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后会有期
远处的黑人应声而倒，胸口开了个大洞，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后魔臂平移一点点，握着的沙鹰纹丝不动，两者结合在一起，就跟一座小型的移动炮台一样。 “砰——” 第二声枪响。 站在黑人旁边，一个肤色稍微浅一点，有点像是棕色的黑人，还没能从突如其来的惊变之中反应过来，就同样应声而倒，这次是肚子上开了个大洞，自然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哒哒哒——” 这时黑格尔手中的突击步枪也来凑热闹，老战士的枪法也不差，虽然移动起来不方便，但是趴着打固定体位，还是妥妥的。 就见火舌喷吐，沙丘下方那些才刚刚准备散开的“正义的勇士们”，一倒就是一大片。 其中只有少部分，最多十几个人，是被黑格尔打死或者打伤，而不得不倒下的。 至于其他人，那都是吓倒的，甚至有几个特别胆小的家伙，直把脑袋往沙子里藏，撅着屁股在那里瑟瑟发抖。 “砰砰砰——” 王二继续点射黑人周围的人，他们手里的武器明显比那些“正义的勇士们”要好，应该是黑人的心腹。 这些人，才是首先要消灭的对象。 至于“正义的勇士们”，在被黑格尔撂倒了十几个人，并且发现这些人再也爬不起来之后，其余人已经开始四散而逃了。 如果没有人能马上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怕这些乌合之众就要彻底作鸟兽散了。 “哒哒哒——” 黑格尔在打散“正义的勇士们”之后，也调转枪口，开始加入到对残余的黑人心腹的清剿中。 不过，想象中的反击迟迟没有到来，王二和黑格尔惊讶的发现，反倒是那些被自己二人重点“关照”的黑人心腹们，逃起来比“正义的勇士们”还要快。 那速度，比来的时候快多了，只恨爹妈没多给他们几条腿。 没办法，熊大和熊二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这是群龙无首。 再加上王二和黑格尔一直没露头，这伙乌合之众在慌乱之下，也弄不清对面有多少人，这是敌暗我明。 双管齐下，立刻贱笑。 不求跑过子弹，只求跑过后面的人，死道友不死贫道，跑起！ 眼看着人都要跑光了，王二也不在乎浪费子弹，从沙丘上瞄准下面倒在地上的人，一一补枪。 一来防止诈尸，二来用枪声威慑那些跑得慢的人。 快跑，乡亲们，再不跑开枪啦！ “二爷，赶紧走吧，还不知道这里的动静会不会招来更大的麻烦呢。”黑格尔一边把突击步枪当拐拄着往刚才休息的地方走，一边招呼王二。 自打王二用知识折服了黑格尔，他就称呼少年为“二爷”了。 也许是调侃？谁知道呢。 反正就这么叫了，或者跟安全套有关？ 王二则在黑格尔的强烈建议下，改称呼死胖子为“老黑”，两人一起撒尿的时候少年也瞟了眼，确实挺黑的。 “马上就走，对了，老黑，借你百宝箱使使。”王二收起沙鹰，走了过来。 黑格尔停下脚步，也不多问，从肚子正中间那个月牙形的口袋里，掏出急救箱，递给王二。 少年接过来，撒腿往沙丘下面跑去。 那里，之前那个被瘦子扛过来的胖子躺的地方，瘦子已经拖着伤腿，一点点爬了过来。 身后的沙面上，一条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过瘦子脸上是挂着笑的。 大仇得报，值了。 王二跑到两人身旁，从急救箱里抓出一把急救用品，放到瘦子身旁。 瘦子的眉目很清秀，头发披肩，留着两撇八字胡，要是配上那把无柄长刀，还真有点武士风。 他抬起头，看向王二，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轻声道：“谢谢，快走吧，这里并不安全。” 没有要求帮助，更没有要求带自己走。 这是个识趣的人，至少不是农夫与蛇。 王二也没有矫情，萍水相逢，点到为止，足够了。 做超出自己能力的善举，不是侠义，而是滥好人，最终会害人害己。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都是永不投降的人，一切尽在不言中，何必婆婆mama。 直到王二即将消失在沙丘顶部，才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大喊。 “我叫刀客，后会有期！” 少年没有回头，同样报以大喊，然后彻底消失在沙丘之后。 “我叫王二，后会有期！” 望着眼前的沙丘，四周一片死寂，刀客强撑着跪坐起来，拿过王二给的急救用品，先给昏迷不醒的二胖处理起伤口来。 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找回来了。 “二胖，你说得对，命可以丢，心中的道义不能丢。” 原来，找回来的，是傻子的道义。 “王二是么，我记住了，有缘再会，到时候，这条命，我还给你。” 