要自由！”李涯突然高声，吓了骆弈轩一跳，只见他深深一拜，接着道，“按照神君的指示办事，已让我非常的充实踏实，我没有自己想做的事了，我……” “好了！”水离看了眼骆弈轩，“这次就算了，引以为戒吧！下去！” “是！” 目送李涯出去，骆弈轩摇着头撸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来我在你面前真的太放肆了！” “行了！你这是害怕的样子吗！你心里到底装着什么事儿？”水离走到他面前，“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疙瘩！” 骆弈轩确实有件事搁在心里，但他本打算等裴洺的事情过去了再提的，不过现在水离说了这么多，他索性也就开门见山了：“上次那些暮渊后人，你究竟是怎么处置的？” “原来是这个！”水离点点头，笑了一下，“如你所见，冰封在冰岩中了。” “只有他们吗？” “还有部分村民。” “为什么？”骆弈轩没想到水离会答得这么干脆，反而拿捏不好如何判断，只等他的答案。 水离依然不假思索：“因为他们救不回来了，留下会继续害人。” “可是我们问过，村里除了李爷爷，一个人都不少！”这是骆弈轩最疑惑的地方。 水离脸上终于露出些尴尬：“那是我放过去的人偶，会代替他们生活直到终老，我这样做，你从一个人的角度看，是不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