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鹄志
易族祠堂，两个少年站立着，都低着头也都带着畏惧。 祠堂，易族最神圣的地方，原本此处是不应该让两个少年进入，然今日这件事却关系重大。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到底是谁用了噬魂针暗杀了天云宗的袁平？”易兴雄一改往日的慈祥，双目如电面色十分的严肃，他的目光首先扫向了易飞云。 易飞云与其目光接触心中一颤，赶紧低下了头。 “飞云？这事是不是你所为？”易兴雄开口问道。 “不.....不是。”他胆怯的回道，看了眼身边的易小辰，“是小辰做的，在场的众人都看到了。” “我没有，族长我真的没有。”易小辰向易兴雄投来无辜的目光。 “你们再将邀月楼的事情再说一遍吧。”易兴雄对着二人说道。 二人点头述说当日之事。 二人说的大致相同，易兴雄听完后久久不语。 “族长，这事怎么判？”站在一旁的易志潼开口。 易兴雄侧头看着众位长老，接着再看向易小辰二人，他摆了摆手“你二人先出去吧。” “族长！”易小辰叫道。 “你放心，是谁所为那便要负起这项责任，事情做了再怎么的推卸那也是推卸不了的。”其实事实真相如何，在易兴雄心中已经明了，这话，是特意说给易飞云听的。 易飞云听后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身体不自觉的一颤，他不语只低着头和易小辰一起退出了祠堂。 二者离开，整个祠堂只剩下了族长易兴雄和几位长老。 “众人觉得应该要怎么判？”易兴雄开口“很明显飞云杀了人，而小辰则是无辜的。”结果显而易见，可易兴雄的心中却是犹豫。 众人点头。 “族长，难道你真的要将飞儿送出去？”易志潼焦急的问道，他是易飞云的亲叔叔也是看着他长大，“那可是要以命抵命的事儿。” “我不想飞儿有事。”易志潼心中不愿。 “我又何尝愿意？”作为族长他更是无奈。 “要不让辰儿去？”有人说道，“毕竟他是家族的累赘，这个时侯他也应该为家族牺牲了。” 有人不看好易小辰，他是废材是家族的累赘，相反易飞云却光彩照人，全族的人都看好这个少年，十年二十年之后，他将会是整个易族强有力的支柱。 “住口。”易兴雄对着说话之人怒喝了一声。 他的目光带着凶芒，那人被他一喝，惊得一连向后退了三步。 “且不说小辰他未有行此事，若是行了我们也当庇护。”易兴雄说道“你们难道忘记他祖父对我易族的恩惠？” “那族长的意思是要送出飞儿？”易志潼质问易兴雄。 面对志潼长老的质问易兴雄再次不语，无论是谁那都是族人，他又怎会舍得。 “怪只怪我易族太过于弱小。”易兴雄悲叹，他的眼睛泛红，今日若不是县政大人在此，他可以肯定那个叫做平扬子修者敢在易族中大开杀戒。 他们二族实力相差悬殊，今日对方铁了心要揪出犯事者，若此事无法寻得一个妥善处理的方法，只怕易族今日会被血洗满门。 县政大人？到了这一步，他不会因为此事而去交恶天云宗，之前的庇护那是因为易族对县府有利可图，而现在不同，易族人暗杀了天云宗的翘楚，理亏的可是易族，县政保持中立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整个祠堂一下静了下来，空气中漂浮着死气沉沉的压抑。 “不如这般吧，进行抽签，抽取了是谁那便是谁。”一个给出意见。 “附议” “附议”...... 几名长老全部同意，易兴雄也只能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为了易族的未来今日必须给天云宗一个交代。 “那就这般吧。”易兴雄点头，当他同意的那刻，易兴雄像是一下又苍老了许多。 易飞云是他精心培养的天之骄子，更是易族的希望，然易小辰祖父对易族有恩，他又岂是忘恩负义、弃信背义之人？无论是谁作为交代，都像是狠狠地剜去了他的一块心头rou，痛不欲生。 