有的人，为了利益而活。 有的人，为了欲望而活。 但总有那样一些傻子，是为了心中的道义而活。 悍不畏死，是为义士。 …… 银月当空，视野里是连绵起伏无穷无尽的银色沙丘。 大的足有山那么高，小的只不过坟头大小。 这里是火之国靠近水之国的边境区域里的一片广袤的无人区，人们管这里叫做“死亡丘陵”，在地图上也是这么标识的。 沙海里的各国，实际上只占据了沙海里很小的一部分，相对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 因为各国都是依托于各自的移动都市为根本，在沙海里生存下去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强大的势力，也需要从移动都市里交易出来的各种独一无二的补给品。 比如最重要的能量和某些机甲的替换零件，这些东西仅靠从遗迹里发掘，那肯定是不够用的，来源也不稳定。 而其中很大一部分缺额，还是得靠移动都市里新生产出来的资源，来进行填补。 或者某些大势力，发掘过其他早已经毁灭的移动都市，从中获得了部分生产技术和设备，也能生产一部分。 但不管是产能，还是质量，包括所能生产的种类，肯定都不能跟各国王室所拥有的完整的移动都市相媲美。 只不过无论是各国王室，还是拥有部分产能的大势力，他们互相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相反里面还有不少是死敌。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完全没有办法杜绝各种资源在私底下的交易和流通。 你不卖，自然会有人卖，说不定还是你的敌人。 如此一来，钱反倒让你的敌人赚走了。 所以，如今的沙海里，哪怕明面上有着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禁止交易令，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在乎这些一纸空文，私底下的黑市交易热火朝天。 就算是各国王室，也没少掺合，或者说，各个移动都市根本就是最大的货源。 而参与交易的势力，甚至很可能互相之间还是明面上的敌人。 黑市交易，只认钱，不认人。 这种看上去很奇怪的情况，却真实的发生在沙海里的每一天。 比如火之国和水之国，两国虽然世代相邻，但并不友好。 为了争夺各种生存资源，上至两国王室，下至边境的普通沙海猎人，互相之间从来都是和平相处的时候少，大打出手的时候多。 因为顾忌对方也拥有移动都市坐镇，一旦展开大规模国战，十有八九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所以两国王室在明面上还算保持克制，但私底下的各种阴谋诡计，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一天中断过。 这也算是现在沙海各国王室之间的潜规则，只要不动各自的根本——移动都市，其他的手段，尽管使出来。 无论胜负，愿赌服输。 反正对于各国王室来说，只要把移动都市牢牢捏在手上，就不会动摇自己统治的根本。 至于国力的强盛与否，那也就是影响自己的钱袋子，一时之间还动摇不了根本，想办法再翻本就是了。 现在火之国的王室就处于明显的下风，因为“自由意志”当年发起的那场针对莱因哈特的“自由圣战”，虽然最终失败了。 但仍然给了火之国王室非常沉重的打击，手中的嫡系军事力量几乎损失了超过一半。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比例，一度曾经威胁到火之国王室对莱因哈特的掌握，不少大贵族蠢蠢欲动，移动都市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还好当时的火之王是个有大魄力的人，壮士断腕，果断收缩力量，几乎放弃了对国内大部分地区的掌控，拼尽全力保住了对莱因哈特的绝对控制权。 火之国王室这才没有被倾覆，度过了难关，这些年靠着莱因哈特的产出，慢慢又恢复了一些实力。 但此消彼长，水之国王室的实力增长得更快，已经有些区域霸主的气象了。 这也是火之国王室心中最大的一根刺，要知道在那场“自由圣战”之前，两国之间的实力对比，完全和现在相反。 当时的火之国国力鼎盛，全方位的压制水之国，本以为能成为区域霸主，完全压服水之国这个老对头。 没想到水之国王室暗渡陈仓，表面上示弱，暗地里扶持的“自由意志”却已经不声不响的成了气候。 最终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在火之国发起了那场“自由圣战”。 战后，火之国一蹶不振，“自由意志”更惨，几近毁灭。 而渔翁得利的，自然是水之国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