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换心手术
”你们快走吧，待会儿我爸爸就要过来了！”见我们没被发现，刘芷檬一个劲儿的推我们出去，还说我下次来的时候记得给她带礼物。 ”那个……我们还是别走了吧！”跟在她身后，沉默了几十秒钟，我才想起来刘局长刚刚和谁打过的电话。应该就是刘芷檬的主治医生程文波没错。 桃子也不说话，点点头，害羞了好像。眼见刘局长快要消失在视线里，我赶紧拉起她的手，也不顾上害臊不害臊，直接奔着过去了。 果不其然，和他见面的就是程文波。他们约在楼下餐厅，却没有点什么吃的，只是叫了杯咖啡，将要点烟的时候似乎想起来这里禁烟，于是又马上掐灭了它。 我和桃子悄悄从旁边书架上拿起一本书遮住脸，就着他们身后隔得不远的座位坐下，偷听他们的对话。 ”这么匆忙叫我过来，什么事儿？”可能由于刚刚忙完，程文波取下眼镜，拿出纸巾来擦擦脸，满脸疲惫。 ”我女儿出问题了，她说常常做梦！” ”做梦有什么奇怪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程文波显得有些不耐烦，看起来想走的意思，还拿起手机要接听正在响铃的电话。 刘局长一手摁住他的手机，抬起头来盯住他，神色自若，”心脏有问题，你知道她梦见什么了？” 程文波不言不语，放下手机，往沙发后面靠了靠，继续让他说。 听他说完所有的事，程文波原本镇定自若的神色也开始有些紧张，重新从桌上拿起眼镜架在鼻梁，皱紧眉头。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很快定神，”从医学上来说，患者接受被移植的心脏之后，出现这种短时或者长期对于捐赠者生前记忆的停留，说明心脏在进行移植时，还没有完全脱离其原机体的记忆，将它携入了新的体内，不过像芷檬这种进去潜意识，致使做梦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刘局长似乎并不大愿意听他说道理，直起身子来抓住他的衣领，语气听起来带着愤怒，”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受折磨！” 程文波神情凝重的看着他，心里估计也不太打定主意，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没其他的办法，只有重新动手术，寻找新的心脏来源。” ”别拿我女儿的命做赌注，”刘局长像是知道如果按照程文波说的那么做，会招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于是向前挪动上半身，靠近，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说，”这几个月来她已经做了三次手术，你也知道，心脏来源是我们冒很大风险才弄来，现在你跟我说要换，到哪儿再去找人？” ”不换，我们随时都会因为你女儿的话没命！” 程文波的话刚说罢，往沙发后面靠去，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谁都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只是按耐住心中的烦躁，时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来，又很快放到桌上，望望窗外的风景，长吸一口气，然后吐出。 将近十分钟过去了，商谈的结果依然和刚开始程文波的建议一样，换心。不过可能由于他们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离开时也是不欢而散。 看他们一前一后全都冷着脸出了餐厅，我对事情的经过也有了大概得了解。如果他们的对话都是真的，并且如程文波所说刘芷檬梦里的场景是心脏的主人拥有的记忆，那么刘局长应该和程文波暗地里有不为人所知的勾当，至于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用脚趾头也应当猜得到，他们就是杀害心脏主人的凶手。 不过为了更加证实这个猜想，我和桃子还是偷偷潜进殡仪馆查了查，果然，舞女的尸体并不在里面，而且也没有火化的登记，倒是据守灵人张大爷说，事发当天并没有我们描述的死者被送到这里来。也就是说，酒吧杀人案发生的那天晚上，舞女的尸体就已经失踪了，并且很有可能舞女遇害以后并没有真正死亡，而像刘芷檬梦里看到的，她是被刘局长和程文波给亲手杀死的。次日上头传达下来的关于死者是被水果刀刺死致命的文件，其实就是捏造的事实，为了造成我和白艺芩杀人的假象，而在警察局，能有权利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的，恐怕也就只有局长一人了。 可是更让我疑惑的是，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我和白艺芩，更没有和我们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将目标锁定在我和白艺芩身上？如果送照片过来的好心鬼是想告诉我们刘局长和秦绶还有鬼夫妻之间有联系，这个假想一旦成立，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好解释了。 鬼夫妻要想长久的立足于这个世界，必定要靠吸食健康人类的阳气与血液来维持人形，而它们因为忌惮阴阳师不能肆意作乱，所以秦绶作为这样一个既能给它们招引血液来源的中介，又保证其在安全范围内延长鬼命，同时与刘局长暗中勾结。 只要出现死者，他就能为其提供可利用的新鲜心脏，这样的话，即使出现鬼害人的案件，局长也能将事情摆平，才有了值班室秃头大叔说的那话，刘局长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其实并不是他不信，而是他刻意隐瞒事情的真相，如若鬼害人的恶行暴露，招来阴阳师，不仅鬼夫妻和秦绶受牵连，他更会为自己断了后路。 可他终究没有想到，被移植到女儿体内的心脏会保留主人生前被杀的记忆，潜入她的大脑，成为真相大白的导火索。 思路缕清到这里，我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秦绶被周媚媚害得丢了工作以后还能花天酒地，有钱包养酒吧女，并且还有手枪作为自保的工具。为了钱，他与害命鬼夫妻勾结，同时又与局长同流合污，不知用什么办法从他那里弄来手枪。也许他早就知道白艺芩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像其他的女孩那样单单为了钱，所以时刻都在提防她。碰巧她出手的那天，我也在场，察觉到我这个阴阳师的出现可能会给他与酒吧带来不利，索性从中作梗，将杀人案嫁祸到我们俩身上，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