紧接着易飞云和易小辰再次被叫进祠堂。 说明缘由后。 祠堂的正中多出了一张圆盘，圆盘上放着两个锦囊，锦囊精美，在两个少年眼中却犹如杀人夺命的毒药，无需多言，二少年却知晓这代表着什么。 锦囊中有物件则生，无物件则死，生死由命气运在天。 “拿吧！”这次开口说话的是易志潼，族长易兴雄站在远处已无力开口，无论是谁选中了赴死，这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二人看着锦囊随手选了一个。 “将其打开，倘若锦囊中无物件那便是死囊，二位可明白？”易志潼再次说明规则。 易小辰和易飞云点头，都将手伸进了锦囊。 一人欢喜一人悲。 幸运女神永远眷顾着易飞云，而易小辰，他的锦囊中却是空无一物。 这代表着他要去偿命，要去死，替那个颠倒是非黑白的杀人凶手易飞云去死。 “怎么会这样？”易小辰愣住，再次翻看手中的锦囊，可锦囊依旧是空无一物。 “天命如此，孩子你安心去吧。”志潼面带着悲伤，然此刻再多的不情愿，再多的无可奈何，也最终只能化为一声难以言表的悲叹。 “不！我不愿意。”易小辰将锦囊仍在地上，抬头看着易志潼。 众人一愣，未曾听懂易小辰的话语。 “你说什么？”第一反应过来的易志潼问道。 “不是我所为，我为何要认？为何要替他去死？”易小辰用手指着易飞云，他心中一直存着怨气在这生死关头间爆发了出来，“就因为他比我强是易族的翘楚？” 就是因为他生来是至尊皇体，却遇上了天道轮转，变成了众人眼里的零阶废物，从小受尽白眼，听尽嘲讽，他忍气吞声、夹缝生存，天赋所在，他无话可说。可当日分明是那易飞云不自量力，不顾劝阻，硬是要与袁平交手，他已经提醒易飞云对方是修士，实力落差悬殊，易飞云技不如人，却硬是要暗中使手段，使得对方毙于非命。现在，到了易飞云该以命偿命的时候了，诸多长老也早就知晓事实真相，却仍旧心存偏袒，用一个锦囊，便推他去送死，他分明没有做错任何事，难道只是因为他是零阶，他是天才，他就理所应当地替他去死吗？！ 他虽天资平庸，但他从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他要落得如斯下场？ “这是天择，是苍天选择了你为我易族牺牲。”易志潼以天意为名想让易小辰屈服。 “去他的狗屁天意。”易小辰直接说道，丝毫不忌，反正是豁出去了。 “你！”易志潼愤怒。 “一个废物能给族内的只会是累赘，但一个天骄却能使家族代入新的时代，你只顾自己而不顾家族利益未免太自私了。”之前厌恶易小辰的长老开口说道，他的语气一上来便咄咄的逼人。 “废材？天骄？是谁给定义的？老大未可轻少年，安知少年天鹄志！。”易小辰不服气。 “怎么？你还想超越天才？”又一长老平淡的说道，他的态度已经做出了选择，众人都选易飞云而欲要放弃易小辰。 “我......”易小辰想要再辩可族长的话语打断了他。 “小辰！”一直不开口说话的易兴雄终于开口，他叫了声易小辰的名字，声音是那么的无力。 话语叫出双方都静了下来，易兴雄拄着拐杖缓步走至易小辰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易小辰，有话想说却几次张口都不曾说出来。 “族长有什么话您便说吧，小辰祖辈去逝多年都是您一直照顾。”易小辰抬头看着易兴雄。 易兴雄呆站原地，整整过了半刻钟他才使开口。 “是家族对不起你。” 一句话阐述了全部，易小辰的心如坠入冰窖之中，他看着易兴雄，原本有色的眼光变得黯然。 也是久久不语，二人四目相对，一人愧疚一人绝望。 “呵呵呵。”最后易小辰仰头连笑了三声，心中酸楚悲痛，眼中却干涩异常，谁又能懂得他内心的悲伤？虽说是笑可都是伤感。 “唉！”易兴雄叹气一声，转身离开祠堂。 “今日过后我愿卸任族长。”易兴雄走出祠堂，留下的只是一抹苍白无力的背影。 而易小辰根本无法抉择他看着易兴雄的背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