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风止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艾尔。” 那是一个柔软时光的早上，迷你小巧却如同神灵般的少女，从小男孩的胸口中钻了出来。 迷你小巧的妖精稍微在空中转了两圈，身形变的与常人无异。 少女的面容是岳武见过的最美丽的，连此时的春景，在少女面前也黯然失色。 看着男生惊讶莫名的模样，低低的笑了笑。 “你……你好，我叫岳武。” 小男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幽黑的眼眸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不过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女，他的面容还是有些呆滞。 他站在少女面前，身高不过只到少女的腰部位置。 “嘻嘻，看起来笨笨的，你就是我的主人么？” 她笑面如花，漂浮在岳武的不远处，略微的伸出双手，说着岳武听不懂的话。 “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是主人？” 岳武挠了挠小脑袋，有些疑惑。 “你说呢？没我的话，你怎么可能穿越到这个世界。” “啊！你怎么知道？……是你弄得！？” 男孩似乎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被揭开了，有些局促不安。 “哈哈，你在我眼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少女抓起小男孩的手，笑着。 一大一小的手握在一起，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 “艾尔你说说，这宇宙如此浩大，你也是如此强大的神器，为何刚好就选中我了？” 一次夏季的午后，七岁的岳武懒洋洋的半靠在石台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阳光略微有些刺眼，他眯着双眼看向远处的森林湖泊，嘴里念念有词。 “恩？” 小巧的迷你妖精趴在岳武的肩头，歪着小脑袋。听着男孩的问话，微微笑了笑。 “呐，或许是命运吧。” “命运？” “恩，你我相遇是既定的事实哦。这可是命中注定的～” 话音还没落，慕的远处一阵嘈杂，突兀的蝉鸣声阵阵响起，如同交响乐一般，掩盖了少女的话语。 “什么？” 男孩歪着头，有些没听清。 “嘻嘻，没什么。” 少女轻声笑着，银铃般的笑声融入着有些炽热的夏空中，让男孩再也分不清真实。 …… “发生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秋风萧瑟，树叶枯黄。 少年此时孤身走进荒野外，艾尔趴在他的肩头问道。 “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继续向深处前进着。 此时正值晚秋，头上那片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几只迁移的候鸟从少年的上空中飞过，留下了些许的痕迹。岳武脚踩在衰黄了的树叶上，吱呀的响声却给丛林着上了凋敝的颜色。 秋季的黄昏有些寒意，光线有些暗淡。 “啊啦啊啦，你父母的问题不用担心的。” 艾尔将耳边的头发弄成一缕一缕的，放在指尖上打着转。 “他们的事情我不想管，只是岳清那边，因为有着如此的父母我真是很担心他。” 少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啊哈，真是位好兄长呢。可是你弟弟并不 领情哟。” “年少期总会有叛逆的问题，到时候再和他好好谈谈吧。”少年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艾尔的脑袋，“这些都无所谓了。走，今天我们去这边的禁地去看看。” “喂喂，禁地是这么去的吗？别弄得和玩乐似的，注意安全啊！” “有你在，无所惧。” 少年略微驻足了一下，想了想，如此说道。 “哎哎，你也太随意了吧。”艾尔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哈哈，谢了。” …… “这个冬季，真是有点冷呢……” 青年看着窗外的雪花飞舞，略微有些感叹。 深邃的夜晚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在空中飞荡着。 而室内却是温暖如春，整个房间布置的非常古老而又华贵，各色贵重的装饰品无不表明着其主人的高贵。 此时壁炉的火焰正炽热的燃烧着，让整个宽大的房间中有些一丝温暖。 “是嘛，主人都达到人仙位阶了还会怕冷？” 与常人大小无异的绝美少女端着两杯红酒，从青年背后走了过来，递了一杯过来，“喏，刚调制好的，要不要试试。” “恩，谢谢了，唔……” 青年接过酒杯，正准备道谢，话没说完，一个细嫩的手指堵在唇上。 少女摇了摇头，眼眸中灿若星辰，微微开口：“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谢的。” “额，好吧，艾尔。” 青年失笑道，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恩，真不错！” 青年咂了咂嘴巴，赞扬道。 “真的嘛，我可是第一次试自己调制的呢。”少女有些惊喜。 “恩，真的，美味无比。不愧是我最强大的艾尔，做什么都手到擒来。” “啊哈，主人真是会甜言蜜语呢。” “啊哈，哪有！还有么？” “有呢，我再去拿着过来。” “今晚不醉不归！” “你呀！” 两人靠着阳台，看着外面的天空，静静的品着美酒。 屋外的雪花飞扬，但是落在二人的周身却奇怪的消散了。 谁也没有在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少女伸出手，雪花在其指尖环绕不散，她笑了笑。 “主人……” “恩？” “遇见你，真是好。” “我也是。艾尔，能遇见你真是我的荣幸。那个……” “恩？” “永远别离开我，呆在我身边好么。” “那是自然的，我们永远不会分离的。” 夜深了，连世界都终有尽头，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永恒呢？ …… 多少个春夏秋冬？多少个年年岁岁？多少个世界轮回？ 多少个白昼和夜晚，多少次悲伤与痛苦，多少次战斗与逃亡，多少次……多少次？ 四季轮回，昼夜替换，只有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分享着我的爱情，分享着我的友情，分享着我的喜悦，分享着我的想法。 我们互相分享着，我们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又水到渠成。 你从未走远，是我……是我看不透。 “我真是傻，我太过自以为是了。”林曦跪在地上，看着消散的光芒，眼泪肆意的流淌着。 心中巨大的悲伤和痛苦，在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和明白。 林曦她无法预料到，为何仅仅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出游，会遇到如此不可逆袭转的结局。 她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打破了她的因果律，又是何人，要如此针对与她？ 她不过是想揭穿那个背后人的真实身份，顺便玩下猫捉老鼠的戏剧罢了。 却不知，她才是猎物。 能打破自己被远古神器所庇护的因果律，那样的敌人，已经不是凡尘中的了。 只有神明，才能撕裂神器的因果。 林曦毕竟曾经是人仙中的强者，稍微想想，自然知道这中间的真实力量。 如果不是一切源头的神明，是不可能触摸到因果律的。 “可恶，若是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何不直接杀了我，何必多费如此手段。” “艾尔……我对不起你啊！” 林曦哭的很无助，她甚至连报仇的想法都没有。如果真是神明，即使是前世最巅峰的状态她都无法碰到人家一根毫毛。 三世人生，她从没有一次如此痛苦的哭泣着。但是艾尔的离去，实在让她强韧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 只存在中古典籍上的神明，除了诸神时代以外，连阿法隆数十万年的历史中，也不过只诞生了一位。 神与凡，差距之大，现在的林曦完全不敢想象。 “怎么这个年代会出现神袛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少女跪在地上，一边痛哭着，一边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艾尔，不，艾尔，艾尔，艾尔……” 仿佛又想起初见，那个面容若神灵一般美好的少女，那丝恬静的笑容。 “说好的约定，怎么能失约呢？” 最熟悉的事物，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去好好珍惜，直到逝去的时候，却连后悔的机会却没有再有。 人生之痛，莫过于此。 树欲静而风不止。里世界的夜空，有些沁人的寒意。